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后即是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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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上，勉强又有了热闹模样，人挤人，人挨人。</p>

但即便全城居民都到此，也没办法坐满那巅峰时期，能容纳十万人列席观看的大竞技场了。</p>

吱咔咔——</p>

铁闸门被升起。</p>

戴着金冠，驾驭战车的皇帝，缓缓驶入竞技场的中央。</p>

随着他到来，喧闹，嘈杂的大竞技场，逐渐也平息了下来。</p>

这个从兄长那里继承来皇冠的前摩里压大公，如今的皇帝陛下，环顾四周，每个被他的视线扫过的人，都下意识垂下脑袋，恭敬行礼。</p>

“这希腊国王，好强的气势。”</p>

站在看台上的乔瓦尼，不禁看了眼身边，拱卫在侧的热那亚佣兵们。</p>

此时，竞技场已有半壁坐满了人，这也是当下，所有愿来，能来的帝国臣民了，他们心中早有猜测，怀着沉重的心情，等待着皇帝即将宣布的消息。</p>

有些人甚至在心底猜测，皇帝是否已经决定举城投靠奥斯曼人了？</p>

或者是，皇帝又打算征集一笔贡金，试图安抚异教徒？</p>

总之，不可能是什么好事。</p>

洛萨没有让他们久等，驾驶战车面朝他们而立，缓缓开口道：“诸位罗马的臣民，野心勃勃的马哈木二世，已率领他的爪牙们踏上了进军君士坦丁堡的行军大道。”</p>

话音刚落，便是一片哗然。</p>

就算早有猜测，但高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而未落，跟已然落下时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p>

“敌人的数目，即便在座诸位，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加起来也及不上！”</p>

“我知道许多人都在恐惧，不愿拿起武器来战斗，但奥斯曼人不会因为你们放下武器，就给予你们宽宥！”</p>

“上帝曾给予我启示，我看到了一旦君士坦丁堡沦陷，会是怎样一番残酷的景象。”</p>

“他们会掀起一场无差别的屠杀，杀死所见的每一名基督徒，将这座城市腾空，变成异教徒的乐土。当他们拿着武器，敲响你们的房门时，不会甄别你是希腊人，还是拉丁人，他们会侮辱所见的每一个年轻的女子，抑或是英俊的男子，将所有人变作任意欺侮的奴隶；他们会冲进修道院，教堂，砸碎盛有圣物的器皿，掠走其中的圣物，摘下十字架，换上异教徒的火焰徽标。”</p>

洛萨的声音很低沉，却像是洪钟一样，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p>

作为天命君主，他的精神力又远超旁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在人们心底勾勒出了一副末世般的景象。</p>

没人怀疑洛萨所说的这一切，奥斯曼人曾经就是这么做的，未来也会一样。</p>

他们紧紧攥着手心，面色沉痛，有些人怒容满面，恨不得拿起武器，立刻跟敌人拼命。</p>

马哈木二世不是萨拉丁。</p>

就算是萨拉丁，历史上攻破耶路撒冷时，仍将全城基督徒变卖为了奴隶，只是容许他们自赎，并慷慨免除了一部分人的赎金罢了。</p>

洛萨高声道：“任何一个人从地图上看，都知晓君士坦丁堡已经沦为一座孤城，像一颗楔子一样钉在奥斯曼人的心脏上，但他们为何直到今天才对君士坦丁堡动兵？是因为他们知晓，要夺取这座城市，他们将付出令他们痛彻心扉的惨痛代价！”</p>

“尽管胜率渺茫，但我们并非没有机会！”</p>

“现在，我的臣民们，最后的罗马人们，请告诉我，你们是想以罗马人的身份，奋战到最后一刻，还是以奴隶的身份，苟且偷生呢？”</p>

“战斗！”</p>

“战斗！”</p>

无数人站起来，振臂呐喊着。</p>

他们的心中藏着说不尽的愤怒，对拉丁人的，对异教徒的，对塞尔维亚，保加利亚人的，罗马人的武德，昔日的荣光，已经遭受过无数次的践踏了。</p>

他们不愿再如此了。</p>

“我听到你们的呼声了，为了耶稣基督，为了罗慕路斯，为了君士坦丁堡，为了你们的皇帝，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们能够昂首挺胸，继续宣称自己是一个骄傲的罗马人而非奴隶，战斗吧！”</p>

随着洛萨的呐喊声，金色的辉光在他手中汇聚，化作了那把镌刻着金纹的天命之枪。</p>

它并未因洛萨如今有了皇帝的头衔，而有所改变，谁让这罗马帝国，如今已只剩下区区一座帝都可做依仗了呢？</p>

但这把金色神枪，依旧展现出了令人心折的恐怖威势。</p>

乔瓦尼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位热那亚将军，有些不敢置信道：“圣辉？难道我此前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恐怖的力量，就是圣辉吗？难不成这位皇帝，真是天使降世所化，要拯救罗马的吗？”</p>

他第一次，在心目中更改了对洛萨的称呼。</p>

“为了罗马！”</p>

“为了皇帝！”</p>

“为了耶稣基督！”</p>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回荡在大竞技场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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