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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0章 永不复还之晨 (二十五)</p>
艾尔伯特一脸懵然地走上楼。</p>
而在楼上，已经被砍下脑袋的陷阱大师高加索正在躺着。</p>
＂哦…来了吗……＂他低声说，没有了战斗下去的意思，语气里反而带着一阵释然：＂颅内损伤也治好了……不对，是状态被回滚了吗……＂</p>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喵，但你说是就是吧。＂艾尔伯特说：＂看样子应该是我打赢了你。虽然我不记得了。＂</p>
＂哈哈哈……＂高加索低声笑道：＂利用[黑色星期五]控制因果定律的能力，把你自己回滚到受损伤之前的状态吗。真正高明的做法。可是这样一来，你就成为了[黑色星期五]的使用者。那件道具不能停止发动，否则一切又会打回原形。＂</p>
＂你放心，我把它扔进深渊里去了。＂穆特说：＂在深渊之中的东西可影响不到现实世界，不管它有没有停止运作。＂</p>
＂你这……！＂高加索瞪了猫人少年一眼：＂居然把那么贵重的因果律武器……扔掉了？！＂</p>
＂反正我们也用不着。＂穆特轻描淡写地答道。</p>
＂哈…哈哈哈哈……＂陷阱大师高加索一边吐血一边发出轻笑声：＂……也罢，算是我输了。彻底输了。＂</p>
＂你有什喵遗言不？＂艾尔伯特提剑走上前去，准备对高加索下杀手。</p>
＂没有……虽然我也想这样说。＂高加索低哼道：＂实际算下来……还是有一个吧。不是我的遗愿，而是真正的高加索……在战场上死去的那个高加索……的遗愿。＂</p>
＂我明白了，你说吧。＂艾尔伯特点头道：＂如果是真正的陷阱大师高加索的遗愿，我会尽力帮他实现的。他原本应该也是个可敬的魔兽猎人，是我们的同胞。＂</p>
＂不……你们理解错了。＂高加索却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陷阱大师高加索。那是一名在战场上死去的虎人。他们把他的头带回会去研究，复制了他的记忆，放到我这个人造人的体内。容貌变了，种族变了，就连名字都变了，但我还是继承了那人的记忆，成为了日后的[陷阱大师高加索]，仅此而已。＂</p>
＂所以一直都是你。成为了[陷阱大师]的，不是那个原型，反而是你这个复制品。＂艾尔伯特追问：＂但是为什喵？他们需要复制记忆的话，从别的猎人那里也可以复制到。为什喵一定要复制一名死在战场上的士兵的记忆？＂</p>
＂大概是因为，那人有着别人没有过的执念……一种强烈的求生欲吧。＂</p>
＂且不提这个。＂高加索说话越来越艰难，声音断断续续的。实际上头被切下了的他到底是怎么开口说出话的，这事本来就充满谜团。人造人的脑子里难道都植入了发声装置吗？</p>
＂那名虎人……沃尔克……在幽暗地域里，有他的妻子和儿子。＂高加索低声说：＂在我继承了那人的记忆之后，我从未回去见过她们，我知道我这张脸出现在她们面前，只会吓到她们。但是…我有点东西……想交给沃尔克的儿子…算是……沃尔克的遗物吧。那东西……在我的身体的……胸前的口袋里……＂</p>
＂我找找。＂穆特过去搜索高加索的遗体。他找到了一把类似小匕首的东西。</p>
＂我知道那不是我真正的儿子…＂高加索低声说：＂但是啊…虽然只是从别人那里继承来的记忆…虽然我只是个人造人，是复制品…但我还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把沃尔克的家人…当成了我的…心灵支柱……＂</p>
＂人这一辈子…大概都是需要迷恋些什么…才能活得下去吧。＂高加索苦笑道：＂不然的话…这样活着就实在太……痛苦了。＂</p>
＂我能理解。＂艾尔伯特低声说：＂我答应你，会把这个交还给沃尔克先生的妻子或者儿子的。＂</p>
＂那就拜托了。＂高加索的人造人复制品合上眼：＂啊…萨博…我可爱的小兔子…爸爸这就——＂</p>
他彻底断气了。</p>
＂虽然只是个人造人，＂穆特把小匕首递给艾尔伯特：＂但人造人就真的如此不堪吗？沦为傀儡，活到最后一口气，都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人生？＂</p>
＂这个问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艾尔伯特收起那柄小匕首，做工粗陋的金属小匕首的柄上，刻有[致萨博.帕.沃尔克]的字眼。那是一名父亲做给他孩子的小礼物，这匕首应该是送给即将成年的兽人的生日礼物，但天知道这份礼物到底迟到了多少年。</p>
[我的过去可以是虚假的，但我的未来由我塑造。]</p>
剑鞘上刻有另一段文字。这个说不定是高加索自己刻上去的。</p>
＂我们走吧。＂艾尔伯特收好那柄小匕首，朝楼梯口的位置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登顶了，继续往上走，就是守护者之塔的塔顶，那个原本有着结晶白龙大人的房间。</p>
那里有着他想要寻找的答案。</p>
＂话说回来……＂艾尔伯特迈着步子往前走，同时有点生气地说：＂你这家伙怎喵跟着过来了。我不是把你托付给古斯塔先生照顾了喵。＂</p>
＂你知道你摆脱不了我的。＂穆特跟在虎人青年身后：＂不管你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来。我会死缠着你的，哪怕你想赶走我。因为除了你身边以外，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p>
艾尔伯特叹了口气：＂真是个笨蛋。＂</p>
＂我确实是笨蛋。＂穆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尾巴：＂当个笨蛋不也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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