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3、佛前许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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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庙的空场里。</p>

马帮成员们聚集在苏午周围，看着苏午从脚下阴影中取出一碗碗收魂米，铺散在他面前‘患者’的脚掌上，那一粒粒生米于顷刻间被蒸熟，变得饱满而晶莹。</p>

人们啧啧称奇。</p>

“这位苏先生手段真真是高深莫测得很，他那一碗碗米莫非就是取自他脚下的阴影？他在阴影里栽种了这种有奇异功效的稻米？”</p>

“我觉得不太可能，你没看苏先生是连着粗瓷碗一齐从阴影里捞出来的吗？”</p>

“苏先生应该是将这种‘药米’放置在阴影里，随取随用。”</p>

“有道理！”</p>

“应当是如此……”</p>

众马帮成员言辞间对苏午颇多赞美之词。</p>

他们对苏午的称呼，亦在不知不觉间由恩公转变为‘先生’。</p>

先生者，历来是一种敬称。</p>

用于称呼德高望重的医者、师父一类的人物。</p>

苏午能以‘换血汤’弥合他人脚面上的黄泥裂缝，以‘药米’为众人缓解病势，再高明的医者也不过如此了，他自然担得起一声‘先生’的称呼。</p>

在人群之外。</p>

十余个马帮成员簇拥在东主夫人-王守节旁边。</p>

众人频频往人群聚集之处、苏午所在的位置望去，眼中的犹豫踌躇之色却难掩饰。</p>

有人沉默了片刻，向王夫人一拱手，说道：“夫人，而今那位苏先生妙手仁心，愿为咱们纾解‘观音土病’的病势，他也不需我们报偿甚么，我觉得我们何妨对他恭敬些，请他帮我们也缓解病势？”</p>

“是啊，夫人，我们与苏先生无有任何嫌隙恩怨，这时候请他帮忙，却是最好不过了。”</p>

“我们还需留下有用之身，去寻七叶生死草，待到解除身上病势以后，才好去寻找东主下落啊。”</p>

第一个人出声劝告以后，其余人也纷纷跟着附和。</p>

他们看到苏午那‘换血汤’、‘药米’的神异功效，早就尽去疑虑，想要请苏午帮助自己缓解病势了。</p>

但他们与先前那已死的老刀子一般，或对东主忠心耿耿，或者本来就是东主的家丁私兵，凡事皆唯东主马首是瞻。今下东主下落不明，他们效忠的对象自然顺位传递至东主夫人。</p>

今下东主夫人都没有动作，他们纵然艳羡其他人身上病势，在苏午那里得到缓解，却也不好抛下东主夫人，去投向苏午那边。</p>

王守节闻言，低低地啜泣着，轻声说道：“我知你们跟随着我，我却不能给你等甚么好处，今下夫君不在，偌大马帮也已人心离散了……你们要谋生路，这本是人之常情，我又怎能拦着你们？</p>

你们若想请那位苏先生帮忙纾解病势，自去就是了。</p>

不必顾念旧主……”</p>

十余个家丁私兵闻言，顿时脸色都有些尴尬，小声言语了起来。</p>

“夫人，我等绝无背弃旧主之意……”</p>

“东主待我等恩重如山，赐予我等衣食，帮助我等成家立业，我等若弃您而去，那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之辈了。”</p>

“只是夫人，我等今下也是诚心诚意想要请那苏先生为您缓解病势，您缘何不愿接受？”</p>

“这般事情本来是对咱们有利啊……”</p>

王守节低着头，被黑布兜子包裹着的手掌伸进黑纱斗篷里，轻轻擦拭着面孔上的泪水，她那只手掌随后又垂下来，黑布兜子上多了许多鲜血与黄泥混合的痕迹。</p>

她低声说话：“能得一线生机，谁又愿轻言放弃？</p>

妾身今下非是不愿请苏先生来救，而是不能。</p>

——我与夫君自幼青梅竹马，成年之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二人顺利成婚，我从未做过于名节有失之事，今下，我的病逝已经蔓延至于全身，若请苏先生解救于我，莫非要我赤身对他？</p>

纵然是死，我亦不能失了我的名节……”</p>

几人听言沉默了一阵。</p>

虽然说危急关头，江湖儿女也可不拘小节，但这般话，他们又怎么能对东主夫人说出口？</p>

就在几人沉默之时，</p>

周博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王守节身前数步，向王守节下拜行礼，出声道：“夫人，苏先生说了，他可为您纾解‘观音土病’病势，亦不需要您赤身以对，损伤名节。</p>

他有别的办法。”</p>

家丁们闻言眼睛一亮，纷纷看向王守节。</p>

王守节微微低头，看了周博一眼，周博顿觉背上发寒。</p>

他心下正困惑之时，就听王守节幽幽叹息一声，道：“其他人不知，周锅头莫非也不知吗？那位苏先生，对我颇为嫌恶，纵然他有办法可在保全我名节的情况下，缓解我身上病势。</p>

我又怎好去麻烦一个嫌恶于我的人？</p>

不必苏先生帮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