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2、九寰首帅-天蓬真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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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胸前一颗头颅的‘毒巴仁龙王本’，迈步走到了寂静无声、犹如已经死去的‘苏午’身畔。</p>

‘它’伸出遍布昏黄鳞片的手掌，轻轻触摸‘苏午’神色冰冷的面孔。</p>

在‘苏午’的眼睛里，无有任何任何光芒显露。</p>

唯剩下铁一般的寂暗。</p>

毒巴仁胸前那颗属于伦珠的头颅微微转动着，她抬起眼皮，静静地看了苏午一阵子，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弟……”</p>

“阿……弟……”</p>

“阿弟……”</p>

伦珠的声音细细的、轻轻地响在周围。</p>

却不知是否为近在咫尺的苏午所听到。</p>

她端详着苏午的面孔，犹犹豫豫地张开一双手臂，握住了那道贯穿了苏午头颅的‘金母旌旗’——以‘厉诡刑杀’之法性聚集形成的旌旗，对伦珠控制的毒巴仁之身有天然的压制、杀伤之能。</p>

在毒巴仁双臂握住那道旌旗的刹那，一道道犹如被利刃割开的伤痕就盘绕在了毒巴仁双臂之上，盘旋着蔓延上毒巴仁的肩膀，朝着胸前仅剩的伦珠首级切割而去。</p>

毒巴仁手臂上的鳞片不断绽开，黄绿的诡韵从破开的鳞片里不断流淌出来，在它脚下形成了冰冷的湖泽。</p>

无数鲁母绿眼从湖泽中睁开，冷冷注视着今下被伦珠影响的这个‘毒巴仁’的动作。</p>

龙王本毒巴仁自无有痛觉，但接连在它身上的‘伦珠’却有痛觉。</p>

伦珠承受着双臂皮肉被利刃千刀万剐的痛楚，还要竭尽心力，与鲁母气息争夺着对这具‘诡身’的控制权——她的面色越发苍白。</p>

剥脱去所有血肉，连森白诡骨上都遍布刀斧斩痕的双臂，握着金母心旌，奋力往上提举——</p>

伤痕交织在伦珠的面孔上，她的面孔如泥壳般绽裂开来，一时间千疮百孔。</p>

但她如此努力地提举那道‘金母心旌’，亦总算有些成效。</p>

在无数张重叠人面，与那颗咬住旌旗一角的毒巴仁首级协同发力之下，‘金母心旌’从苏午头颅中脱出了微不可查的一丝。</p>

“阿弟……”</p>

“阿……弟……”</p>

“天蓬-威临印发现刑具‘锯’……”</p>

“天蓬-威临印发现刑具‘钩’……”</p>

“天蓬-威临印发现刑具‘刺’……”</p>

阿姐的声音、模拟器的提示音在苏午耳畔交替循环。</p>

犹如投进寂暗世界里的一束光。</p>

他微微睁开眼，世界在眼前颠倒、重构，由模糊至于清晰——他看到了阿姐贴在遍布昏黄鳞片的‘毒巴仁身躯’上的头颅。</p>

那头颅上千疮百孔。</p>

紫红血海尸水滚滚翻腾。</p>

一切俱未改变。</p>

‘金母心旌’与他自心的牵连，让他看到了先前自我心神未曾亲历的种种，他凝视着苍白面孔上遍布割痕，行将破碎的阿姐，嘴唇翕动：“阿姐……”</p>

阿姐看到苏午的眼睛里渐渐亮起了光。</p>

她听到苏午的唤声，面上流露由衷的欣喜，只是她的声音越发微弱，以至于苏午只看到了她的唇瓣微微开合，都未能听到她的声音。</p>

割裂伤更多的交织在阿姐的面孔上。</p>

她控制着仅剩被厉诡刑杀法性削得只剩下骨骼的一双手臂，更加卖力地想要拔出那仍旧插在苏午头颅中的‘金母心旌’。</p>

苏午眼前世界随着阿姐奋力提举金母心旌而摇摇晃晃。</p>

像是一轮夕阳，在地平线上颤颤抖抖，终于免不了沉入地平线以下，只留下满天昏黄。</p>

他的思维时断时续。</p>

便在这断续中，在这摇摇晃晃的世界里，持续唤着伦珠：“阿姐。”</p>

“阿姐……”</p>

“阿姐……”</p>

伦珠勉强转动着眼睛，终于将目光投向了眼神时而有光，时而混沌的苏午，她嘴唇翕动，虽未开声，但她唇瓣开合之间，已向苏午传递出她的决意。</p>

她说：“我走了。</p>

你留下。”</p>

苏午微微晃动头颅，眼前的世界摇颤得越发剧烈。</p>

他低低地说着话：“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阿姐……</p>

我对不起伱……</p>

我从未将你当作成阿姐……我只是将你当作了一个合用的、可以牵制精莲的工具——我想做许多事情，想救下许多人……但死的人不该是你，不该是你……”</p>

“可你还是……阿弟……”伦珠愣愣地看着眼神混沌的苏午，她口中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p>

她端详着苏午面上的疼痛与愧疚，眼神忽也更加心疼起来：“可死的人，也不该是你。”</p>

苏午沉默了一个刹那。</p>

他旋即仰起笑脸，注视着伦珠的面孔，道：“我有办法。</p>

我来做吧。”</p>

那面孔上的笑容，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丽梦境，遮蔽住了所有破败荒芜的现实。</p>

下一刻，苏午伸出手，猛然间攥住了自己头顶那道‘金母心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