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活神命，肉观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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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听说过道教天眼、佛门法眼，不知与当下神汉所说的是不是一种……</p>

苏午心下念头折转，</p>

面上神色平静，向黑脸老人问道：“是厉诡就会散发诡韵，任何草木生灵、包括人类本身对于诡韵的感知都极其敏感，接触到诡韵，轻则呕吐、打颤，产生不顾一切地逃离当场的念头，</p>

重则直接陷入濒死状态，</p>

休克昏迷，乃至当场横死。</p>

所以我会用感知来感应周围有无厉诡诡韵存在，以此加以鉴别。</p>

老大爷既然说这种凭借自我意识感知的‘心眼’，看不出某些厉诡。</p>

难道那些厉诡，本身是不散发诡韵的？”</p>

“也有的，也有的。”黑脸老人点着头，走进了江家老宅的正堂里。</p>

此下月光惨白投射到堂屋门口，</p>

堂屋里放两条长凳，</p>

凳子上架着一副空荡荡的棺材。</p>

棺盖在旁横放着。</p>

这般场景，看一眼就让人心头发寒。</p>

神汉站在棺材前头，尸首脑袋正对的位置，查看着那个位置棺材内壁绘刻的图案，乃是画出了两扇门，一个绾着长发的女子从两扇门里探出头来往外看。</p>

门额上，</p>

写着模模糊糊的‘仙门’二字。</p>

当下这幅画在黑暗里显得朦朦胧胧的，好似在生出莫名的变化。</p>

但凑近去看那些图案的纹理，又会发现它们一直固定不变，并未有任何异常。</p>

这副图案，就是墓葬里很平常的‘升仙门’图案，</p>

寄托了人们对于死后世界的向往。</p>

苏午在灶神模拟之中，最后油炸‘鬼灵芝’及那座棺椁之时，亦曾多次见过与当下江老爷子寿材内的图案相差不多的画面。</p>

“年轻人，帮我把这棺材搬到院子里去吧？</p>

让月光能照到这幅图。”神汉向苏午询问着，并未解释苏午刚才发出的疑问。</p>

他站在旁边，没有要搭手帮苏午搬运棺材的意思，</p>

一副寿材自然是极重的，两个年轻人都难以搬动，现下他让苏午一人把寿材搬到院子里，却笃定了苏午有搬动棺材的能耐。</p>

——苏午确实有这个能耐，</p>

他双手环抱住棺椁，微微一用力，就将整副寿材抱起，轻手轻脚地搬到院子里，搁在空地上。</p>

惨淡的月光恰巧能照进棺材内，</p>

照在那副‘升仙门’图案上，</p>

图案除了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更清晰了以外，再无任何其他变化。</p>

神汉跟着走到院子里，从褡裢袋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圆形扁铁盒，旋拧开盒盖，露出内里凝胶似的一层油膏，他捻着油膏，抹在那副图案上，</p>

一边涂抹，</p>

一边道：“厉诡确实都有诡韵伴随，但有些厉诡被人利用——人的这个脑子那是最聪明嘞，不管好不好用、能不能用的东西，大家都想伸手去摸摸、碰碰、试试，</p>

哪怕是遇着了诡呢？</p>

有的厉诡嘛，被一些人一代一代不怕死地接触着，</p>

渐渐的他们还真地找到了一些利用厉诡的方法，</p>

在反复运用厉诡力量的过程中嘞，</p>

有的人，偶然间发现了更深层次的规律，他们掌握住这种规律，反而让被自己利用的厉诡也产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厉诡身上散发出的诡韵，转变成了常人们时常能感觉到的气息上。</p>

比如一阵风、随着风过来的一点花香、各种各样的气味……</p>

诡韵转变成这种样子，年轻人的‘心眼’就察觉不到了吧？”</p>

苏午微微皱眉。</p>

他还未见过如神汉所说的那种连诡韵都发生改变的厉诡，但只听神汉所言，结合自己的种种经历，苏午已经信了神汉所说的八成。</p>

老神汉将油膏涂抹在棺顶的整副‘升仙门’图案上，</p>

随后旋紧了铁盒，重新收入褡裢袋里，</p>

站在寿材一侧，抬头向苏午笑呵呵的，接着说道：“从前啊——大约几百年前，和捉虎郎庙建立的同一个时期，这地方发生过一件事儿……</p>

有户姓牛的人家，这户人家里只有一对青年夫妻，一对男女原本是男的失怙，女的失恃。</p>

年轻男人的母亲和年轻女子的父亲对上了眼，</p>

各自也都没有了伴，就在一起搭伙过日子。</p>

这对年轻男女呢，也因此走到一起，俩人成了婚。</p>

这种事情，其实是好事，良善人们都喜闻乐见。</p>

不过俩人结婚以后，</p>

男的去外面做工，有一天下工晚了，从河边走的时候，差点淹死在里面，被河边一个钓鱼叟给救了，送回家里来。</p>

从这开始，男人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p>

过不了半个月，家里就张罗着给他准备棺材、寿衣了。</p>

这时候，打西南边来了一伙‘喜神教’的人，</p>

他们说有办法可以救这男的，</p>

但是得需要人来做‘肉观音’。</p>

‘肉观音’，就是让活人顶替泥胎干的活，坐在神位上接受香火供奉——喜神教的人说这么做，能把男人体内的鬼祟召出来，给它压在神位下，永世不能超生，再没法为害他人。</p>

这家人信了喜神教的话，</p>

年轻女子也是救夫心切，就答应了由自己扮作肉观音，勾出丈夫体内的鬼祟。”</p>

说到这里，老神汉停了下来，</p>

他伸手指了指棺顶的图案，笑着道：“你看，图案是不是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