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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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一同服侍您，难道不好吗？”美姬眼睛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她按在胸口衣襟前的手掌，始终无法拿开。</p>

“她非是为服侍我而来，你想差了。”苏午虚指着旁边的江莺莺，向那女子解释了几句，但他看那女子眼神懵懂，也明白不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便摇了摇头，转而道，“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你回去向你的主人复命吧。</p>

修行中人，不能破坏心中的戒律。”</p>

女子见一再要求苏午，都不得苏午的首肯，也只能向苏午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了房室，关好了房门。</p>

她与守在门后的另一个姬妾同行，走出了这片幽暗的回廊。</p>

回廊内失去最后一点光亮，四下里完全化作墨色，唯有雨水淅淅沥沥，那雨水从天倾落，黑漆漆的一线，在这黑天里，却不知是墨汁，还是鲜血了。</p>

江莺莺满面通红，呆坐在木席上。</p>

她想及那女子捂在胸口的手掌，以及黑暗里对方衣衫下若隐若现的硕大轮廓，她脑袋更低垂了一些，看着自己微有些平坦的胸口，心里顿时有些恼意。</p>

烛火里，屏息垂头静坐的女子，却更加美不胜收。</p>

在江莺莺发呆的时候，苏午已经铺好了床铺，他拍了拍床铺，向烛火旁心思百转千回的女子说道：“你便在这里休息就是，我会守在此间。</p>

一有情况发生，我会首先唤醒你。”</p>

江莺莺轻轻点头，小声答应：“好……”</p>

她放下怀中的应急罐头，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铺旁躺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坐在草编坐垫上的苏午，莺莺侧了侧身子，让出大半的床铺来，小声道：“苏午，你也可以睡在这里，在这里休息……”</p>

“不用了。</p>

你好好休息就是。”苏午笑了笑，向江莺莺如是道。</p>

“嗯……”江莺莺答应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感觉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了片刻，接着就被轻轻吹熄。</p>

她脑海里转动着乱糟糟的念头，这些念头又在屋室里那阵均匀的呼吸声中都消隐下去。….</p>

莺莺的念头沉入甘甜的梦中。</p>

苏午坐在窗口，看着窗外那些漆黑的雨线，他眉心故始祭目张开，那般淋漓而漆黑若血墨的雨线，又倏地转作正常的水色了。</p>

他想起鉴真先前的低语。</p>

——其称当下或许不必他去探查甚么，那‘烛照巫女侍’便会主动显出影踪。</p>

毕竟，烛九阴大御神满足了她的最大愿望。</p>

她最大的愿望，即是令‘全东流岛人尽数死绝’。</p>

是原本并不存在的‘烛照大御神’在杀生石、十灭度刀的影响下，终于由不存在的虚指，变成了真正的恐怖鬼神，继而满足了烛照巫女侍的愿望？</p>

还是与烛照巫女侍勾牵的诡狱、十灭度剑，反过来完成了烛照巫女侍的愿望？</p>

……</p>

哗！</p>

雨水滂沱！</p>

在黑天下变得更黑暗的海洋岸边，一艘木船儿被穿着羽衣兽皮的父子两个推入海中。</p>

二人先后爬上了那艘小船，摆动着简陋的船桨，朝海中游动。</p>

漆黑海洋荡起层层涟漪。</p>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晚，本也不是出海打渔的好天气。</p>

他们一家人从前也从未再夜里出海捕鱼过。</p>

但今夜与往日不同。</p>

母亲生了病，就快死了。</p>

她念叨着想喝一碗暖和的鱼汤，父子二人便想去完成她最后的念想。</p>

小船在海中摇晃摆荡着，仿佛要被这淋漓的雨水给击打得倾翻去，胡子花白的父亲奋力摇摆船桨，催促着儿子洒下渔网。</p>

青年人在雨水里投下渔网，白色的渔网与黑色的海水接触，便也变成了黑色的。</p>

黑色的船儿载着黑色的父子，在黑海中拖着渔网行进了一阵，便往海岸上折返。</p>

船儿摆荡得不再那般剧烈。</p>

父亲勉强定住身形，帮着儿子去拖拽海中的渔网。</p>

二人合力拉拽，一时未有拉动渔网。</p>

他们没有丝毫气馁，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喜色。</p>

于是父子二人更大力地拉拽那张渔网，在淋漓的黑雨里，雨水散播出腥甜的气味，此刻也被他们当作是海洋的气息。</p>

在他们的奋力拖拽下，渔网渐渐从黑色海面下显现了出来。</p>

黑色的渔网网罗着一些白花花的物什。</p>

父亲看着水面上浮动的白色物什，想起了一尾尾跳动的银色竹荚鱼，他木讷的面孔上，笑容越发浓郁，手上的劲力也更加大。</p>

越来越多白花花的物什浮出了水面。</p>

越来越浓郁的腥臭味充斥于父子二人的鼻翼。</p>

此时，小船儿猛地摇晃了一下！</p>

渔网网罗住的‘鱼获’终于完全暴漏于父子二人的眼前！</p>

如海草般的长发覆盖住了那白花花‘物什’的面庞，它浑身皮肤肿胀褶皱，被渔网勒出了一道道沟壑。</p>

沟壑下，惨白的肉丝随黑水摇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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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