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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宝插着腰喘气道:“你跑的倒是飞快,我又不会武功,当然追不上了。”他气喘吁吁来到众人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起来。陆危楼和伊玛目面面相觑,都面露疑色。眼前青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之人,神情单纯,行为幼稚,怎会与搅扰天下的空冥诀扯上关系。

李复自知二人所思,微微一笑,问道:“说罢,间竹先生托你保管的东西在哪儿呢?”阳宝撑着头,瞅了叶随云一眼,一指他道:“那个和他一起的小姑娘拿走了。”

叶随云奇道:“你说谁?”

“就是那个姓唐的姑娘”阳宝道。

叶随云怒道:“你这小子又胡言,她怎会拿你的东西?”

阳宝更怒,道:“谁胡说了,那日在当铺门前,我明明白白交给了她。”

叶随云脑海中顿时嗡的一声,霎时都明白了。他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那个绣着‘宝’字的蓝色布包,满眼难以置信,问道:“你说。。。这里面。。。就是。。”

阳宝一见,笑道:“哈哈,原来她又给了你。还敢说我胡说。”

叶随云目瞪口呆,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布包之中竟然就是那扰动天下三十多年,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上古奇书---‘空冥诀’。回想三年前,自己曾亲手从倭寇身上抢回此物,当时只道是阳宝的无聊玩具之类,并未细查。谁又能知道,里面装着的竟是这个害自己成为孤儿的‘元凶’。

叶随云将蓝布边缘的丝线扯开,取出了那本黄皮古书,入手一阵寒气涌来,他忍不住打个寒噤。只见那封皮角侧上以隶体写着‘空冥诀’三个字,旁边还有数行略小的文字,则形似蝌蚪歪歪扭扭,自己全看不懂。他将书交给陆危楼,陆危楼轻抚封面,依稀记得这三个汉字还是自己亲手所书。陆危楼又将书转交到伊玛目手上,伊玛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朝东方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辞,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陆危楼说道:“圣经已物归原主,陆某对大长老的承诺终算不负,此后你我两清。”说完风声飒飒,人已在几丈之外。伊玛目高声道:“哈贾尼,何时回归圣教,与我对弈三盘?”里许外一声朗笑,归于寂静。

李复道:“寻寻觅觅三十载,空冥。。。不,阿维斯陀经终于回到大长老手中,我等也算功成身退。复只有一事相求。”伊玛目道:“玄天君请说。”李复道:“请长老定好好保管,莫让此书再复回我中原之土。”几人大笑。李复带着阳宝向恶人谷而去,仍向王遗风说明其中缘由,毕竟唐简对阳宝最后的嘱托是把书交到王遗风手中。

伊玛目拉住叶随云,感谢再三。叶随云心中好奇,陆危楼乃明教教主,武功绝顶,却看来对伊玛目颇为尊重亲善,忍不住问起其中缘由。伊玛目稍加犹豫,便将过往粗略阐明。原来陆危楼多年前也曾是波斯祆教中的长老之一,伊玛目身为大长老,与他相交莫逆,甚为投契。后来陆危楼心生变由,暗自偷取了教中圣经《阿维斯陀经》,与另一个长老叛出教会,远走中原。伊玛目身为大长老,对追回圣物之责义不容辞,也随后步履大唐,多年寻觅终于找到陆危楼。那时正逢大唐朝廷下达了破立令,打击西域异教。并在光明寺之战中一举摧毁了明教根基。而伊玛目则趁乱在暗中救走陆危楼。经历大劫之后,陆危楼回顾前尘,心生懊悔。因此对伊玛目承诺,定助其找回圣经。

叶随云问道:“陆危楼的武功高深奇特,便是传自波斯武学吗?”

伊玛目说道:“哈贾尼。。。嘿嘿,陆危楼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他的武功虽是源自我圣教,但其中绝大部分乃是他自创而成。此人实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可越是这等绝伦无双之辈,想法上越是容易走入偏锋。你今后再遇到他,也要多加小心。”伊玛目说着双手捧起空冥诀又仔细端详一番,道:“虽历经多年,但老夫终于能将圣经请回波斯,也算功德圆满。”他取下颈中项链,交给叶随云道:“圣物得以回归,与少侠之助密不可分,老夫心中感激。此物赠与你,将来若是有何急难之处,可携此物找我。哪怕你不能远赴波斯,亦可凭其在中土号令祆教信徒相助。”叶随云还待推辞,伊玛目已裹紧长袍,上马而去。行至远处,又回身向这边挥了挥手后,便消失在余晖之中。叶随云细看那项坠,乃是一团火焰的样子。

回到驻地,见到久候的唐西瑶几人,叶随云将事情经过说了,最后提到自己运气时,竟无丝毫真气凝聚的怪事,直到现在,依然难以汇聚半点内力。唐西瑶当即为他探脉查诊,发觉叶随云丹田空虚,气海经脉中僵硬平静,竟像是一个完全没有内力之人。大惊之下,唐叶二人一同至药皇院拜谒肖药儿。一番诊断后,令这毒医至尊也是大惑不解。肖药儿返回屋中翻箱倒柜,大翻古书,动静大的吓人。

肖天歌对唐西瑶道:“姐姐别急,我爹一生没有治不了的病。若是遇上想不通的怪症,那他就如现在这般,定会想法子破解才肯罢休的。”唐叶二人稍感安心,只得耐心等待。天色渐黑,肖天歌准备了茶水饮食,三人边吃边聊,肖药儿却始终没有出屋。

直到月上三竿,肖药儿一声尖笑,喊道:“老夫明白了。”出屋后,对叶随云道:“繁而化简来说,天蚀灭毒性太强,堵塞在你脑颅血脉中日子又太久。数年间,你全身气脉都在对抗着毒性,因此乍一除毒后,全身经脉都入了龟息。你想想,血脉不通,又如何运用内力呢。”

唐西瑶心头惶急,问道:“前辈的意思。。。”

“就是说他眼下武功全失,和寻常人没有不同。”肖药儿点着烟袋吸了一口回道。

二人一听呆在原地,肖天歌连忙问道:“可有恢复之机?”肖药儿道:“那倒不用担心,功力全失是暂时的,待其经脉渐渐复苏,功力也就全回来了。”几人大松一口气,肖天歌嗔怪道:“爹,你老人家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这可多吓人。”

唐西瑶问道:“敢问前辈,要多久方可完全恢复?”

肖药儿吧嗒吧嗒吸着烟锅,想了想,摇头道:“这可说不好,他的情况从未有先例。不过以其功力深度而测,少则一月,多则三月,当可完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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