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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寅,你先回去。”兰亭起身,喝退了那些剑拔弩张的亲信,把这些远客请进来了。

魔君似乎是也认出了钟离成寅,在这个半大少年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钟离成寅只觉头顶似有千斤重,他一眼也不敢多看,只想赶快逃离这里,等他安然出了大帐,才发觉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君上。”兰亭不懂他们魔族的礼仪,便只好委屈魔君入乡随俗,“有失远迎。”

众亲信见他这样说,皆是愕然。半晌才有机灵的,和兰亭一样弓下身子。

“寡人不告而来,是为失礼。”魔君亲手把兰亭扶起来,“萧儿呢?”

“萧儿?”兰亭一愣,才反应过来魔君这是要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君上说的是那木家公子罢,请这边来。”

兰亭把魔君一行人引出来,一边道:“木公子身中剧毒,怕是……不成了。”

魔君没有说话,只一味地向前,他投向长夜的目光,是比这夜色还要深沉的夜色。

见状,兰亭也就没再说话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小娃儿,能得到魔君如此的重视。

问题是,为什么呢?

到了安置木萧的军帐时,兰亭注意到,魔君见到木萧的那一瞬,似乎有些犹豫,才走过去,坐在床边把那人看了又看。

木萧活不到长草开花的时候,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兰亭也就没太难为那些医官,能活一天是一天就是了,故而他们来时,那些医官十分懈担

魔君见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拉了木萧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才终于放心了似的放下手,对兰亭道:“多谢兰将军这几日的照顾了。”

兰亭忙道不敢。

“寡人这就带这孩子回去,”魔君自顾自地说起来,“也算是……叶落归根。兰将军,想必你也听说了,他叔父木光为刺客所伤,如今尚在休养,他们木家,也真是满门忠烈了……”

兰亭打赌要是木光听到这话一定能急得呕血,一个木萧而已,魔君在意也就罢了,他犯不上也不想多管,便问:“君上,那习洛书呢?该如何安排?”

魔君道:“当初在云荒,我听说习子泱此人,只道后生可畏。经了这些事以后,才发现也不过是传得越来越离边儿。这样吧,寡人且带他回去,只怕他现在也是个弃子了。”

兰亭默然。他曾信誓旦旦告诉魔族,这习洛书对于九重天的人是何等重要,是绝对不会像木萧一样成为弃子。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是太高估曾经同朝为官的那些人了。

也许错的是他,世事无常,不是靠一个人就能力挽狂澜的。

“那接下来,君上……”兰亭顿了顿,才一揖,“请君上示下。”

“兰将军怎么看?”魔君看着木萧,不动声色地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末将愚见。”都到了这个时候,兰亭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用兵打仗,言明了就是一个钱字。眼下咱们固然是久攻不下,可帝都也快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以前君上拉拢那云垂野也不是这个意思吗?末将私以为,如今两军阵前,比的是决心,是国力。”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魔君的确是不想再打下去了。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岂能再给城里的敌人们回旋的余地?

魔族曾在云垂野身上吃过大亏,听了兰亭的话,魔君也不禁思考起来了:也许摆在他面前的,不只是一条路,鱼与熊掌,焉不可兼得?

于是魔君颔首:“将军所言极是。”

兰亭想等他的下文,却是再也没有了,只见魔君又道:“我想和这孩子说说话。”

他只好叫医官来,看看怎么能把人整醒——也真是怪了,兰亭心想,明明方才还一副怕这木萧就这么死了的样子,现在怎么还要不择手段地叫醒他。

一轮折腾下来,又是扎针又是灌药,那木萧才幽幽转醒,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魔君,便徒劳地挣扎着要起身:“君上……”

“好孩子,快躺着罢。”面对木萧,魔君整个人慈祥了许多,眉头都松动了,“可有哪里不舒服?本君叫人给你看,你不必害怕。”

“臣……臣……”看这木萧连喘气的劲儿都快没了,兰亭便叫人去煎晚参汤来——他已经有点儿烦了。

“劳将军端一碗热茶来。”魔君忽然道。

兰亭一愣,好在那些医官是会伺候人的,立刻端了盏热茶并汤匙来。

兰将军接过,端给魔君了。令他没想到的是,魔君竟然会亲试水温,再亲手喂给木萧。

这下连木萧都受宠若惊了。

“臣无颜见君上。”这是木萧说的第一句话。半大的孩子哪见过这个阵仗,眼泪在说话间就流了下来。

“本君知道你尽力了。”魔君为他拭去眼泪,“你受苦了。”

“臣……”木萧又急起来,这次连魔君也没猜出他想要说什么,便俯下身来:“你别急。”

“公、公主……”木萧的呼吸变得急促。

魔君一怔,他还记得当时木萧的不情不愿,没成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惦念着那个与他只有一面之雅的女孩儿。

他心中忽然大为宽慰,拍着木萧的手,道:“都好,你放心,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不等参汤来,木萧便重新晕过去了。魔君搁了茶盏,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那个孤家寡人:“习洛书呢?也叫来让寡人看看。”

“是。”兰亭应了,“君上请移步。”

在他们回到主帐之前,习洛书便已经被带上来了。习洛书见了魔君,也是略有讶然之色,才行了一个较为庄重的礼:“云荒国君。”又对兰亭见了平礼:“兰将军。”

“习相真是重礼之人。”魔君在主位坐了,令习洛书坐下首,连兰亭都在其次了,“只是不知这礼,是始终如此,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呢?”

“即便是阶下之人,子泱亦会待之以礼。”习洛书微微一笑。

“习洛书1兰亭一拍桌子。

“不妨。”魔君道,“早有听闻,贵国最重礼仪。今日有幸,能否请习相为寡人解惑?”

习洛书起身,又是一礼,这才道:“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礼之中焉能思索,谓之能虑;礼之中焉能勿易,谓之能固。能虑,能固,加好者焉,斯圣人矣。”

“礼何为?”魔君又问。

“以财物为用,以贵贱为文,以多少为异,以隆杀为要。”习洛书对答如流,“谨于治生死,谨于吉凶不相厌。短长续短,损有余,益不足,达爱敬之文,而滋成行义之美。”1

兰亭不想这两人还真就旁若无人地拽起文来了,他看向魔君,后者若有所思,显然是听进了习洛书的话。

习洛书又道:“子泱亦有一问,烦请国君解惑。”

“你问罢。”魔君并未在习洛书的话里沉得多深。

“九重天重礼,敢问十万云荒最重什么?”习洛书不卑不亢,侃侃而谈。

魔君默然,片刻才道:“百行之冠,众善之始,只‘孝’字当得起。”2

他习洛书是何等博闻的人,不会连这个也不清楚。果然,习洛书又含笑道:“秦氏为云荒万姓之首,想必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垂范天下。”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就连兰亭,也变了脸色:习洛书这是不要命了!谁不知道魔君这几个儿子争大统争得厉害,心里怕不是希望父亲兄弟都死了才好。

可魔君终究是魔君,这点容人的胸襟还是有的。他听了习洛书这一番话也不恼,只叫他坐了,态度称得上是温和了。

话已至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习洛书走后,一时间帐里又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君上,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也许只一个时辰,便会怠误战机。”兰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要说服魔君发兵,“请您早下决断埃”

魔君的神色让他难以窥见他的想法,良久,他才听魔君道:“寡人老了。”

“君上——”

“你不必说了,本君自有决断。”魔君摆摆手,“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兰亭只得垂首,逼着自己咽下了这口气。

魔君没再言语,负手出了军帐。说来也巧,他一出门,正好就看到了被缚着的习洛书,真是奇怪,即使就要深入敌营,他似乎也是一点不带怕的。

“你不怕吗?”于是魔君问。

习洛书只是一笑——都这个时候了居然也能笑得出来:“您觉得呢?”

魔君也笑了,他摇摇头,只觉得无趣,并没有多想。

天将破晓,他们这便上路了。魔君犹在思考,兰亭的话、习洛书的话,以及摆在他眼前的两条路。

“君上!君上1他们刚出风月关,队尾就乱了,一个军尉打马过来,“不好了!那妖族宰相与木公子都不见了1

【作者题外话】:1:出自《荀子》,有节选修改2:出自《后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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