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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易》曰:‘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
此句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系辞》。
又如:“《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是故《谦》之一卦,六爻皆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
这里的“《易》曰”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彖》文里的内容。
《了凡四训》一书里凡以《易》称,而引用的内容均是出自《易传》里的内容,????并无引用《周易》里的内容。后封建社会里做学问的人,多重视《易传》文章,而轻视《周易》内容,只因为是把《周易》看待成卜筮之书的缘故。
李贽的《焚书·夫妇论》里也是只引用《易传》里的内容,同理以《易》称。如:
“《易》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至哉坤元,万物资生。资始资生,变化无穷。保合太和,各正性命’。夫性命之正,正於太和;太和之合,合于乾坤。乾为夫,坤为妇。故性命各正,自无有不正者。然则夫妇之所系为何如,而可以如此也夫,而可以如此也夫!”
这里“《易》曰”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彖》文(但有出入)。
清朝王夫之的《周易内传》一书里,也有论《易》及以《易》称所引用的内容。
“《易》之垂训于万世,占其一道尔,故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
“故占《易》,学《易》,圣人之用《易》,二道并行,不可偏废也。故曰:‘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学也;‘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筮也”。
这些是论《易》,但从引用的内容来看,王夫之所称的《易》,应是《易经》(即《周易》加《易传》)。
又如:“《传》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洛书》别与《洪范》篇中详之。而《河图》者,圣人作《易》画卦之所取则,孔子明言之矣”。
这里的“《传》曰”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系辞》,而王夫之此处不称“《易》曰”,却称“《传》曰”。
又如:“唯乾坤以纯为道,故《乾》曰:‘时乘六龙以御天’,又曰:‘无德不可为首’”。
这里的“《乾》曰”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文言》。《文言》是针对今本《周易》里的《乾》与《坤》所做出的阐释,应属于《周易》的学术,而不是《周易》里的内容,故不能引用《文言》内容时,称《乾》或称《坤》曰。
又如:“《易》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故学《易》者知其数”。
这里的“《易》曰”所引用的内容是出自《易传》。
又如:“《易》之精蕴,非《系传》不闻。观于《系传》,而王安石屏《易》于三经之外,朱子等《易》于《火珠林》之列,其异于孔子甚矣”。
这里的《易》称,似乎又是单只《周易》,而不包括《易传》。因王夫之本身对《周易》(即今本《周易》)是个“亦筮亦理”的性质认识,所以才认为王安石和朱熹的认识是错误的。而王夫之所认“《易》以筮,而学存焉,唯《大象》则纯与学《易》之理,而不与于筮”。又说“故占《易》,学《易》,圣人之用《易》,二道并行,不可偏废也”。所以王夫之才嘲笑“王安石屏《易》于三经之外,朱子等《易》于《火珠林》之列”(等同算卦之列)的作法,岂知这正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典型。王夫之认为《易》(当是指《周易》)有占(即“算卦”)的一面,也有义理一面,是墨守于《系辞》里的说法“《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而在王夫之感到可气的是,你王安石把《易》排除于《三经》(王安石为变法提供理论依据,并亲自还组织撰写《周礼义》、《尚书义》、《诗经义》,合称《三经新义》,而《易》并不在《三经》之列。王安石虽把《易》排除在《三经》之外,但王安石并不像朱熹那样把《周易》完全当成同《火珠林》的那种算卦书看待。王摒弃象数解《周易》,而是专以儒家思想阐释《周易》,作有《易解》,而此书早已遗失)之外,而你朱熹却把《易》完全等同于算卦批命的《火珠林》那种卦书。而王夫之的《易》(即《周易》)认识只不过是受《易传·系辞》的影响,是“亦筮亦理”看待《周易》(即今本《周易》)。不过王夫之能认识到“《大象》则纯于学《易》之理,而不与筮”的这种看法,无疑是非常正确地。这些是王夫之对《周易》一书的性质看法,而王夫之对《周易》的称谓已然是概念不清,其称法是混乱的。从他的《周易内传》一书的内容来看,其体例与《周易本义》是一样的,虽冠以《周易》名称,可内容包括了《易传》的阐释。
清末谭嗣同的《仁学》一书里也有引用《周易》与《易传》内容,但皆以《易》称。如:“《易》曰:‘丰其蔀,日中见斗’,此去黑暗,其非名教之为之蔀耶”。
“《易》虽有‘余庆余殃’之说”。
“《易》明言:‘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易》曰:‘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仁学》一书里所引用的“《易》曰”内容,除“丰其蔀,日中见斗”是出自《周易》外,其它均是出自《易传》内容。但无论引用是《周易》里的内容,还是《易传》里的内容,谭嗣同皆称《易》,这正是后封建社会里的传统称法。即后封建社会里的《易》称,是《易经》(《周易》加《易传》)的简称而已。
人们皆知《周易》是一部书,而《周易》之名是初见于《左传》一书里。自《周易》一书出现后,就有学者对其进行学术研究。研究《周易》的最早学术文章,当属《大象》文,而到西汉前期,研究《周易》的学术文章,才被筛选、编撰、汇集、定型,即“十翼”(又称《易传》)的出现。而最早以《易》称,反映的是《周易》一书里的内容,也是记载于《左传》一书里。《易》称是《周易》一书产生后的称法,是《周易》一书的简称。在战国时期,以《易》称,而引用《周易》一书里的内容,也见于《荀子》和《吕氏春秋》书籍。在西汉以前凡以《易》称,所引用的内容均是出自《周易》,而从无见有属“十翼”(《易传》)的内容。故先秦时期里出现的《易》称,无疑是《周易》的简称。
到了后封建社会时期(即帝王统治时期),无论在学术或在典章书籍中,所出现《易》这一称谓,既有引用《周易》一书里的内容,也有引用“十翼”(即《周易》的学术文章)里的内容。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称,已与先秦时期里的《易》称不是同一概念。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称,已包括了《周易》与“十翼”这两种内容,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称,是《易经》的简称。但后封建时期里,也有一个变异的称法,即唐朝时期出现了把“十翼”内容归到《周易》的称谓里。如唐朝时期所对《昭明文选》的注释中出现的“《周易》曰”而引用的内容,既有《周易》里的内容,又有“十翼”里的内容。唐朝时期里出现的《周易》称法,已与先秦时期里出现的《周易》称法不是个同一概念。唐朝时期把属于《周易》的学术内容的“十翼”,纳入《周易》的名称里,是混淆了《周易》与“十翼”的概念,故这种称法无疑是个错误的称法。
自唐朝到清王朝,所出现在一些书籍里的用《周易》做名称,而内容却包括了“十翼”内容,这种称法是唐朝的遗风,同理是个错误的称法而已。但在后封建社会的两千多年里,其主流是以《易》称,而代称《周易》与《易传》,无论引用《周易》里的所谓卦爻辞,还是引用《易传》里的内容,其主要称法是以《易》称,实乃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称,就是《易经》的简称。《易》称在后封建社会里没有中断而一直的使用。纵观整个后封建时期,所用《易》这一称法,已不再是《周易》的简称,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称,是等同于后封建时期里把《周易》与“十翼”尊奉为《易经》的简称。后封建时期里的《易经》内容就是《周易》加《易传》。故后封建时期里的“易学”与《易传》不是同一概念,《易传》是《周易》的学术东西,而“易学”是《易经》的学术东西。后封建时期里的《易》与《易经》是一种内容的两种称法而已,同理先秦时期里的《易》与《周易》也是一种内容的两种称法而已。先秦时期里出现的《易》称,是指《周易》,因为那时《易传》还没有汇集成册附在《周易》一书里,所以我们要知道先秦时期里出现的《易》称与后封建时期里出现的《易》称,代指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我们弄清了古代里的《周易》、《易》、《易经》这些称谓与内容,接下来我们看一看现代人对这些称谓又是如何的认识与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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