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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落远空前辈这么快便恢复了‘海上升明月’,才使得情报不至于贻误和遗漏。”林阡点点头,“来,除了几个小王爷和南北前十,我们的敌人还有控弦庄和名捕门。他们实力一般,却人数众多,留在眼前不免干扰,可以最先清理出局。”
说话间林阡满心全是战事所以越行越快,没留意徐辕越走越慢已经落下一大截,发现的同时林阡不禁一怔,转过身来望着徐辕大惑不解:“怎么?”
“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徐辕面带一丝忧伤,问。他和林阡的交集,除了无休止的战斗之外,就只还有一个人。
林阡当然知道他问什么,正色点了点头。
“年少之时,一直以为她是个世人难以企及的仙子,后来才发现,她不像表面那样清冷无意,是你让世人发现……”徐辕叹了口气,“她从来都这样,不想你为她耽误,所以什么事都是在你背后默默地付出,你们算是错过了吧,是真的错过了……”
“玉泽说了什么?”林阡问,徐辕明显不像上次见到的那样理智,面容里夹带着太多的伤怀。
“她没有直接对我说,只是,她和玉泓对话的时候,恰恰被我听见。”徐辕苦笑一声,“原来,和你分开之后,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你再在一起,虽然她心里有三年前就准备了很多的话想对你说,还没有来得及说,虽然,她也曾试着去接受别的人,但不知为何,一闭上眼睛都会想起你,心里面塞满了关于你的一切,她不愿对别人不负责任,所以宁可让心静止,然而见你的时候,心就不能静止,着你那么放得下,她是既高兴又痛苦。唉,也怪我疏忽!竟不知玉泽早已死心,还一次次地想要撮合你们,其实,却是一次次地在伤害玉泽!”
“时间会抚平一切。”林阡听得动容,却只淡淡留了一句话,“她总有一天会懂,既然我已经不再回头,那她就不必再做无谓的付出。”
“真的已经下定决心?断然不会去接受她?”徐辕感应到这种狠心,“如果没有凤箫吟,也许你和玉泽……”
林阡摇头:“没有‘如果’,也不会有‘也许’。”
“我早已清清楚楚,你为了不负凤箫吟,甚至可以辜负一个朝代。”徐辕叹道,“然而,凤箫吟的存在,必然会令你的路很难走……”
林阡一怔,岂能不懂他所说的顾虑,虽然目前的抗金联盟和短刀谷都尊吟儿为主,却没有人像天骄和自己一样了解事情的真相。谁都不可能发现:吟儿的身世根本不容许她坐到这个位置。
“有很多事情,要直面最终真相的,都只能有我和天骄两个人。”林阡带着一丝慑服的微笑,杜绝了天骄最后的杀机,“我相信,‘剑胆琴心,巾帼翘楚’,天骄不仅仅是为了吟儿造势,更是发自肺腑对吟儿赞许。”
“我早已经豁出去。你这条路再难走,我都一定奉陪到底。”徐辕说。徐辕很少这样慷慨陈词。
正自交谈,忽见有小头目从山上慌慌张张地跑下来:“主公,天骄,那边……打起来啦!”
林阡徐辕皆是一怔,循声去,山顶人声鼎沸。“谁打起来?”林徐二人齐声问。
“思雨姑娘……不见了……怎么寻也寻不到!”小头目上气不接下气,“大伙儿都见辜听弦和思雨姑娘闹不和,所以都出来是他把思雨姑娘给害了!所以……打起来了!”
思雨不见了?林阡徐辕对视一眼,神情陡然凝重,思雨刚入谷不久,不可能到处乱走。怎会好端端地就失踪了?!
“失踪了多久?”林阡边行边问。
“今天早饭的时候是最后一次见到她,然后她说她要帮主公去樊井大夫那边取药……之后,就不见了……”
林阡来到锯浪顶的时候这里已经乱作一团,正以辜听弦为核心打群架。孙思雨虽然性子粗犷但为人真挚,一向都得到林阡麾下许多将士们的喜欢,大家早把她当成军队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当估计到孙思雨可能是被辜听弦所害时,个个义愤填膺要把辜听弦手刃,其中还包含了那个武功并不高强性格也偏于内向的范遇。
遭遇群殴的辜听弦,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当时林阡就不得不叹,幸亏祝孟尝不在这里,否则一定火上浇油。
“住手!军纪何在?!”徐辕一声喝叱,所有人齐齐住手,纷纷退散到两边去,却个个都向林阡满怀期待,他们的意思很清楚,要林阡立即将辜听弦处死。
林阡将昏厥的辜听弦一手托起,输入内力的时候环视四周,语气冰冷得前所未见:“谁能拿得出证据,我即刻将辜听弦定罪,严惩不贷!”
霎时鸦雀无声。哪里有谁拿得出证据。
“无凭无据、妄加猜测,却竟能一口咬定,甚至还草菅人命?!”乍见林阡动怒,一干人等全部噤若寒蝉,久久僵立,愤怒全都化为后悔。
“主公,致诚知错!听候主公发落。”杨致诚率先清醒过来,当即认罪。杨哲钦紧随其后。
“我的兵,我不希望见他们遇事听凭直觉、不辨是非,一味争勇斗狠。”林阡敛了威严,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坚硬,“下不为例。”
杨致诚点头,神色凝重:“是致诚一时糊涂了。”不禁捶胸顿足,他本不是争勇斗狠之人,只是爱憎分明罢了。
“然而,孙姑娘不可能无端失踪。与孙姑娘有仇怨之人,整个短刀谷也只有辜听弦一个!”范遇却依然坚持己见。
林阡蹙眉,了他许久,其实早把他洞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阡知道范遇的意图,早在黔西,范遇就已经建议自己不留辜听弦。
“原来将军出了……”范遇一怔,苦笑,“将军将他留在身边,根本是姑息养奸……”
“是不是姑息养奸,现在还言之过早。”林阡淡淡一笑,“范遇,我不愿他对我一个人的私仇,就绝了他和他的家族在义军的路。”
范遇叹了口气:“我明白,作为一个威胁,他对将军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作为一个领袖,他对义军来说,又是必不可少。”
“既然明白,就不必再怀疑我的决策。”林阡说罢,范遇纵然再想杀辜听弦,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否则,不就是怀疑他林阡的决策?徐辕当时便察觉,整个锯浪顶,都不可能再有人想取辜听弦的性命。
而林阡又岂能不动怒,锯浪顶今天的这一幕,不辨是非、争勇斗狠事小,见微知著,根本是一场实实在在的仗势行凶、党同伐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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