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 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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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辉的话让穆恩有所释然，邻国之间没打过仗？那怎么可能？和平这种东西，要么是一方屈服于另一方，要么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无条件的和平？做梦呢？那黑耀和怒焰之间的和平…原因显而易见。所以暗辉的话并没有让穆恩产生什么疑心。

随后暗辉也根据自己对亡灵的理解，还有吞噬了聚合体之后的情报给穆恩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以堪格图尔家庭院的这些亡灵举例来说，这些都是低级亡灵，说白了就是某些强大的亡灵法师，或者亡灵生物随手一挥所造成的结果。

这种亡灵没有什么统一的指挥和上级，被消灭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如果它们的召唤者没有特意去关注的话，它们消亡的波动甚至都不会在召唤者脑海中产生波澜。

没办法，本就是外物，还有些弱小…

除此之外，就要算是暗辉招出的那种骷髅兵了。可以理解为助战亡灵，这种亡灵的作用就是帮助战斗，所以主人一般不会离它们太远或者不管不问。

毕竟战斗是有目的的不是？

再之后，暗辉说到了之前的那种灵魂聚合体。毫无疑问，聚合体的产生也是依靠强大的亡灵生物或者亡灵法师。

不同的是，聚合体这种还算高级的亡灵产生后，拥有自己的独立的人格和智慧，与上家的连接反而没那么紧密了。

所以聚合体被干掉，主人会有感觉，也就仅此而已了。

听到这里，穆恩算是送了口气。如果像他想的那样，所有亡灵都是上家的耳目，有着紧密的连接，他在达纳苏斯岂不是寸步难行？

不过照这么说，感觉亡灵魔法也就那么回事？

“头子，任何魔法都有优点和缺点的。召唤亡灵的好处在于被召唤的亡灵生物无法忤逆，也无法背叛自己。虽然现在亡灵魔法更多用在大兵团战斗当中，只是…据说亡灵魔法最初被发明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思念。”

“思念？”

“一个天赋卓绝，强大无比的大魔法师，对他病故的母亲的思念。”

现实还真是残酷呢，如果是真的，不晓得当年那个法师现在会是什么感受？看到为了与亡故的亲人交流沟通而发明出的魔法，如今被拿来作为战争工具。

穆恩转念一想，也就没什么可惜的。智慧生物各种高精尖技术，有哪些又不是优先投入武器发明和战争需求之中的？

说起来还有些可悲。

看到暗辉的脸突然鼓起一下，又恢复正常，穆恩嘴角一撇，还是有些嫌弃。

看来暗辉消化的不够快，现在还在抑制聚合体的反噬。

狂风巨剑再次现身，穆恩如风卷残云一般将庭院中的亡魂席卷一空。

“不论你们带着怎样的怨恨和不甘，既然挡在我面前，那么…往生去。”

“继而往之，月又带风来。”

狂风骤起，寒意紧随。

虚幻扭曲的亡魂本无实体，却如实体一般被寒冰包裹，被狂风击碎。

气旋在庭院内疯狂旋转，所有亡灵瞬间被消灭。

积攒了许久的怒气堪堪发泄了一点，那种担心后续各种问题而只能看着弱小的家伙挡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实在是不爽到极点。

将巨剑插在地上，穆恩凝视抬起的左手。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与安格尔战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用了什么风水涣的招式？一招独钓寒江雪自己都觉得帅呆。

如今在这达纳苏斯，来之前根本不知道要面对亡灵生物，可是真正对上了之后，竟然也有办法能搞定。

手背上的新月纹章到底怎么回事？

话说。穆恩看着化为冰屑被狂风吹走的亡灵们，自己的右手有没有可能再生？毕竟上厕所很费劲的…只手扶吴钩也有点麻烦。

上一次来达纳苏斯感觉就在昨天的样子，如今那繁华的王都都快成了鬼城了。

哦，说起来，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去了繁花监狱呢，在那里就跟亡灵打过交道，是叫摩尔多吧？那个后来被自己带回奎萨斯的小亡灵法师。

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穆恩突然愣了一下，亡灵？亡灵法师？摩尔多？

等一下等一下。

穆恩抓到了某个关键点，记得摩尔多曾经说过，他的亡灵魔法是在繁花监狱中学的。

当时因为各种原因，穆恩等人没有继续往下层的繁花监狱走，但是穆恩清楚地记得，摩尔多说他的亡灵魔法是同监狱深处的某个叫…叫什么来着？克师？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繁花监狱？该死！帝国议会的成员下落不明，达纳苏斯的居民消失一空。那么繁花监狱呢？是跟达纳苏斯的居民一样？还是…

“头子！小心！”

在小白提醒之前穆恩便心生警觉，深入土中的狂风巨剑无风自起，宽厚的剑刃挡住了一连串的暗器偷袭。

穆恩转身之后，看到一个身紫衣的身影迅捷消失在庭院废墟之后，竟然是个活人？

从气息上感知，应该还是个暗精灵？

内应？奸细？也是，达纳苏斯中如果没有叛徒，想必帝国议会也不至于那么惨。

穆恩二话不说，一脚将巨剑踹起纵身跟上，剑刃带起了无数泥土被穆恩用剑身拍出，如暗器一般漫天飞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泥土暗器漫天飘洒，封住了废墟另一端的出路，穆恩提剑紧追。

刚追到废墟中巨大的碎石旁，一双细腿从阴暗中连环踢出，直奔穆恩面门。

既然是活人就好办了，就算不小心弄死了，用拘魂试一下呗。想到这里穆恩不再留手。

仅有的左手松开巨剑，右臂和左手同时格开对方的飞踢，穆恩毕竟要比对方强一些，找准了机会一手抓住对方的脚踝，甩破布一样砸在地上。

“噗哈。”

吐血？穆恩心中冷笑，今天不打得你满脸桃花开，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还敢反抗？原本看到对方面目清秀，打算手下留情的穆恩，竟然发现对方吐血的同时朝自己丢了个魔法卷轴？！

拎咸鱼一样再度将对方砸在地上，穆恩一脚踩住对方的右腕，只听咔嚓一声，理论上应该是断了。

穆恩还是很欣赏这家伙的，手腕被他踩断也不过是紧皱眉头咬牙怒视自己，还算有骨气。

想到这里，穆恩挪开了脚，“你们有多少人？藏在哪？”

“呸。”

穆恩躲开了飞向自己的口水，心中杀意皱起。“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如果你能跟他们一样变成亡灵的话，记得找我报仇。”

穆恩一脸嘲讽，单手挥剑，瞄准了对方的脖颈。

看着还挺清秀的，穆恩决定给她个身首分家，不晓得变成亡灵的话会不会出现无头怪抱着自己的脑袋瞎晃的桥段？

“记住，我叫穆恩.布莱克。”

巨剑距离对方脖子0.5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穆恩兽性大发，决定将对方先X后X，而是面对死亡时，对方听到自己名字的那种疑惑，正是这让穆恩停了手。

人与人打交道，获得情报的渠道和方式很多。

语言无疑是其中之一，而交流中的两人，彼此的表情，语气，眼神，动作等等都会透漏出一定信息，其中有真有假，那就要看获得这些反馈的人如何去分析了。

临死前听到仇人的名字，仇恨，恐惧，惊讶似乎都不为过，偏偏对方显露的是疑惑？

什么情况下会疑惑？怀疑。当然了，惊讶中也可能带有疑惑。再就是出乎意料的情况下。除此之外还有么？也许有，穆恩没想那么多。

“小妞，你听过我的名字？”穆恩半蹲在对方身旁，巨剑就那么插在地上，左手拍了拍对方的脸，好让她回过神来。

“穆恩.布莱克？”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家少爷我。”

“姑爷？”

“……”嗯，对方叫自己什么？姑爷？

什么叫姑爷呢？就是自己家小姐的老公。

穆恩现在是谁的老公呢？蒂法，艾玛，骨舞，利维亚桑，还有海蒂。

蒂法双亲被送到了暴风领，眼不见为净，也没听说她们家是什么大家族，好像没什么佣人和私兵之类的，排除。

艾玛，这妞是逃出加尔贝湖的，如果有人管自己叫姑爷，那怎么也得是个娜迦才对？

骨舞，好了，不说了。

海蒂是个无依无靠的小狐狸精，哪来的什么佣人，就算有也是后来在奎萨斯配的侍女，那应该叫吾主才对。

这么看来，事情就简单了。只有利维亚桑的家族中人会这么叫自己，而且福尔伯也确实是这么叫的。

“头子。你再不松手，他就要死了。”小白伸脖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暗精灵，拽了一下穆恩的袖子。

穆恩下意识地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情况？

“姑爷！”暗精灵喘了几口气，挣扎着起身，单膝跪地，“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和老爷。”

情商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体现出来。

对这个暗精灵来说，瓦尔坎诺重要，还是利维亚桑重要？这个比较本不重要，但是她知道对穆恩来说，利维亚桑比较重要。所以说话时小姐这个词咬得非常重。

“你认识我？”

“下属愚钝，之前没认出姑爷来。老爷曾经去奎萨斯的时候，下属跟着一起去了。”

“嗯？”是么？穆恩记得瓦尔坎诺是一个人来的。

“下属是堪格图尔家的影子刺客，当时老爷说要找姑爷单挑，没让我们现身。”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可是刚才…”

“姑爷,您身上的亡灵气息，有些重。”

穆恩转头看向小白和暗辉，得到的答复是肯定回答。

是因为自己干掉了聚合体和那些小亡灵？应该是吧，总不可能他穆恩.布莱克跟小白一样，也是鬼？这就扯淡了哈。

既然对方解释了为什么突然冒出来攻击自己，还很合理，穆恩就没再纠结下去，而且…也确实轮不到他纠结。

毕竟对方手腕都被踩断了，还差点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