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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
苏晓站在那富丽的大门前,怎么也按不下那门铃。后来她索性靠墙站着,试图平复纷乱的心绪。
一下秦涛的车,她便收到何存知的消息,说秦复正在家中等她。
他等她做什么?难道他也看到了热搜,认出了李求安?不,他顶多有李求安年轻时的照片,他不可能知道李求安今时今日是何种模样。三十年的风霜雨雪与苟且偷生,早已摧残了那曾经年轻的面容……
如此,她又是在犹豫什么?
“你倒是进去呀。”
母亲简欣出现在她身旁。
她仍是披头散发,面色苍白。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散发着药水的味道。
“刚刚在朋友面前,不是很洒脱,很看得开吗?”简欣冷笑着。“这会子又在犹豫什么?”
苏晓不语。
“接受不了自己是孟素琴的替身吗?”简欣不可能放过她。“你有资格不接受吗?你不也是把秦复当成苏敏的替身吗?”
苏晓心中一阵刺痛。
“啊,我明白了。”简欣得意地笑了。“你说过,你爱秦复像苏敏的部份,也爱他作为秦复的那一部分。但是,你没有把握秦复是否也爱你作为‘苏晓’的部份。对吗?”
苏晓落下泪来。
“哈哈……”简欣发出胜利的大笑。“这孽缘,算不算是上天对你害死苏敏的报应?”
苏晓捂住耳朵,她不能再听下去了。
真相还没有完全大白,不能就这样被打倒。她赶忙擦干眼泪,稍稍整理自己,接着无视仍在大笑的简欣,按下了门铃。
简欣消失了,何存知旋即开了门。
她一见到苏晓就说“他正在弹琴呢。”
苏晓马上去找他。
果然,他正在弹奏那首《》。
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好些琴谱,正是上次他展示过的那些他亲手写的旧谱子。当然,那首《》并不在其中,它现在是苏晓自己的藏品。
秦复知道她的到来,却没有停下动作。
苏晓站在一旁,静默地欣赏着他两鬓的缕缕银丝和他那出色的弹奏。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她觉得哀婉适度的旋律,此刻却锐利起来。那些或低或高的音符,好像一颗颗钢钉,或轻或重地扎着她的心……
曲终,秦复抬头看向她。
“又忙了一天?”他问。
苏晓笑了,“是的。”
“和你相比,我反而像个闲人了。”他也笑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家。”
“弹琴,研究琴谱?”
“差不多。”
他起身离开钢琴,与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随手拿起一张琴谱,不无怀念地说“有时候兴致来了,就翻出来看一看,弹一弹。”
苏晓看着那些严重发黄的谱子,下意识地问“秦复,你现在还自己写曲子吗?”
“不写了,写不出来了。”他苦笑。
苏晓又问“秦复,你从小弹琴吗?”
“是的。后来大学就是在音乐学院上的。”
“为什么后来去做生意了呢?”
“家里需要我这么做。”
苏晓点点头,“哪一年开始经商的呢?”
“年,当时我二十三岁。”他望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深湛。“那首送你的《》,是我写的最后一首曲子。”
苏晓的心潮澎湃起来。
“晓晓,怎么了?”他看出她的异样。
苏晓摇摇头,“为什么后来不写了呢?”
“写不出来了嘛。”他笑得无奈。“一旦做起生意,心中时刻装满各种输赢,哪里还容得下诗意。”
苏晓倚在他的肩膀上,“会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吗?”
“有时候会。”他坦言。“每次看到它们我都会想,这真是我自己亲手写的吗?当时是怎么写出来的?现在就算逼着我,我也作不出一首像样的曲子了。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情怀渐觉成衰晚?”
苏晓轻轻说“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是啊……三十年来,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他感慨起来。
她鬼使神差地问“其中最难释怀的是什么?”
“……一个人。”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以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很轻,很温柔。
“死了,造成了很多悲剧……”
苏晓不是铁人,不可能承受这么多还能无动于衷。
她一下子抱住秦复,在他的怀中大哭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哭。她只觉得心里拥挤着太多的遗憾与悲伤,她小小的躯壳似要碎裂……
秦复也拥抱着她,他的面颊贴着她的头,轻轻地摩挲她的秀发。
苏晓听得真切,他也在叹息……
良久,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秦复将她扶好,将她的眼泪擦干,温柔地问“晓晓,我们喝酒好吗?”
苏晓如被施了魔法似地点了点头。
“稍等下,我去拿酒来。”
不多时,秦复端来了两杯酒。
“就一杯,”他说。“浅尝辄止,免得你又喝醉。”
苏晓想起上次醉中对他说的那些肉麻话,顿时脸红了。今天可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万一酒后吐真言把李求安供出来就完了,虽然此时此情确实值得一醉。
思及此处,她举杯轻叹“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我看你在这方面也是个潜力股。”他摸摸她的头。
苏晓笑了。
他们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杯子,慢慢地喝起酒来。
也许是连日的操心奔波,或者是酒精度数高,只半杯酒下去,苏晓已觉头晕目眩。
秦复赶紧拿下她手中的酒杯,“晓晓,你醉了。”
苏晓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她扶着额头说“可能是太累了,酒精稍稍刺激便混身都是倦意。”
秦复也放下了杯子。
他凝视着她,问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问题
“晓晓,那个撞死你父亲的大货车司机,你要怎样才能原谅他?”
苏晓如被五雷轰顶。
她想说话,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紧接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红色的山丘寸草不生,一座连着一座,没有尽头。
天空也是红色的。
冰冷的北风吹走了一切云朵,血色天穹中只有天际泛着淡淡的金辉。
苏晓站在丘顶上,望着远处的某个人影。
那人影望着那遥远的天际,似乎找到了方向。
他翻越过一座又一座的山丘,双脚被地上的红色石块扎得鲜血淋漓。
苏晓渐渐认出他是谁。
她想追上他,然而无论如何奔跑,都无法更接近他。
“秦复,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就是深渊!”
……
苏晓猛然醒来。
她最先看到的是何存知。何存知也在看着她,而且神色忧急。
“我的老天,你可算醒了!”
她松了好一口气。
苏晓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她勉力起身,这才发现她是在自己的卧房中。
她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忙问“何姐,我是怎么睡着的?我明明没喝多少。”
“他在你的酒中放了安眠药,所以你睡着了。”何存知说。
“现在是几点?我睡了多久?”
“凌晨一点半,你大概睡了三个小时。”
“秦复呢?”苏晓最关心这个。
何存知说“刚刚出去,但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真的不知道?”
“我只照顾他的生活,其他事情真的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着急把我叫醒?”苏晓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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