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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军以为,宋之计算只在“明争”:婚宴前,蒙古败兵一直在西宁流窜,压根没希望撼动我慕容山庄;婚宴时,主公都来了,我慕容茯苓早交差了。
谁知宋在演,蒙谍鹤唳早已暴露,宋之计算在于“蒙古军想明争暗战”!所以,宋方清楚地知道、并且推进了婚宴前李灵军和谢浮白的“悄然扩张”以及李谢幕后木华黎对慕容山庄的“夺权夺关”;婚宴时,且给主公看,我慕容茯苓是如何交卷!
慕容茯苓主要演的就是责任感弱。
演都是把戏,关键看实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李灵军、谢浮白固有据点的内部构成,需要转魄一脉深入调查、仔细绘制。这倒也不难,前不久,莫非刚在西凉立过功,经验颇丰。
理想固然顺风顺水,现实却令人意外地一波三折——
此番莫非的行动受限!负责在西宁重组玄黄二脉的他,于蒙军内的行动并不像飘云想得那般自由……
但这并非转魄的嫌疑问题,毕竟完颜江潮已“牺牲”,莫非虽是南宋的叛将却清新无害;
而是归因于派系斗争——莫非升得太快。就因为木华黎对他莫名其妙的好感,他遭到了以阿宓为首的地脉不同程度排挤。
阿宓的地位和苏赫巴鲁可不一样——偏偏木华黎很喜欢她,听了她的谗言开始对莫非百般盯梢。
当然了,阿宓虽是私心坏心,却为蒙古办了件好事——此乃战时,玄黄二脉如何可以交给一个还没经过重重考验的外人?新人?
刚好今次木华黎更需要的是深植宋盟内部的天火岛·悬翦一脉,因此,适当地监视莫非及其玄黄,非但不会影响西宁之战,反而还能作为对莫非忠诚度的试金石。何乐而不为?
派系斗争,到哪儿、搁谁身上,都是无可避免的。
玄黄主帅这一路过来的有力竞争者,彻辰的功名利禄心写在脸上,鲲鹏有裙带关系且装憨笨,苏赫巴鲁爱抖机灵,完颜江潮贪得无厌,他们都一样,明知道不如依仁台有天赋,宁可把缺点露出来给木华黎看。
莫非就更绝了,他身为一个被木华黎三顾茅庐才撬到的比依仁台还有才干的人,表现给木华黎看的缺点是:谁都不搭理,谁也不喜欢,跟谁都有小矛盾,处不好但倒也能合作。
常年的潜伏阅历告诉莫非,这种处世之道既方便自己在关键时刻独来独往,又能和一些挡箭牌不痛不痒地藕断丝连;既能博得上级好感,又能在和同级比较大的政治风波中活到最后,因为同级的谁都觉得他早已被第一个踢出局、没事不会把他往死里整。
但这种处世之道也有个比较尴尬的地方是,他现在正好就处于“被第一个踢出局”的阶段。
能怎么办?细作的人设必须从一而终。他本来被大多数人厌恨,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人见人爱。
莫非明明在困局中,可这些天来,李灵军和谢浮白据点内的大量玄机仍被传送——转魄和飘云、茯苓的交流居然在稍许的中断之后又恢复如常。
不禁令茯苓担心、狐疑,忍不住问:“安全吗?”
那芦管顿了一顿,回应:安全。
因为,这个转魄并不是莫非本尊,而是他的分身,
江星衍。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千日?是,千日。蒙古一日,好比南宋一年。
流浪西宁、度日如年的江星衍,本来还醉生梦死自暴自弃当起屠夫,所幸遇到个有良心的蒙古上级,终于停止了滥杀无辜的勾当。
在和这个上级由浅入深的接触中,江星衍逐渐开始疑惑,这会不会是……自己人?要不然,为什么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训练自己,别喝醉,少大声,离开营帐后回来切记要检查痕迹,床褥下时刻都藏一把飞戟,还有,吹芦管?!
莫非对江星衍考验已久,心中大致有了定夺,原还不想这么快就派他上阵,但西宁州决战箭在弦上,莫非不得不试探着往前一步,故意露出些端倪给他看。
“苏赫巴鲁在挑新马,我想,去他身边,当个不起眼的马夫。”这日,江星衍来向莫非请辞。
“为何是苏赫巴鲁?不是阿宓、木华黎?”莫非不解。
“是他杀了主母。”星衍言简意赅。当年,他们这些十三翼都是在主母身边成长起来的。
“也好。”莫非心念一动,“慕容庄主正愁苏赫巴鲁。”
这话一出,心照不宣……江星衍强忍激动轻声问:“大哥,我虽然不会蒙古语……我当你手好吗?”什么请辞,分明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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