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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阳正好,随着婴儿一声啼哭,司府放了一声响炮。
司老爷抱着夫人亲了又亲,老泪纵横地叹道:“我司家,终于有女儿了!”
作为拥有五个儿子的司家,司老爷并不以男丁兴旺为荣,反而以此为耻。毕竟他这一辈可全是男丁,无奈的司家老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再下一代了。
司夫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司老爷,嫌弃地赶他出去。
司老爷举着女儿在院子里开心地转圈圈,身边又围了一圈儿子欣喜地想要看看妹妹的模样,再外圈便是奶娘和接生婆们吓得跟着老爷转。
“司荣,把女儿放下!”
看来,还是夫人才能镇住老爷。
司夫人抱过女儿,小心地掖掖裹布,一脸幸福地看着乖巧的女儿。
一家人也都凑上来,看这个小妹妹睡觉,安安静静的,可真听话!
“司荣,她叫司阕,就这么定了。”
“啊?为什么啊,不能这样鲁莽啊夫人,这可是咱们的宝贝宝贝千金乖乖啊!”
“你说谁鲁莽!”司夫人的眼睛要喷火,“叫司阕,因为这就是我为你们司家生的最后一个,再也不生了!累死老娘了!”
司老爷还未出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说得好,不准再生了,我可不想再多看见一个男娃。”
司家老祖坐着轮椅来了,他接过司阕,满心的欢喜,当即便说:“那东西南北楼,都送给司阕了!还有……”
轮椅后探出一个脑袋,是一个五岁模样的男娃娃,挂着一副让人不敢惹的严肃脸色。
“他也送给司阕了!以后可要好好保护司阕宝贝啊哈哈哈哈哈哈!”
司家老祖拍拍男娃娃的肩,推他上前:“去吧,况无觉,爷爷看好你啊!”
司阕的五个兄长都愣了,他们还未抱过妹妹呢,妹妹怎就被人抢了去!
只见叫况无觉的男娃娃将司阕稳稳地抱住,波澜不惊地瞅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但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一晃十七年过去,司阕长成了个大美人,娇俏得很。不同于婴儿时的乖巧安静,长大后的她就跟只孔雀似的,一出现便招摇无比,又作又精又闹。
这日早晨,司阕被侍女们拉起床,还未清醒过来就被收拾好了容貌。她呆愣愣地坐在梳妆镜前,瞧着头上足以闪瞎人的钗子,颈上流光溢彩的珠链,还有自己那如花似月的脸,突然发起脾气来。
“况无觉呢?”
侍女们打开门,让况无觉进来。
司阕站起来在况无觉面前转了几个圈,问道:“好看吗?”
况无觉一如既往地无表情,也一如既往地回答:“素些更好看。”
这次也没有意外,司阕把况无觉轰了出去。
坐在镜前的司阕闷着气,明明这些那么好看,死况狗就是不懂得欣赏。罢了罢了,身为司家千金,就不与一个侍卫计较了。
她摘下闪亮的首饰,递给侍女,让她们拿去换银子分了去,侍女纷纷开心地离开了。
司阕一个人坐在镜前,又喊况无觉进来。
“况狗,那你帮我挑,哪些好看。”
没想到况无觉还真认真地翻起了她的首饰,不一会儿就选出了与她墨绿色衣裳相配的珠钗簪子、项链和耳饰。
况无觉站到司阕身后,拆散她那繁杂的辫子,梳散后又轻轻挽起来插上珠钗与簪子,然后又为她带上项链,挂上耳饰。
司阕满意地看着镜中干净利落的自己,发现素净些的打扮更显得自己容貌优越,非常好。
“跟哪个姑娘偷学的啊?”司阕打趣道。
“这个……还需要学吗?”况无觉一脸疑惑。
司阕无语至极,不想再同他讲话,直接收拾好东西扔给况无觉,自己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司家老祖送她的四幢楼,她分别按照自己的喜好开了茶文楼、酒肆楼、美物楼与不正经的望月楼,在况无觉的“小小辅佐”下,生意好得不得了,除了望月楼。
她每日都要去四幢楼转悠一下,美名其曰是检查生意,实际上就是去享受的。
司阕有个癖好,无论去哪儿,只要不出席城,她坚决不坐马车。家里人都夸她勤快,可况无觉却知道,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在街上“开屏”,到处显摆。那儿人多,她就挤到人群中,再煞有其事地大喊一声,引得周围人全部看向她。别说,还真有几回碰见了贵家公子哥儿色眯眯地凑上来,但最后的结局便是司阕被况无觉扛走了。
再者,司阕也并不是完全靠自个儿的腿去“开屏”,有时她累了,就爬到况无觉身上要他背,他不背吧,司阕就挂在他身上,又引得路人纷纷看来,她也完全不介意,反正这也算“开屏”了!
司阕今日又打算在路上玩一玩,早就看透她小九九的况无觉,提出要背着她。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这不太好吧,多麻烦你啊。”司阕手上绞着衣裳,害羞地晃着身子。
“再不上来就把你钱袋子丢了。”
“我上我上!”司阕连忙爬上他的背,气鼓鼓地用头撞他的后脑勺。要不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胡乱花钱,才不会把钱袋子交给况狗保管呢,况狗真狗。
况无觉也不与她计较,背上她稳稳地走在路上,引得无数姑娘投来艳羡的目光。
司阕突然觉得,很爽。
终于到了东楼茶文楼,况无觉放下了她,她立马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撒着欢儿地跑进去。
“杳杳——我的杳杳啊——”
司阕一把抱住长案后的端庄淑女,用力蹭蹭。
“你呀,正经点。”杳杳一根手指推开司阕的脑袋。
茶文楼的女公子杳杳,是司阕捡来的。
还记得那日,夜黑风高,司阕与况无觉刚从集市上回来,便看见了缩在墙角的杳杳,看起来年纪轻轻,却挽上了妇人髻。
司阕本以为是在家里受了欺负的女娘子,便让况无觉抱回自己的房里,收留了她。
等她醒来,司阕才知道这女子是从家乡逃来的,因为她不愿与年过半百的丈夫行夫妻之实,便用剪刀捅了他,逃到了席城。
司阕不理解,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嫁他呢?
杳杳说,是家里父母硬逼的,她不嫁就以自杀威胁她,她没有办法便嫁了。新婚之夜她谎称不适逃过了一劫,可第二日,正青天白日,那人便把她拉到屋中,硬是要扒下她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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