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5、华胥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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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中酝酿诡邪，今时已非善地。</p>

诸教脉灶班的薪火修行，尚不足以应对华山之内可能爆发的诡邪灾祸。是以灶神教众在此间厘定诸事以后，苏午便请他们各自下山去。</p>

此时，在华山之中停留的人已极稀少。</p>

灶神教众纷纷散去以后，此间再难见有人烟。</p>

领了苏午之命，往‘雷神洞’、‘烂柯林’去留下禁锢的张方、印知等人，此时亦纷纷折返，聚集在了这片刚经历过薪火焚烧的枯林之中。</p>

先前特意回避了身形的慧沼，此时亦从一片烧成焦土的山野间显出身形，于倏忽之间临近苏午身前，向苏午躬身合十行礼：“不良帅。”</p>

苏午点了点头，以作回应。</p>

除却丹加之外，张方、印知等人只知当下这片林中发生过一场恶战，却并不知晓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僧人法名是甚么。</p>

慧沼、苏午也没有与众人解释什么的打算。</p>

“而今华山已非善地，牵涉诸般凶险。以不良帅麾下这些人的修行，怕会在此般灾祸之中有所折损。”慧沼看了印知和尚，及其领着的诸僧一眼，开口向苏午出声提醒了几句。</p>

苏午点了点头：“我本欲领他们至此下历练一番，却不是为了叫他们在此地枉送性命的。既然如此——张方，印知。”</p>

不良人张方、愿僧印知各自向苏午行礼回应。</p>

“你们带诸同僚兄弟速速下山，往华阴县中去，配合当地不良人、官吏守护全城百姓。”苏午道。</p>

张方、印知闻言一时迟疑。</p>

他们亦有经历险境，磨炼本领之心，但慧沼今既有如此言语，其实已然说明当下凶险非在众人承受范围之内。</p>

慧沼前来华山，此下又有折返言语，说明其亦对华山内蕴险恶有所了解。</p>

其立场未明，先前更有与苏午过手一招，尝试抢夺风雄的举动，只是苏午同样给出了有效应对——直接亮明‘玄奘法师’的法性舍利，以致慧沼惊愕莫名，未敢再度出手。</p>

苏午这才成功将风雄控制了起来。</p>

这样一个僧人，不值得苏午信重。而且天下传闻之中，慧沼已证就法性，摘得‘菩萨果’。</p>

——现世佛就在彼岸等人主动送上门去，慧沼证就法性，岂会不为‘佛性’所染，成为现世佛的一部分？</p>

因为此节，苏午对慧沼更多提防。</p>

不过慧沼当下出言，算是与苏午想到了一块去。</p>

苏午转脸看向一众不良人、愿僧，再道：“还不快去？”</p>

“遵命。”</p>

“这便下山去。”</p>

张方、印知不敢违逆苏午指令，只得答应，领着一众不良人、愿僧纷纷下山去。</p>

不过片刻之间，山林中再度安静下来。</p>

白眉白须、清瘦高大的慧沼禅师目视着眼前比他更高了一头的青年不良帅，叹气道：“贫僧先前有唐突冒犯之处，还请‘西天教主’原谅。”</p>

老僧说着话，竟整理衣衫，双手合十，向苏午深深俯首，以表达自身对先前出手冒犯的歉意，以及自身对对方的敬意！</p>

他这番作态，却让苏午始料未及。</p>

苏午避开身形，拧眉看着俯身下去的慧沼问道：“西天教主何意？”</p>

“师祖入灭以后，法性超脱，却为佛所吞，其时以应身教化弟子：不必苦求西天涅槃之道，断却拜伏雷音解脱之念，诸僧自立小西天世界。</p>

日后持玄奘法性临于人世者，即为‘西天教主’。</p>

而今不良帅持师祖法性显世，那般真性对你全无排斥，反而任你调遣，供你驱使，可见你便是确认无疑的西天教主了。”慧沼出声说道。</p>

法相宗历经玄奘、窥基二祖，传至慧沼手中，已是第三代。</p>

慧沼自然该以‘师祖’相称玄奘法师。</p>

而其所称‘小西天世界’，苏午亦并非全不了解。</p>

——神秀先前借印知显圣，自称与诸涅槃之僧，建立‘小西天世界’，以区别于真正的‘西天极乐世界’，并曾试图度苏午皈依其门下修行佛法，更称自长安至洛阳诸地龙脉神灵，尽在小西天世界之中。</p>

此后，苏午受赠玄奘法性舍利，玄奘留影亦称此法性舍利，乃是解开长安至洛阳两地之间诸龙脉神灵封锁之‘钥匙’——他早就想到玄奘与神秀等僧建立的小西天世界、小雷音寺有极深牵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