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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之人以须浓为美,如那刘备,因为须发不盛,在原本的历史中,就曾经被人嘲笑。故这李业,胡须虽被拽得不好看了,却也不舍得就此剪掉,便就成了这么一个怪模怪样。
——其实李业这些天平时出来,都会戴一个须囊,把胡须盛入其中,只是今夜因为来的匆忙,他忘了把这须囊带上,胡须遂就露於其外了。现在还算好的,前几天他脸上尚存被其妻与妾室们挠出的爪痕,就像葡萄架倒了一般。现在爪痕已经渐渐褪去,看起来已经是好看多了。
袁
术听李业说完,唤李业的字,问他说道:“子务,你觉得此事我当如何应对才是?”
李业气愤愤的,说道:“明公,吕奉先此人自恃勇悍而无自知之明,自他狼狈鼠窜,从长安逃出之后,先投袁本初,为袁本初所不容,而继又投明公,投明公以来,他不但不感谢明公收容他,给了他容身之地,而且举他为汝南太守的恩德,反而私下里对明公非议不止,认为明公对他太过刻薄,……别的不说,就拿他几次三番地向明公索粮来说,每次明公都满足他的要求,可他却从来不知感激!此人实在是狼子野心,反复之小人也。
“今孙坚战死,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敢不向明公上报,并且更过分的是,竟然他敢自作主张地分取颍川、汝南,由此就可见,这个人与明公,实在不是一条心的。”
袁术微微点头,说道:“你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你就说你觉得此事我该如何应对吧!”
李业便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大声说道:“明公,现在当务之急,第一件事是,立刻传檄给吕布,叫他立即停止对颍川、汝南的进攻;第二件事是,明公择选精兵强将,马上兵出南阳,北上汝南,务必赶在吕布之前把平舆夺下!”
袁术说道:“务必赶在吕布之前把平舆夺下?”
李业说道:“正是!明公,吕布既然敢不禀报明公,而就私自分兵攻打颖川、汝南,那么以下吏料见,就算明公的檄文传到他那里,他定然也是不会听从的,所以这道檄文传去,只是表明明公的态度而已,最关键的,还是需要即刻发兵去抢占汝南才是!
“否则平舆一旦被吕布打下,……而以下吏愚见,平舆被吕布打下的可能性实际上是非常大的。孙坚已然战死,其部群蛇无首,其长子孙策,年纪轻轻,恐怕不能服众,现在,汝南的孙坚旧部肯定已是慌乱成了一团,吕布趁胜而进,攻取平舆,岂不易如反掌?
“一旦平舆被他打下,吕布收拢孙坚残部余兵,加上他本来的兵马,势力就会比较强大,那个时候咱们再去打,恐怕就不好打了。而且到得那时,下吏敢肯定的说,吕布他一定是会自立为豫州刺史,不会再服从明公调令的!
“所以现在的第一要紧之务,就是赶紧派兵去争抢平舆。”
袁术听了,正作沉吟,就在这时,一人离席起身,大声说道:“明公,万万不可!李子务此言,这是在害明公啊,绝对不可听之!”
袁术看去,见说话这人年三十余,白面如玉,长须飘飘,形容十分的潇洒,——此人便是袁术部下的长史杨弘。
李业听到杨弘此言,翻了翻眼睛,朝他哼了一声。
袁术唤杨弘的字,问道:“德业,为何如此说?”
杨弘说道:“明公,吕布的确骄纵,但是吕布人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其人亦确是骁勇善战,且其帐下众将,如张辽、高顺等等,无不是一时之斗将也!
“而我南阳现下面临的形势是,南边有刘表,北边有损失、张邈、曹孟德,河北是袁本初,徐州有荀贞之,可谓是四面皆强敌也。此正明公应当敞开胸怀,用人之际,故对吕布,其人虽然骄纵,以下吏之见,明公对他还是应该稍加忍让,并且甚至不但宜加忍让,还应对他更做笼络,驱其为明公之鹰犬,为明公破灭周边之诸贼,如此才是上策。”
袁术复做沉吟,寻思片刻,他问杨弘,说道:“德业,那依你之见,现下我该怎么做才好?”
杨弘说道:“明公,以下吏之见,适才李子务所言,‘传檄吕布’此话,倒是不错。”
袁术说道:“传檄吕布?”
杨弘说道:“正是!不过,这个传檄吕布,却不是严厉的斥责吕布,以下吏愚见,明公不如传檄告之:其阵斩孙坚,功劳甚大,非豫州刺史,不足以酬其功也。”
袁术微蹙眉头,说道:“非豫州刺史,不足以筹其功也?”
杨弘说道:“正是,明公可以在檄文中对他讲,明公打算表举他为豫州刺史,以酬他斩杀孙坚之功,以此来做对他的进一步的笼络。”
却杨弘建议袁术“表吕不韦豫州刺史”的建议说出来,袁术一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堂中诸人中,就有一人顿时不满。
这人四十余岁,相貌俊朗,单论长相,可以说是堂中诸人中长得最英俊的一个,并且此人头裹帻巾、身穿大裳,仪态风流,亦是一派高士模样。此人名叫惠衢,是袁绍的故人,素来有才名於当世,是如今袁术帐下最数得上号的一个名士。
惠衢从席上起身,步到堂中,说道:“明公,杨德业之言,不可听也!”
袁术唤惠衢的字,说道:“明达,卿有何高见?”
惠衢昂首玉立,一手放在胸前,一手背於身后,先是顾盼堂中诸人,而后看向袁术。
他说道:“明公,吕奉先是个什么人?一个并州武夫而已!其人自兵入汝南以后,我闻他在汝南,颇是做了许多抢掠民粮、屠戮百姓的恶劣之为,早已是惹得汝南的百姓怨声载道,对他极是痛恨!又他此次用兵攻入颍川以后,屠城放火、掳掠士女,诸般恶行无不为之。如此一个武夫,甚至说是这样一个残民的恶贼,如何能当豫州的刺史?
“豫州是何州也,明公对此自是知晓。豫州是为我朝之名州胜地也,世人皆言:汝、颍多奇士!汝南、颍川的名族、名士,历代层出不穷。以吕布这么一个武夫,如果把他任豫州刺史,如何能够服众?豫州的士人,又如何会能够接受他做本州的刺史?
“若一定要把吕布任为豫州刺史,下吏好有一比,这就叫做‘驱虎牧羊’。下吏以为,不仅会激起豫州士民的强烈不满,而且,豫州士人对明公的观感、评价,只怕也会因此而变得恶劣起来!这对明公实现抱负远志,显然是会极为不利的。
“是以下吏认为,表吕布为豫州刺史,万不可取!杨德业此言实是……”
说到这里,惠衢顿了一下,转目杨弘,微微一笑,问他说道,“杨君,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杨弘虽然是袁绍袁术帐下长史,但像惠衢,包括刘勋等等,这些人都是袁术昔日的故交,与袁术都是交情很好的,对於这些人,杨弘也是要礼让退避三分的。
听了惠衢这句略带嘲讽的话语,杨弘涨红了脸皮,一时之间,却是无言以对。
袁术问道:“明达,那以卿之见,我该如何应对为善?”
惠衢说道:“李子务所言,正是良策,明公可以采用。”
应袁术之召而来的还有刘勋等人,袁术接着便再询问刘勋等人的意见。
最先起来发表意见的,即是刘勋。
刘勋与惠衢年岁相仿,也是四十余岁,他的个头不是很高,中人身高,长约七尺上下,但腰围甚宽,坐在席上,就如一堆肉山也似。
刘勋与惠衢都是琅琊人,两人是老乡,——说到此处,不妨插上一句,说来这个刘勋、惠衢,他两人的家族都是琅琊当地的大姓,因此其族中之人,现在荀贞手下为官的,倒是颇有几个。不过如今海内战乱,宦海飘零,便是同族之人,而却分别身处不同势力,在不同主君手下为官,甚至彼此为敌的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常见,却也不足为奇,无需多说。
在刚才李业、杨弘、惠衢发表意见的时候,刘勋数次观察袁术的表情。
当李业说话的时候,袁术只是神色微动,而当杨弘发表意见的时候,却是袁术的眉毛,微微蹙起了好几次,很明显,袁术应该是比较赞同李业的意见,而不赞同杨弘的意见,更尤其是在惠衢说话的时候,袁术几次点头,这样一来,袁术的态度基本已是昭然若揭,非常明显了。
刘勋从席上起身,站在堂中,摸着肥胖的肚子,说道:“明公,就不说吕布是个武夫,把他表为豫州刺史,必然是难以服豫州士人,最后只会给明公招来负面影响,不利於明公实现抱负远志,就只说吕布与明公的关系,他只是个外人罢了!与明公非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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