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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熙长宁二十五年六月初五

合上手中那一纸带着些褶皱的书信,她自收到尚方南的亲笔信之后反复看了好几次,才算终于相信他与叶凉歌脱险的事实,终于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来,浅笑着感受竹林青葱风过浅痕泛起的寂静,这是数月之后失而复得的欣慰与心安。

阴林此刻就静静地站在江柒落身旁不远处,从那一抹侧颜之中便可以看出她终于不再眉头微蹙,不再每每静坐竹林便低头沉思,忽而想起了他家殿下很久很久之前低声浅笑呢喃过的一句话:

她不常笑,可每次笑起来就好像将整片星河都收进了眸中,耀眼而明媚。

拥有这样的星子般明眸善睐的女子,阴林这辈子到现在为止就见过两个人。

而那个人,却总能够与他相隔千里,完美的错过每一次短暂相聚。

“阴林,你在想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竟不知江柒落何时悄悄地走来了他面前,将他此刻满是思念的神色看了个通透,只听见她带着那不可多得的浅笑继续问道:“听这里的长辈们偶然间谈起,阴夏前辈的唯一高徒,几年前被派往大熙,至今从未回来过。”

阴林看着眼前那双眼睛竟有些恍惚,只能赶紧微微侧过头去躲避,仓皇之间想要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失态,复而清了清嗓子答道:“她叫章娆。”

微风轻抚着江柒落的白色衣衫,腰间玉带缓缓滑过青翠竹节,她却浑然没有在意,像是察觉到了眼前人极力隐晦的心事,朱唇轻启平静地问道:“你们......很久没见了吗?”

“我只知她去了浮言药阁,可大熙究竟有多少家悬壶济世的阁所,我真的不知道......自她离开后,自我跟着殿下以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大概......大概近千个日夜了吧。”

话已无需再问,江柒落转过身来竹林深处走去,身后自然而然地响起了跟上来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连带着惊起了地上枯枝败叶的似玉碎声,她望向更远处无尽头的绿意,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再次平静地说道:“帮我讲讲阴家、夕氏与南楼的关系吧,你肯定知道的。”

关于南疆氏族,江柒落知之甚少,却因在这里养病疗伤的数月间看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这里极其重视氏族与辈分之差,等级尊卑之制与大熙比起来更为严肃。

阴林倒是一点也没打算推脱,只稍微沉静地想了片刻便说道:“阴家与夕氏一族都曾经是南疆最为尊贵的大族,奈何近十几年族人开始零落四方,不复往日鼎盛之态......我师父并未承继祖训研习秘术,而是自幼拜南疆贺兰氏为师,研学医道。”

“贺兰氏?”江柒落一时有些应接不暇,想起了什么后立刻问道:“南楼掌门人贺兰碧乔的那个贺兰氏?”

阴林点了点头,眼眸中短暂间掠过一丝隐晦的犹豫,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继续肯定着说道:“对,南疆没有第二个贺兰氏,只此一族再无旁系。”

“南疆医道至圣之族,一直以来都是贺兰家而不是阴家?可为何连东陆人都知道神医圣手是阴夏,却不知她的行医师门贺兰氏?”

“贺兰氏自二十年前便全族隐退,不再过问江湖世事,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或者......连我长姐都不知道吧,当年我长姐拜入贺兰前辈门下,师门中的同辈共有三人,可如今另外两位却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不知是随贺兰家一同避世,还是什么别的缘由。”

这句话完后,两人各自静默了许久,却都不约而同地朝着竹林更深的方向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就快要忘记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可正是如此,他们方才真正看清那一座隐在竹林尽头的院落,以及院前栽种的一大片白海棠。

“这院子一直都在?”江柒落虽言辞上明显有所指,可目光却在盯着眼前这片花海。

“从前姑娘的腿尚未完全养好,所以没亲自走过这么远的路,至于这院子是建盖了许多年的,不过看这样子似乎近期翻修过,这些花树想来也是不久之前才移植过来的吧。”阴林话音刚落,他们便清晰地听到了瓷杯落地而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一身不绣纹样不加配饰的灰色外袍穿挂在他的身上,更突显着他大病未愈的瘦削,一双尽显疲累却又透着隐晦与冷暗的眸子令人不敢直视。

“见过夕前辈。”江柒落率先行后辈之礼打了招呼。

“你应该叫我舅舅,你小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叫我的。”

夕染方才在房中坐了许久,此时不经意间发觉衣袍上竟出了褶皱,他从容地掸了掸外袍,眼神扫过一旁阴林那双带着防备的眼睛,心中一丝冷笑。

江柒落双手背后,在夕染察觉不到的视线角度对阴林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轻举妄动,随后坦然而平静地说道:“小时候的事,我已经忘了,如今前辈坐拥弦月山庄,叱咤江湖,柒落不敢随意攀亲。”

自从数月前在妄缘塔见到夕染的第一眼,她就已经认出了他。

曾经见过面,曾经甜着嗓音唤过他舅舅,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那时,她母亲还在世。

一阵夏风突然划过,谁知道偏巧吹掉了海棠树上挂着的一串叮当作响的物什,阴林走上前去拾起看后才知道是串精致的风铃,中间竟还系着一枚雕刻着精致纹路的家族玉佩,他并不认得。

江柒落原本没在意,可随意望过去只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何物,她快步走到阴林身旁将那枚玉纳入掌心仔细摩挲着凝视了好久,她不会看错,那纹路之间尚有一丝未被清洗干净的血痕。

“的确是有姜氏的南川族人在此疗养,你身为晚辈若想见,就自己进去问安吧。”夕染虽言语之间无不透着随意,可眸光却一直都紧紧盯在她身上,似乎她只要前进迈出一步,便要不顾一切奋力阻挠。

可江柒落却像双腿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一步也迈不出,刻着姜氏族徽的玉佩正躺在她右手掌心的两道疤痕上面,竟觉玉佩十分烫手,复而她走上前去重新将其挂在风铃上面恢复原状,转过身来用一如往常的平静语气道:“柒落早已是江湖儿女,何来姜氏后辈,既是重伤安养,那便不打扰了。”

夕染倒是笑了,不自觉地对她刮目相看,“是吗?我刚才可没说过他是受了重伤。”

江柒落偏过头去再次凝望那一片白海棠,一抹不舍与沉重掺杂在了她的眸光中,末了竟干脆利落地突然收回目光,回道:“族徽玉佩一向被视之如命,可上面的血痕尚未清洗干净,可见此人重伤未愈或者尚下不得床,根本顾不上亲自仔细清洗玉佩,既然如此,便不该前去叨扰。”

夕染倒是不嫌事大,俨然已没有了方才那副板正的姿态,随意问道:“那你何不替他清洗?”

“柒落姓江,江湖之江,故不敢以姜氏身份随意冒犯长辈爱物。”

“界限划的倒是泾渭分明。”

江柒落冷哼一句:“我现在既是成功刺杀公玉繁津的江湖高手,也是杀了秦襄得罪大熙庭鉴司的罪人,还不知道究竟为谁所不容,今后怕只能靠着弦月山庄这条出路,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姜家在南川子弟稀少,自你兄长在北境以身报国之后,姜家在京都也被国舅梁家逼得进三步退五步,你就一点都不动容?”

“国朝之中,小人当道在所难免。”

夕染倒是颇有微词:“哼,经年积弊,岂是三言两语便能扭转的?”

话既如此,原本毋庸置疑,可江柒落却话锋一转,“但朝政也不是梁家的朝政,今日兴明日衰,哪族还真能万古长青不败呢?况且大熙良将忠臣不可谓不多,今后定不乏才俊能臣驱逐流弊,还朝清明。”

江柒落眼神坚定,她虽早已听惯见惯民间百信抱怨官府处事不公,可却绝不容许夕染这个南疆人带着奚落与嘲讽公然对大熙皇朝指指点点。

“还朝清明?谁能做,谁肯做,又谁敢做?”夕染一拂衣袖,不顾身后二人而朝前走去。

江柒落却目光炯炯没有丝毫犹疑,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正直善良而坚毅的人,怀揣着抱负与理想踏进朝政漩涡而始终坚守初心不改。

和阴林一同走回妄缘塔附近已是三炷香以后了,她看着掌管药圃的小学徒喘着气进进出出的身影而有些奇怪,直到其中一个孩子跑累了红着脸一屁股坐在石堆上,她才走近从怀中拿出手帕来蹲下身耐心地替他擦拭汗,耐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阴前辈这么着急使唤你们在做什么呢?”

阴林取过来盛满泉水的竹筒给孩子喝,说实话,自从他这次回南疆跟在江柒落身边随护,长姐便不再像以往那般什么事情都会与他提上几句,有时似乎还在刻意避忌着他。

许是那孩子忙着跑进跑出一上午都没功夫喝上一口水,冷不丁拿起竹筒便大口灌起水来,自然难免呛到,他一边咳嗽一边用满是药草香的衣袖抹着小嘴道:“大熙爆发疫病,章姐姐传信回来一些病症,阴前辈正在研究呢。”

“何处的疫病?”江柒落与阴林似乎异口同声问道。

“似乎......似乎是朔安城宁海镇。”那小孩子挠着头声音越说越小,前辈阴夏和其他医者会诊的话他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也只能听了大概,这会话音刚落就跑了个没影,又去药圃那边和别的小药童忙起来。

他们两个人复而站起身后才察觉双腿早已蹲麻,阴林幸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身形不稳的江柒落,将她扶去一旁竹席处坐下,皱着眉头问道:“宁海镇在哪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江柒落一边揉捏着双腿一边说道:“我觉得是小孩子听岔了,朔安西郊最西边有个亭海镇,出现疫病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儿,亭海镇距离城内很远,而京兆尹府也总是顾不到那里,若有疫病一时难察,耽误了上报和救治也是情理之中。”

她说完立刻捕捉到方才对话中还有些信息,抬起头来亮着眼睛看阴林,说道:“阴夏前辈的高徒章娆,此时肯定在朔安浮言药阁,而且派人从朔安传信回来,用最好的战驹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而信又是今日才收到的,可见,五月中旬的时候西郊恐怕就已经有开始蔓延的疫情了。”

阴林的眉头已经皱出了三道褶,胸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明白南疆和朔安通信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月,疫情肯定等不了,完全不知现在朔安那边会是什么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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