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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抬眼,就看见孟彰偏过来正对着他的脸。
这张脸真的是太稚嫩了,稚嫩到谢尚都不好将一众太学生员私底下说的话直接跟孟彰说起。
他仔细想了想,斟酌着用词来跟孟彰开口“画册本身没什么问题,就是其中的内容有些不对。”
“内容有些不对?”孟彰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笑意,“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孟庙听到这里,也是完全反应过来了,他警惕地盯着谢尚,一瞬不瞬。
看他那架势,只怕谢尚一个开头还没有说完,就会被他将话带偏过去。
其实不独独是孟庙,就连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顾旦,此刻也转了目光看着谢尚。
察觉到这两份目光,谢尚心里是止不住的苦笑。
这两位当他是那么不注意的吗?他都还没有开始呢,他们居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谢尚这样想着,却知道自己只需要将孟彰的问题给解决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事实胜于雄辩!
他凝望着孟彰的眼,认真说道“那位师兄画的是内容是夫妻敦`伦之术。”
好家伙!!他居然真的敢!
一瞬间,孟彰、孟庙和顾旦三人心里都闪过同样的一句话。
但跟孟彰想的谢尚连同那位还未闻名的师兄两人不同,孟庙和顾旦一时都忘了那位胆大至极的太学生员,只瞪眼看着他们前面的谢尚。
“学监将那本画册收下了?”孟彰问道,直击重点。
扛着孟庙和顾旦寒凉的目光,谢尚点了点头,说道“学监收下了。”
孟彰又问“那本画册别有神异”
听得孟彰的问题,孟庙和顾旦的目光才缓和下来。
在惊怒褪去少半后,他们也终于察觉到了其中的关窍。
学监何许人也?他又怎会平白无故收下一本太学学员送来的内容殊异的画册?甚至还为了这本画册将太学藏书楼的通行符文给放了出去?
谢尚郑重点头,揭露了最关键的那一点。
“那本画册能帮助他人增加孕育子嗣的几率!”
连孟彰都惊了一下,何况是孟庙和顾旦?
孟庙看了看谢尚,又看了看顾旦——看顾旦的表情,他显然也是现在才知晓?
察觉到孟庙的目光,顾旦微微低头,说道“我只听说过这件事,但一直不知晓原因。”
抿了抿唇,他又道“就连这件事,太学里的诸位也都是将信将疑”
谢尚帮着顾旦解释道“因为大家都不怎么敢相信啊。”
这么离奇又超出众人想象的事情,没有学监和那位师兄亲自出面证实,旁人怎么敢相信?
大家都不敢相信,那你怎么就敢?还那般的肯定?
虽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孟庙到最后一个也没能问出口。他只是再看得孟彰一眼,便沉默下来了。
到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担心他了。就这份从诸多世家子中挑中谢尚的眼力,孟庙自觉自己都没有。
与其担心孟彰,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他自己!
不过孟庙没有问出口,不代表谢尚没有看出来。
他笑了笑,将最后的隐秘说道出来。
“有人听说了这本画册的存在后,特意从学监这里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它换走了。”他道,“据说,那画册在学监手里都没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孟彰点了点头“难怪了”
孟庙同样很理解。
他也是安阳孟氏族里的管事之一,对于这些利益置换之事,他也很敏感。若换了他坐在太学学监的位置上,他也不会拒绝。
“学监用那本画册换来了数量不少的珍贵藏书,据说只那一次,学里藏书楼就多了半个书架的藏书!”
孟彰点头,面上也是感叹。
太学藏书楼那样的地方,收藏的藏书都有相当的价值,只那一次,太学藏书楼直接就多了半个书架的藏书,可见太学是真的赚了。
“那位师兄很厉害”孟彰道。
谢尚也是点头,但他很快警惕起来。
那位师兄是很厉害,但厉害的只是那位师兄而已,旁的人想学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事情孟彰他不能学!
“厉害的只是那位师兄而已,这件事情在太学里传开了以后,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但私底下里也不是没有人模仿,但最后”
谢尚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孟彰。
孟彰心里明白谢尚的用意,却也配合着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得了孟彰的配合,谢尚心里松了一口气,缓慢地道,“后来,那些胆敢尝试的师兄们,都被学监押着手抄了三千遍的太学学规。”
三千遍?手抄?
想到方才在学监那里领到的那本绝对不薄的学规条策,饶是孟彰,一时都有些头皮发麻。
谢尚显然觉得还不太够,他补充道“学监还特地要求了上交的时间。”
顾旦想起了什么,也跟着点头。
谢尚目光看向他,道“这事情顾旦也知道。”
顾旦点了点头,迎着孟彰、孟庙和谢尚的目光道“据说是三日,三日内必须上交。”
他说话时候,目光在孟彰面上停顿了好一阵。
显然,顾旦也明白谢尚细说这些后续的用意。
孟彰叹了一声,很是真情实感。
“那些师兄可太惨了”
看见孟彰这副心有戚戚焉的模样,谢尚、孟庙和顾旦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会怕就好,会怕就不会轻易去了解去尝试了。
“又有一位师兄,”谢尚很快将话题从这件事上岔过去,“他擅奕,一直醉心棋道,整个人仿佛都埋在了棋谱里,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多在意藏书楼里的藏书的,但你们知道后来怎么了?”
孟彰、孟庙俱都摇头,只有顾旦笑了笑。
“那位师兄从自己钻研过的棋谱里挑拣出十局来,亲送到了学监手里,学监用半月的时间翻阅了棋谱谱册后,就将藏书楼的通行符文给出去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位师兄在一开始就已经盯上藏书楼里的那些古棋棋谱了。”谢尚慨叹一般地道。
孟彰也道“这位师兄是个痴人。”
痴人,可不是贬低之语,而反而是另一种叹服。
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真正醉心一道,做到痴且精?
谢尚又道“另还有一位师兄”
谢尚将那些太学生员各显神通获取太学藏书楼通行符文的趣事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竟让孟庙、顾旦都听得入神了。
孟彰在旁边看着,也是暗自叹服。
他可没有这个本事。
这一路闲话,不知不觉间,谢尚便领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院舍之中。
“到了。”谢尚先跟孟彰、孟庙三人说了一声,然后熟门熟路地领着人穿过中庭,来到一间房舍前。
他敲了门,停下等了半饷后,又抬手敲门。
如此重复过四五次后,他们才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
“别敲门了,进来吧。”
谢尚微微低头,给了孟彰等人一个目光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孟彰等人俱都跟上。
屋里确实有很多书架,书架上也摆满了书籍,但
只这屋里摆放着的书籍数量,怎么都配不上藏书楼这三个字吧?
孟庙也不相信堂堂太学的藏书楼会是这样的磕碜,所以他很聪明地收敛了面上神色,不露出一点异样。
谢尚领着孟彰三人穿过重重书架,在某一个角落处见得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鹤发老人。
老人跪坐在竹席上,腰背挺得笔直,目光却仍旧眷恋地沉浸在他自己手里拿着的书籍上,未往谢尚、孟彰这一行人分去一点。
谢尚也没有催促,垂首恭敬在旁边站定。
孟彰、孟庙和顾旦也都安安静静地等着。
直到半盏茶时间过去了,那老人才小心合上书籍,抬起目光来看他们。
他的视线掠过谢尚,直接落在孟彰身上。
“新的太学生员?”他问,声音很有力,跟他苍老的皮相不甚搭配,但跟他仍旧锐利的眼眸很契合。
谢尚没有动。孟彰上前一步,抬手躬身一揖。
“是。”他说道,“学生孟彰,今日才在学监那里完成录名。闻说太学里有藏书楼,便请了师兄领着,想来这里长长见识。”
“孟彰?”那位老人目光不动,只是平静地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微微垂落眼睑,早先准备的种种布置仍旧将他的一身文运遮掩得严严实实。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老人的目光并未触动他的这些布置。
显然,这位看着他的老人完全没有要探究他身上更多信息的意思,他只是在看着他这个人。
少顷后,那老人收回目光“原来如此。”
不论听见这句话的其他人会不会多想,但孟彰知道,多想了那也都是白想。
因为这位老人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再没有旁的多余含义。
老人小心将手里的书放到了旁边的书案上,自己站起身来,着了席边端正摆着的木屐。
“跟我来吧。”他道。
谢尚示意地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明了,先自跟上了老人。
谢尚、孟庙和顾旦都跟在孟彰的后头。
“作为新录名的生员,你可以在导引师兄和我的陪伴下一观我太学的藏书楼。”老人道,“这事情,谢尚跟你说过了的吧?”
孟彰看向了谢尚。
谢尚脸色很有些尴尬。
他给忘了
孟彰自然地接过话头,道“学生知道。”
这应该算是新生福利了。
但想想,也确实能够理解。
谢尚先前跟他说起的那些太学生员们为了一个太学藏书楼通行符文费尽心思的种种例子,就足够证明太学藏书楼的价值了。
何况这个时代的知识,还是被各方默契封锁了的。
既然如此,太学的藏书楼又怎么可能是孟彰前生习惯了的那谁都可以在开放时候进入的图书馆?
能让新生在师长的陪伴下看一看,已经是太学大方了,岂能要求更多?
“嗯。”老人随意应了一声,又看他一眼,道,“若是你的话,确实能够想得明白。”
孟彰笑了笑,很有些羞赧。
太学所以能对新录名的学员这么大方,也有他们的用意。
譬如,能激发新生的向学之心;又譬如,向新生展示他们的底蕴,增加新生对太学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收拢人心
好处是真的不少啊。
老人没有再说话,只引着孟彰、谢尚这些人来到书架后头。
那里,有一面阔大平坦的墙壁。而墙壁上,则挂着一幅画着一整个城池的巨画。
老人停住脚步,侧身看他们。
“你们的身份玉牌。”
孟彰和谢尚都没有迟疑,直接将属于他们的身份玉牌取了出来。
顾旦神色不动,平静站在孟庙侧旁。
老人扫过一眼孟彰、谢尚手里拿着的身份玉牌,对孟庙道“非太学生员,烦请先在这里等一等。”
孟庙连忙点头应了,却还连声道“不敢当先生一声‘请’,先生客气了”
那老人平和点头,目光接着就落到了顾旦身上。
顾旦正要说自己跟着孟庙,老人却先开口了“你也来吧。”
顾旦一怔,好半饷才反应过来。
他很有些手足无措“可是我,我现在不过是”
老人的脸色缓和。
“迟早的事。”
顾旦眼眶一红,连忙低下头去遮掩过。
他不再推辞,拱手躬身深深一拜。
“仆多谢先生。”
老人不置可否,他只道“你站到我身边来。”
顾旦虽然已经在太学学监那里过了明路,但他到底还没有正式更改名籍,这会儿他身上也只有太学旁听生的铁牌,连太学书童的身份木牌都没有。若是没有护持,但凡他靠近藏书楼一步,都会被藏书楼拿下。
顾旦匆匆整理面上表情,却是先看向了孟彰的方向。
察觉到顾旦的目光,老人、谢尚和孟庙也都看向了孟彰的方向,神色间或多或少都有些微妙。
迎着一众人的视线,孟彰神色平和地微微点头,那面上带着的一点笑意真切无虚。
顾旦也跟着笑了笑,才走到老人身侧站定。
也不见老人有任何动作,就听到老人说了一声“我们走吧。”
他当先一人直接向前走去。
不论是顾旦、孟彰这两个新丁,还是谢尚这个老人,都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跟了上去。
墙壁未能拦住他们,孟彰一行人直接走入了巨画里。
站在城池中央的孟彰眨了眨眼睛,很有些稀奇地打量着四周。
就似他们在画外所见的那样,这一个城池四下都是五层的阁楼。没有哪一个阁楼挂了牌匾,但每一个阁楼处都留有刻印。
等孟彰、顾旦打量过四下,收敛了目光,老人才又道“跟我来吧。”
他先走了出去。
孟彰、顾旦不敢怠慢,连忙和谢尚一道跟上。
老人带着他们,走过一座座阁楼。
“这里是儒林,收着的都是儒家的诸般经典。《论语》、《诗三百》、《尚书》、《春秋》都在这里放着。虽然不是原本,但也是儒家各位大儒的亲笔手书。”
“儒林里的诸般儒家经典,到你们从张生那里得到通行符文后,可以进入这里参读,但不能往外借出”
孟彰在一众散发着磅礴浩然正气的书典中穿行,不禁想起了收在随身小阴域里的那柄宝伞,想起也在那个随身小阴域里的三个护命偶人。
阴世是阳世的映照。阴世这里的太学有这许多儒家藏书,不知道阳世那边的太学里,有没有这些藏书。还有不知阳世太学里的藏书楼,要怎么才能将藏书出借。
老人察觉到了什么,脚步稍稍放慢了些,偏头看定孟彰问道“你想将藏书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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