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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先秦”易学”评论
——《周易》一书在先秦时期形成的”易学”派别
第二章
先秦孔子的”易学”(《周易》学术)思想
第二讲、帛书佚文记载孔子”易学”(《周易》学)上的鲜明立场
孔子”老而好《易》”,才发现了《周易》不同于史巫所卜筮用之的内容思想。这是到二千多年后,几十年前考古发现了地下资料,涉及到孔子对《周易》一书的重要言论,也证实了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里的那些说法不虚;也证实了现代人对《论语》里孔子论《易》(《周易》)没有正确的理解。
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汉墓考古出土了帛书《周易》与《易传》(出土的随葬纪年木牍已知,该墓葬于汉文帝十二年,即公元前168年。说明帛书《周易》与《易传》是公元前168年做为墓主人随葬品下葬的)。帛书《易传》与今本《易传》里篇目,篇幅有所不同。帛书《易传》里没有《彖》、《象》、《文言》传。而今本《易传》里没有帛书《易传》里的《二三子问》、《衷》、《要》、《昭力》、《穆和》这些篇名和其中的一些内容,而有些内容却出现在今本《系辞》里。这些不见今本《易传》内容是秦汉之际《易传》的佚文。
帛书《易传》里的《二三子问》记录了孔子和学生的问答;《衷》文里的内容一部分出现到今本《系辞》下里;《要》记载了孔子“老而好易”和回答学生提出关于《周易》一书性质提问;《昭力》、《穆和》记载了昭力,穆和等人向“子”问《易》的内容。
帛书里有《系辞》,但没有今本里的“大衍之数”,也没有今本里“系辞下”里的一些内容,但今本“系辞”下里所没有的内容出现在帛书《要》文里。
在出土的帛书《易传·要》篇里记述了孔子老而好《易》,而学生子贡对孔子老而好《易》的行为提出质疑,由此产生了对《周易》一书性质看法的一场辩论。子贡是孔子的一个重要弟子,在《论语》一书里也出现过不少子贡与孔子的对话。
我们且看帛书《要》文是如何记述孔子老而好《易》及与学生质疑其好《易》时的辩答。
帛书《要》里有这样一段话:
“夫子老而好《易》,居则在席,行则在橐。子赣(贡)曰:夫子它日教此弟子曰:‘悳(德)行亡者,神灵之趋。知(智)谋远者卜筮之蘩(繁)。’赐以此为然矣。以此言取之,赐緡行之为之为也。夫子何以老而好之乎?夫子曰:‘君子言以榘方也。前祥而至者,弗祥而巧也。察其要者,不诡其德。《尚书》多疏矣,《周易》未失也,且有古之遗言焉。予非安其用也。’[子贡曰]:‘如是,则君子已重过矣。赐闻诸夫子曰:‘逊正而行义,则人不惑矣。夫子今不安其用而乐其辞,则是用倚于人也,而可乎?’子曰:“校哉,賜!吾告汝《易》之道□□□□□□□□,此百姓之道□□《易》也。夫《易》刚者使知惧,柔者使知刚,愚人为而不妄,渐人为而去诈。文王仁,不得其志以成其虑,纣乃无道,文王作,讳而避咎,然后《易》始兴也。予乐其知之,[非文王]之自[作《易》],予何[知]其事纣乎?’子贡曰:‘夫子亦信其筮乎?’子曰:‘吾百占而七十当,唯周梁山之占也,亦必从其多者而已矣。’子曰:‘《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观其德义耳也。幽赞而达乎数,明数而达乎德,又仁[守]者而义行之耳。赞而不达于数,则其为之巫,数而不达于德,则其为之史。史巫之筮,乡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从《易》乎?吾求其德而已,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义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
我们再一看看这段的译文:“孔子晚年喜欢上了《周易》,在居家里便把《周易》放在席上,出门行走时便把《周易》放在袋子里。为此,弟子子贡对老师的这种痴迷有些不解,就问他:老师过去教育我们时说过:‘只有品德不好的人,才趋向于祈求神灵的保佑;只有缺乏智慧的人,才会频繁地求助于卜筮。’我以为这是很正确的。将这些话作为行为的准则,我就是按照这些去做的。老师您为什么老了却喜欢上《周易》呢?孔子说:君子的主张用以规范方正,前面详论到位,不在详而在巧,察究其中要点是不趋奉所谓福气。对《周易》重要的认识关键,在于不背离德义,并不在于它是否被祝巫卜筮利用过。因为《尚书》多有缺损,《周易》则是完整的,而且有古圣贤的遗言。我不是安于《周易》的卜筮功用。子赣说:我听到夫子说:必于…如是,则君子已重过了。我听到夫子说:谦逊正直而行使仁义,那么人们就不迷惑了。老师您现在学习《周易》却不使用其卜筮的功用,只是喜欢其中的文辞,还倚仗它来用于指导人生,能够吗?”孔子说:这要纠正你的说法啊!赐!我告诉你,《周易》之道…而不…百姓之…《周易》也。所以《周易》对刚强的人使他知道恐惧,柔弱的人使他懂得刚强,愚蠢的人为而不妄为,惭愧的人让他的行为去掉欺诈。文王仁义,不得志而无法成功他的深谋远虑。纣王无道,文王作,避讳而辞咎,然后《周易》开始兴起。我喜欢《周易》的智慧之我哪里会为文王曾经屈辱地侍奉纣王而高兴呢?”子赣说:夫子也相信卜筮吗?孔子说:‘自已若一百次占卜,如果七十次相当。唯周梁山的占卜,亦必跟从参与的人就会多了。谨止于此罢!孔子说:《周易》我撇开它的祝卜成份,我观察其中的品德仁义。幽赞于神明而通达于筮策数,明了筮策数而通达于品德,就成了史。史巫卜筮,一向如此而未变动,偏好这样就不正确。后世的人怀疑我孔丘的,或者就是因为《周易》吧!我求其德而已,我与史巫看似是走在同一条路上,却有着不同的目的地。君子有德行而求福,因而祭祀少了;有仁义而求吉祥,因此卜筮就希少了。祝巫卜筮不就放到最末的地步吗?”
《要》文里的这段话,可是反映孔子晚而好《易》而产生的突破性的认识上最珍贵文献资料。再一次印证了《论语》里记述孔子对《周易》性质看法的一致性。只是《论语》没有反映的如此详细及观点分明。孔子旗帜鲜明的表述了自己对《周易》学习及性质的看法,是与史巫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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