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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秋快马加鞭到兴隆城坐船,顺流而下,不过三四天便到了庐邑,他心中有些不明的着急和担忧,一向讲究爱洁的人,却来不及修整,就去了秋月慈信中所说的巢湖。
所幸在巢湖边上一间闲适的雅居中找到了秋月慈,她穿着蓝色的纱裙,外罩着半截靛青小袄,一头青丝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个髻,插上一根平平无奇的松木簪子,面容有些苍白,眉眼之中蕴含着散不开的愁绪。
程砚秋看到她,心中霎时间就觉得平静了许多,缓步走过去轻声问道,“明月姑娘可是在等我?”
秋月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站起了身,抱着她那把名为风波定的琴,向外走去。
蓝色的纱裙下摆露出粉嫩的玉足,她竟是赤脚。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开始热了,她罩着小袄,却不穿鞋袜,实在有些矛盾,况且,除了她得知母亲死讯热孝那三日,程砚秋从来没见过她不修边幅的样子。
秋月慈抱着琴慢慢走到有着一条长廊的湖心亭上,程砚秋迟疑了一下,跟上了她的脚步。
秋月慈虽然脂粉未施,头上半分装饰也没有,却依旧不掩那清丽的容颜,她走的极慢,似是忍受不了脚下木板的潮气,微风吹起,细薄的轻纱飘到了长廊边上低矮的栏杆上,程砚秋俯身将被勾住的纱裙撩到一边,忍不住道:“明月姑娘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了吧。”
秋月慈回头清浅的一笑,“无妨,不过偶尔一次罢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长廊下的湖面上全部都是一片一片连在一起,绿油油圆润润的莲叶,在广阔无垠的湖面上,微风吹过,形成一层一层的绿浪,十分好看。
再有月余便到了莲花的花期,也许等那时秋月慈看到了巢湖中大片的莲花开放,心情能好一些。
程砚秋不再阻拦,而是向前一步与秋月慈并肩而行,挡住了湖面吹来还带着寒气的春风,秋月慈轻笑,眼底却带着泪意,先生已经拒绝了她,却还是在这些小事上这么温柔。
“我在厅中备了酒,为你接风洗尘,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两人已经走到湖心亭,挨着桌案坐下,秋月慈将风波定放在案上,素手轻轻的划过琴弦,响起音色清亮的弦声,“一别两年,先生过得可好?”
“与往常一般无二。”程砚秋低声回答,看向了桌案上一瓶银色的小酒瓶,桌上摆着两个小酒杯,杯子与酒瓶一看便是一套,银色的底座,杯壁上镶嵌着红绿二色的宝珠。
秋月慈素来清雅,这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程砚秋眉头一蹙,看向秋月慈的眼中隐隐含着几分担忧。
秋月慈将两个小酒杯斟满,却按捺着不让程砚秋喝,而是笑道,“往常总是我抚琴给先生听,如今我身子不爽利,不知能否有幸听先生为我抚一曲?”
程砚秋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位置,他沉吟了一下,将手放在琴弦上,起了个调,“想听什么?”
秋月慈歪头,像是思考了一下,“就奏《淮阴平楚》吧。”
程砚秋一愣,随即笑道,“好。”
他纤细的手掌拨弄琴弦,淮阴平楚本是慷慨激昂的调子,却被他弹的柔婉缠绵。
秋月慈单手托腮看着对面认真抚琴的程砚秋,忽然道,“你是知道的吧?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知道,我见你的字多次,那信,形虽似,意却无。”程砚秋一边抚琴一边分神回答她。
秋月慈闻言面上浮现出了一丝诧异,“那你为何还要来?”
程砚秋摇了摇头,不再回答,他有九成把握信不是出自秋月慈之手,却有一成,他不敢赌。
见他不答,秋月慈却有些欣喜的笑了起来,她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面上沾染了一丝薄薄的红晕,“那便好,那便不枉……”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出口,而是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我向来羡慕你,羡慕你活的自由,活的快活,可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想把这把琴送给你,你觉得好不好?”
琴声停滞了一瞬,程砚秋有些无奈的道,“莫要玩笑。”
“我没有玩笑。”秋月慈忽而认真道,“我此生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你带着我的琴,它知道了,便当做是我知道了。”
程砚秋叹了一口气,“你若是不愿意待在此处,我可以带你走。”
不顾她的意愿,用一颗红豆和一封信骗程砚秋前来,看来即便如今化虚门的门主是关山策,是她的亲舅舅,她还是过得不好。
秋月慈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困住她的已经不是别的东西了,而是她的心。
她突然伸手拿起程砚秋面前的酒杯,也喝了下去,程砚秋一惊,琴声戛然而止。
秋月慈衣袖掩鼻轻咳着,空气中却弥漫出血的味道。
她仍是笑着,“我舅舅心思耿直,不知变通,他做不来门主,只是他是关家最后一丝血脉了,若有机会,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说罢这句话,她便是惊天动地的一顿咳,身子有些不稳的向旁边歪倒,程砚秋连忙闪身过去扶住她,秋月慈便倒在了他怀里。
程砚秋心情有些复杂,低声问,“你这是为何?”
酒中有毒,他大概猜到了,所以秋月慈才与他换位置,喝掉了原本他那一杯,只是设局之人也了解她,所以有毒的是靠着琴案的这杯,没想到,秋月慈将两杯都喝下了。
秋月慈已然通过琴曲暗示了他这是个局,他不会喝下那杯酒的,为何秋月慈还是要这样做?
血丝顺着秋月慈苍白的下颚丝丝流淌,她胸口一阵高低起伏,艰难的喘着气,“相思太苦,这滋味……我不想再尝了……”
若能死在程砚秋怀里,未尝不是她毕生所愿。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傅成朔气的摔碎了的手中的茶杯,“好一个玉楼明月,竟如此不识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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