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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镜堂与所有官员都朝刘煦看了过来。
刘煦死命压抑恐惧和慌张,声音虽还是控制不住的小了点,但措辞却几乎很快完成“高永清弹劾唐氏以结党为主,故而为求平衡与公允,父皇才由吏部与督查院协商共派前往青州查验。但卓思衡此参却不涉及结党营私,如此兴师劳动,只怕会令朝野不安。”
郑镜堂慢条斯理道“太子殿下,此事虽不涉及结党,却有动摇国本之可能,不得不慎之又慎,臣知晓卓思衡于您有救命之恩,但此事却必须以严明之态处置,这也是朝廷对圣上吏治的交待。”
有那么一瞬间,刘煦想要放弃了,他这辈子,除了行刺自己的刺客,没和任何人起过言语上与肢体上的冲突,不管何事,只要略有对抗的苗头,他下意识的行为都是避让和退出。可反对的话已经说出,此时再退又有什么意义?
坚强起来。
刘煦忽然抬起了头,假装没有注意到正在看着自己的父皇对郑镜堂沉声道“郑相此言差矣。我在父皇面前须称一声儿臣,虽是子,但仍是臣,郑相为臣多年,自然知晓为人臣者当以社稷为先,我开蒙受学以来所学所得皆是此理,史书中便是有臣子为社稷而立身,甚至有时连性命都要舍弃的。作为父皇的臣子,我心中想得也是社稷,而不是一人的恩怨。若将恩怨置于社稷之前,我又怎么配为人臣人子?父皇为我遍寻名师,日理万机仍不忘督促我功课,难道此一问就是要听我一句回避之言的么?”
余光看到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就连曾学士也不例外,刘煦不知怎么提起从未有过的勇气,转向父皇,礼道“儿臣若有偏颇偏倚的私心,大可直说要卓思衡亲自递表辩解,为他留足余地,但儿臣明白,御史台执掌天下公允,御史台的官吏都由父皇亲自委任,皆是父皇重信的中正强干之人,此事本就该由其负责。”
太子一口气说完,只觉像死了一次般虚脱无力,努力去看父皇,却出乎意料看到一丝少有的笑意。
“职所有责,懂得这个道理很好,虽说你的想法也有些欠考虑的地方,不过,看得出来读书是足够用心,只是朝政之事万不可生搬硬套旧理陈论,要多着眼多思考,才能度量忧患,明辨利弊。”
皇上的声音在这个紧张的下午终于有了一丝回缓的温和,太子连忙点头受教,只说父皇所问他便回答,确实有欠考虑。皇上点点头,再看略有愣住却马上缓回微笑的郑镜堂,只见其又缓缓起身,含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诚挚道“恭喜圣上,太子如此明理,得见是社稷之福。”
刘煦低着头,心里却彻底惊讶了,这就是官场老油条吗?态度过度竟然如此丝滑,临时组织的语音也如此到位,自己真的是不够看……
可惜卓大哥不能教他如何应对。
太子只好保持一贯的羞赧姿态站在父皇身后。
皇上的心情似乎的确有所缓和,环顾众人道“那便由御史台、吏部以及江南府共拟名单,由朝廷和地方共派监察使同往勘验此上奏是否属实。”
众人领旨皆道圣明。
自天章殿出来,太子的气不止松了一口,脚步都轻快许多,只是残余的恐惧感仍是令他有些惴惴。
“太子殿下,留步。”
于是在听到有人叫他时,太子几乎在停住的同时原地颤了一小下。
曾玄度大人做过自己的老师,虽说只有很短一段时间,但绝不陌生,太子仍旧以师礼相待,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曾大人才慢悠悠走过来。
“太子殿下的功课如何了?”
曾学士忽然慈祥得关心起自己的功课来,刘煦实在不明所以。曾学士在学问上极为负责,却从不多言多语,他在教授自己学业时,自己同他说得话还不如和卓思衡说得多,此时他猝不及防一问,太子不明所以,却仍乖巧回答了一下最近功课的进度和学习情况。
“那今日是皇上传询太子殿下至天章殿,亲自治问功课么?”曾大人垂着眼睛问道。
刘煦说道“是我的经史师父,弘文馆张大学士,他要我于此休憩免学之日将近日所积写之文章拿给父皇看问。免得平常午后问课耽误学业,又是夜里叨扰父皇,不尽孝心。”
“哦?张大学士什么时候要太子如此表述孝心的呢?”
“昨日。”
曾学士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要太子勤勉治学的话,半个字没提卓思衡和与其有关的案子,告辞后又慢吞吞离开了。
刘煦实在不明白。
他唯一能问的人也只有自己的母后了。
当他于中宫请安,将今日之事与曾学士语焉不详的问题告知母亲。
皇后陡然自座位上站起,脸色都白了几分,确认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孩子,你是被人算计了!曾大人是在提醒你!”
刘煦愣住了“我……我被什么人算计了?”
“你的老师……竟然如此对你,当真其心可诛!”苍白褪去后,皇后的面上只余愠色,“他要你休憩之日去找你父皇禀告学事,第二日便是休憩,又刚好有与卓思衡有关的参奏议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朝野尽知你同卓思衡之间有恩义之交,此事当是避嫌,他要你前去便是早知会有奏参,故而要你涉险冒犯天颜!”
刘煦也白了脸,后怕道“我若是替卓思衡说话,便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皇后沉着脸点头道“可你如果不替他说话,你父皇又会觉得你不知恩惠为讨好天颜对恩人落井下石,有失德行;你一言不发便是为明哲保身持中不言,更显懦弱无能……如何都是错啊……”
太子虽知道今日危急,却没料到危险至此,已是后怕至极,颤抖声音道“他们要利用我来……来击溃卓大哥?”
皇后此时反而已是镇定许多,她轻抚过儿子出满冷汗的鬓际,轻声安抚“但是你做得极好,此时进亦是退,反倒没给他人构陷你与卓思衡的余地,若是你卓大哥能见到你今日的决断与长进,必然也同母后一般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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