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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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板芯雕的实物藏品摆放在一个较为昏暗的展厅，用灯光营造出日光、月光、烛光的效果。板芯中间的那些镂空雕刻的图案影影绰绰，似乎也随着灯光月光的晃动而活了起来，当真是情趣万千，想想这个技术是5、6百年前的人发明的，也让我觉得赞叹。

就在这时，参观的人群一阵骚动，几个表情严肃的工作人员辟开一条路，一个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竟然是汉白先生，除了他的助理秘书以外，后面还跟着一群像是媒体模样的人。他走到一件藏品跟前，停下脚步，向媒体讲述自己对这件藏品的认知和喜爱。

我和其他访客也都报着吃瓜群众的心态围了过去。上次和汉白先生面对面的吃饭，实在太过紧张，几乎不敢直视他的脸。今天以路人视角看他，发现他确实是个挺帅的大叔，虽然个头不高，但身姿挺拔，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睛细长，鼻梁挺直。他的一举一动，儒雅又不失自信。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年轻女记者中，眼里闪着“迷妺”光辉。

这时，一个年轻女记者发问：“李总，听说您购买了大量夹板芯雕的作品，还在当地投资创办了夹板芯雕技术培训学校，请问您为何对这项技术情有独钟呢？”

汉白先生微微一笑，从容的答道：“我喜欢夹板芯雕，因为他有独一无二的、含而不露的美，从外表看它平淡无奇，但只有真正懂它的人，才知道该怎么欣赏它的美。”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人也是一样的，正所谓人不可貌相，只有这里的美才是真正的美。”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心脏的部位，胸口。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可惜呀，这只是个非主流艺术。”我想起在展览大厅看到的介绍展板，不由脱口而出。但糟糕的是，我的声音大了一些，更糟糕的是，我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围观人群的前排。

“这位小姐，你说什么？”白先生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我，那感觉就仿佛是看一个在课堂上跟老师接话搭茬的学生一样。

事已至此，我也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说：“夹板芯雕确实很美，但由于不符合当时的大众审美，所以濒临失传的边缘，大家可能更喜欢肉眼可见的美丽吧。”

汉白先生并不生气，平静的说：“这位小姐说的确实有道理。过去夹板芯雕只为一些文人墨客所喜爱，今天知道这项技术的人也不多。但非主流并不代表不好，而一些大众审美也并非都正确，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通过这次展览对美有新的认识。”

他话音刚落，便掌声雷动，甚至还有人叫起好来。汉白先生离开了，人群也散去，我继续一个人老老实实的看展。突然，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小伙向我走了过来，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我说：“这位小姐，我是汉白先生的秘书……”

就在这一瞬间，我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涌现出各种霸总偶像剧的情节：高高在上的霸总对那些敢于顶撞、忤逆自己的平凡女孩产生了势不可挡的兴趣。还有那句经典的台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就在我沉浸于短暂的浮想联翩之中时，汉白先生的秘书递过来了一张纸条，说：“这上面是汉文先生的个人手机号，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