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灶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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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帮着把石碑上缠绕的绳索都解开来，苏午令他们都走开些，自顾自走到那要填入石碑的深坑旁查看，</p>

他找了一个众人视线的盲区，背对着众弟子，</p>

将一个铜环丢进了那深坑里。</p>

又抓些土撒入坑中，掩埋了铜环。</p>

继而返回骡车旁，双手抱住石碑两侧，浑身骤然发劲，将那座不下千斤重的石碑猛地提起，碑根重重地扎入深坑中！</p>

咚！</p>

石碑落入深坑，</p>

地面都仿佛颤了三颤！</p>

苏午双手扶着石碑，稳固着它，几个师妹都匆匆走近了，蹲在石碑四周，将一抔抔泥土填入石碑与碑坑之间的缝隙里，压实了，又在石碑底下堆砌几方早就准备好的石头。</p>

石碑被完全固定住了。</p>

众人站在石碑前，</p>

端详着碑文，</p>

珠儿吃力地念着其上的字眼：“巍巍功德，浩浩……大罗，</p>

有斯神灵，端立其上。</p>

神灵之名，实为人赋……”</p>

这篇碑文，讲述得便是‘灶君’以及‘灶君庙’的来历。</p>

告诉他人，其实世间的神灵，多是凡人赋予了他们的名号，赋予了他们神性，是以他们才得以成为神灵。</p>

而他们为何能被凡人赋予名号，</p>

为何能被凡人共推为神？</p>

实因他们做下的功绩，让百姓无法忽略。</p>

百姓感念他们的恩德，希望他们的品性能永世流芳，因而在世间大加传诵他们的名号，如此到了后来，在众口铄金的传颂中，他们就此被塑化为神……</p>

石碑上的字迹，珠儿、青苗等人认识得并不多。</p>

但几个师妹读着碑文，</p>

读着读着便掉起了眼泪。</p>

“我好想师父啊……”珠儿红着眼圈，喃喃自语。</p>

苏午沉默了片刻，</p>

扭头朝半坡处的老道喊道：“道长，石碑已立，可以设坛请表了！”</p>

“好！”</p>

老道回了一句，</p>

便将一封早已写好的青词奏表拿桃木剑挑起，在香烛上点燃了，使之向天燃烧去，口中念念有词起来。</p>

“青苗，去把狗剩叫过来罢。”苏午同青苗说话。</p>

招娣小嫂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轻轻答应着，低着头小跑下了缓坡。</p>

未过多久，</p>

狗剩与青苗联袂爬上了缓坡，</p>

跟在大师兄身后，</p>

缓步迈进了‘灶君’庙里。</p>

“油壶准备好了吗？”苏午跪在泥偶神像的火盆前，向身后的师弟师妹们轻声询问。</p>

狗剩应声回道：“都准备好了的。”</p>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已经化作泥偶，弟子们的心情难免低落。</p>

狗剩将油壶搬到了苏午近前。</p>

苏午揭开壶盖，</p>

内心回忆着师父教授自己的点点滴滴，确保没有丝毫遗漏后，他将手掌按在了石造火盆外雕琢出的手掌印上，</p>

手掌按落的瞬间，</p>

自身命格与前面那座泥偶神像的最后一丝牵连，就此消失殆尽。</p>

在苏午内心怅然若失之中，</p>

那火盆里涌出了大量漆黑的炸诡油。</p>

他无暇理会内心的感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勺炸诡油，将它们都舀入油壶中。</p>

这个陶壶是新烧制出来的，</p>

之前师父留下的几尊油壶，皆已装满了。</p>

空空的油壶里，</p>

随着油脂倾入，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p>

水声的回响越来越弱，</p>

渐至于无。</p>

——这只油壶也装满了。</p>

与此同时，石造火盆里变得干燥起来，再没有炸诡油淌出：“以后把这壶炸诡油和其他的混合着用，可以提升其他炸诡油的品质。”</p>

苏午向众师弟师妹嘱托着，站起身，</p>

面朝着灶君像，</p>

手掌连拍三下，</p>

开口道：“薪火永续！”</p>

话音落地的瞬间，那石造火盆里忽地腾起了金红的火焰！</p>

火焰熊熊燃烧至三尺之高，内里好似有些虚幻的牌位在闪动着。</p>

看着那些或熟悉或不熟悉的神灵牌位，苏午心脏微颤，他闪开了身，对身后的青苗说道：“青苗，你第一个来罢，朝火盆里的薪火吸一口气。”</p>

言辞神态，</p>

与师父如出一辙。</p>

好似师父的影子在苏午身上活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