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停在老宅里的寿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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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午避开老人的大礼，出声道：“江大爷不用这样。</p>

我和您的孙女当时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得以活着走出明州。</p>

我们之间并没有谁救了谁的说法。”</p>

他扶着老人家，让老人不至于真给他‘三拜九叩’。</p>

如此言说了好一阵子后，</p>

老人的情绪才纾解许多，从胸前衬衣口袋里拿出白手绢擦了擦眼泪，眼睛看向了苏午身后的窈窕女子——云霓裳，他愣了片刻，就开口道：“苏小哥，这是你的……女朋友吗？”</p>

问过话，</p>

他转头看了走近老宅栅栏门，往门里不断去瞧的孙女一眼，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p>

“不是的。</p>

我和苏午是工作同事，我是他的助理。</p>

这次是因为工作任务一同过来这边的，叨扰老人家了。”云霓裳笑着开口回应老人，同时把手里的几件礼品递了过去，“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p>

“不行不行，你是客人，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我怎么还能收你们的礼！”老人推拒着。</p>

苏午实在不擅于应付这种场面，</p>

便在旁边站立如木头人。</p>

江莺莺还在看着栅栏门内的老宅，她微微蹙眉，像是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p>

推辞良久后，老人终于接下了云霓裳送来的礼品，转而朝栅栏门处站立着的孙女说道：“你看看你，客人来家里，怎么还能让人带这些东西？</p>

你给人家云姑娘、给苏午买什么了吗？”</p>

“我买了烤肉！”江莺莺回道。</p>

回过话才觉得自己送出的礼物实在太上不了台面，怯怯地看了苏午、云霓裳二人一眼，转而又朝栅栏门里看：“爷爷，你在老屋子里放了什么啊？</p>

刚才那辆货车拉了什么东西到老院子里啊？”</p>

“问这些干什么？</p>

走走走！赶紧回家了，</p>

把家里那只大鸡杀了，我去张顺那买点羊肉，晚上给苏小哥、云姑娘他们做点好吃的。”老人催促着江莺莺，又转头看向苏午，笑呵呵道，“苏小哥羊肉吃得吧？</p>

吃不得，我就去买点牛肉。”</p>

“都吃得的，不用那么破费。”苏午回道。</p>

接着老人又向云霓裳询问过有没有忌口，回头看江莺莺还站在栅栏门口不动，顿时皱起了眉：“怎么还愣在那里啊？</p>

快回家了，马上就该吃晚饭了！”</p>

江莺莺收回看向老宅子内的目光，转过脸来，脸色发白，眼神惊惧！</p>

苏午注视到她的脸色，顿时察觉到不对，</p>

迈步走到江莺莺身侧，</p>

亦朝栅栏门内看去。</p>

栅栏门斜对着一排平房。</p>

平房堂屋的两扇旧式木门已被卸下。</p>

堂屋里，隐约摆着一座黑漆漆的物什。</p>

苏午凝聚目力，</p>

霎时看清了那黑漆漆的物什究竟是什么——那是一座棺材！</p>

棺材下用条凳支撑着，防止棺木接地时间太久后朽坏，棺盖与棺木分开摆放，甚至连棺材内侧绘刻的一些花纹，苏午此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p>

怎么要在自己家宅里摆副棺材？</p>

苏午眼神困惑。</p>

江莺莺瘪着嘴唇，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眼角淌下来，看着又慌张又尴尬的老人，声音含糊地唤了声：“爷爷……”</p>

“诶，诶！”</p>

老人满眼心疼，连忙走近孙女身前，伸手想抹去孙女脸上的泪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有些无所适从：“你看看，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p>

哎，哎……”</p>

他抬眼歉意地看着苏午：“真是……吓到苏小哥了吗？</p>

嗨，</p>

现在木材价格便宜，寿材价格也好。</p>

我想着现在把寿材准备好，</p>

等我老了，躺里面就埋了，不用叫她操心了，也没想到苏小哥你们会来的这么快，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太不好意思了！”</p>

“没有关系的。”苏午看了看双肩微微颤抖的江莺莺。</p>

她的父母为厉诡所杀，人头就曾在她眼前漂浮。</p>

任何人经历那样的情景，都必然会在心中留下伴随自己一生的阴影。</p>

纵然她回到乡下，和爷爷一起忙碌种田，度过了一些时日，创伤稍稍被抚平，但恐怖的阴影一直未有远去，此下看到爷爷竟提前为他自己准备好了寿材，</p>

江莺莺一下子就又回忆起了父母亡命的那个时刻。</p>

然而，</p>

老人家做得其实也并无不对。</p>

他提前为自己置办寿材，多也是存了自己有一天突然撒手人寰以后，孙女不至于两眼一抹泪，要现去订做寿材，现成的就可以拿来用了，给孙女少添些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