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攀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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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坠落的身体急停在冰丘半腰，收敛心脏内缓缓流淌的罡气，李鸦身躯瞬间转为冰鬼之躯。</p>

顺手扯住了上官奉剑。</p>

她除去吸收精血的时候，一直以白甲覆身，倒不虞惊动底下冰鬼。</p>

站稳身形后，李鸦再向冰谷内看去，神情已恢复平静，冰谷不大，百十来米宽，里许长，从谷口到谷底全是直挺挺站在那里的冰鬼。</p>

皆身披白甲，手持兵刃。</p>

如军伍列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p>

李鸦从未想过在这人迹失踪的极北之处，竟还有如此之多的冰鬼，且全聚在这座冰山脚下的窄小冰谷里。</p>

太过反常了，必有其成因。</p>

冰山直攀天际，其高，视线所不能及，其伟，只雄之一字可述，其壮，天地只此一座。小小冰谷中聚集的冰鬼在其脚下仅如蚍蜉，渺小至无可言说，而立于冰丘半腰的李鸦相较冰山更如尘埃般微小。</p>

李鸦受超武系统指引而来，冰鬼聚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p>

被眼前情景所触，李鸦忽然想起自己一路所杀冰鬼，有一个算一个，无一例外是向这座冰山的方向游荡而来。</p>

再细思下去，身披白甲的冰鬼智虽不高，却和完全没有智慧的普通冰鬼有极大不同，最显著一点便是或多或少掌握还未成冰鬼前所修习的武术，手中兵器各有不同，却显然是其生前常用武器。</p>

豺狼虎豹，牛羊马兔，飞鸟游鱼，乃至生于大地上的花草树木，各有其生存之道，各有其栖息之处。无土则木不能存，无水则鱼不能游，豺狼虎豹逐肉而食，牛羊马兔啃草而活，生来便是如此，为生命之本能。</p>

冰鬼由武者而来，生冰心，凝灵核，凭本能而动，无论如何去看去说，都是一种生命。</p>

聚于这里，像是来朝圣的。</p>

仔细看了一会儿，李鸦看到这个冰谷里的所有冰鬼，全都微抬下巴，体虽僵，却努力仰望高不见顶的冰山。</p>

让李鸦觉得自己不应去打扰这份属于它们这个另类种族的宁静。</p>

冰谷被冰鬼占满，却还有另外的路通向冰山，李鸦再三权衡，终究放弃搅扰这数万冰鬼。</p>

绕了点远，从西侧来到这座冰山的山脚下。</p>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也没有找看起来容易攀爬的路径，来到冰山脚下，直接就开始往上攀。</p>

来时他已看过，正北只有这座冰山立于天地间，两侧空荡荡，也许是天涯海，也许是无边冰原，无论是两者哪个，都不可能去绕路。</p>

李鸦在前，上官奉剑在后，两道渺小身影在冰山上缓缓移动，时有微风拂过，时有狂风卷过，闪亮冰屑从两人攀过的地方不停往下掉落，伴着山顶簌簌而落的细碎雪毛远远飘走。</p>

一天歇一会儿，一天吸收一滴之前特意留存的精血，十天之后，两人攀到了冰山三分之一处。</p>

恍然未觉中，由冰山西侧来到冰山南侧，以两人移动轨迹来算，再有一日或两日，就会到达山脚下那座冰谷的正上方。</p>

也即那些冰鬼的正上方。</p>

李鸦一手刺于冰层中，一手持红甲在冰山山体上凿出一个米深浅坑，然后扯着上官奉剑站到里边。凿冰甚是费力，李鸦刚开始还会往宽凿一些，最近这两次只凿出能容一人站立的浅坑，自己在里面靠冰壁站立，上官奉剑则搂在怀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