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节 先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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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老板娘双儿观阅着情报汇总，她经历多年的办事，早非起初领袖身边的小侍女，而是一位情报大家了。

她对诸人道：“对于那些人，分两方面而论，一种是看不惯我们的，所以发牢骚，因此我们要尽量说服，毕竟我们不可能什么都动用暴力。至于另一种人则是别有用心，一惯敌视我们的，或者就是我们的敌人，则要坚决打击之。”

先了解、然后说服。

既然有敌对分子名单，同样有自己人、拥护自己的积极分子，于是双儿看名单，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都是单线联系，最终的名单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东南府的中坚分子，不会泄密。

于是双儿作出了安排。

苏州平江路，这是一条沿河的小路，以水陆并行，河街相邻，生员冯某冯广年的家就在这条路边。

他家境殷富，学识渊博，运气不好，没考不上举人，乃闲着没事做，遂有大发议论，对东南府评头评足。

这天，他正在临河水榭里看《春秋》，看得入迷时，不知不觉地摇头晃脑。

苏州园林冠天下，有园子的都是大富大贵之辈，冯广年还没到这一地步，但是有个临河庭院，水边建个水榭，用来读书很是快乐。

有人过来，惊动了他，他望向来人，不悦地问道：“何事？”

来的是家仆，他禀报道：“刘先生来拜！”

送上拜贴，冯广年一看，却是同窗好友，苏州的廪膳生刘玉明，忙道：“快请！”

所谓廪膳生，是指生员中的公费生，刘玉明的文章做得极好，家境同样不差，冯广年识得他，也向他请教过学问，不敢怠慢，请了刘玉明升堂入室，居上座。

比起纯纯书生的冯广年，刘玉明相貌有点凶恶，双眉竖起，看上去象军官不象读书人，奇的是他读书考试成绩很好，实打实的廪膳生。

两人寒喧已毕，刘玉明就问冯广年最近看什么书，说看《春秋》，刘玉明点头道：”春秋好啊，以史为鉴。”

然后他话题一转道：“夷狄入中国者中国之，中国出狄夷者狄夷之，你认为如何？”

冯广年心中一跳，他也不傻，立即答道：“夫子作《春秋》说：‘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只要外来者接受了中原文化，接受了华夏文明就是中国人，而不管你种族和血统。这实质上是中国人和野蛮人群的区分，身在何处，得以区分。”

“然而，东南府为中国乎？为夷狄乎？”刘玉明抛出问题道。

“然为夷狄者也！”冯广年回答道。

“何解？”刘玉明追问道。

冯广年定了一下神，组织措词道：“东南府乃化外之地，不服王化，虽为明臣，实为明贼！”

“可有凭据？”这刘玉明明摆着是东南府粉，打破砂锅问到底。

“东南府虽有大明之封，却听调不听宣，朝廷旨意不入东南府，东南侯桀骜不驯，世子不受朝廷封赏（如此不食明粟），朝廷诏其勤王，亦是不受诏！”冯广年说出他的理由道。

“政治上这东西，不是说黑，或者是白，还有灰的！”刘玉明淡然道，他的目光望向河水道：“有的事情，不象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东南侯这边不奉诏，那边却助战宁远锦、击杀北虏大酋岳托，他还出兵打流寇，重要的是他维护大明东南沿海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