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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是由血变的。
苏灿知道自己的状况,一只手任由母亲拉着,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抽了一张纸巾擦干了他的眼泪。
“阿灿,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上疼不疼?”
“没啥不舒服的,我不疼,妈…挺高兴的事,别哭”苏灿笑着和母亲说这话,只是脸上纵横的伤疤让他的笑容看着有些可怖。
但这在外人看来可怖的样子,落在当娘的心里,苏母楚丽红刚刚拭去的眼泪又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她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好好的去学校念书,怎么就会突然就落得如此下场?
不光是毒打和酷刑毁了他的身体和外貌,让本该青春洋溢的年纪,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
那帮恶毒的家伙,更让人打心底里觉得仇恨的是,不光毁了孩子的身体和青春的光阴,更是往孩子身体里注射了毒品和‘脏血’!
她和孩他爹最后见到还有点意识的儿子,他哪怕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中哪怕有点动静都吓得哼哼,想扭动着能动的身体躲避什么…
每每想到这一幕,她都心疼的像刀扎火燎一样。
但现在儿子终于是醒过来了,做母亲的,就必须给儿子除了这个心魔!
为儿子找回这个公平!
她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像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堪!
哭了好一会,把自己的辛苦和艰难隐去,说了很久的家长里短,之后,苏母终于想到了这里,当即就问道:“阿灿,六年前到底是谁欺负你?告诉妈!妈妈一定给你把这些人找出来!”
这话一出,病房里苏家的四人,眼神都一同变得凶狠了起来。
靠墙蹲着的苏长征,眼神像是忍耐着怒火的猛虎,
苏母则是像护崽的母狼;
哪怕是小时候常常怯懦,容易被同学欺负的弟弟苏默,此时的眼神也变得像是一条黑曼巴毒蛇,试图从哥哥的嘴里、眼神中寻找到当年的仇人!
一家人这气氛,这架势、让隔壁床正在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老姨都觉的,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就变得冷嗖嗖的,气氛几乎是在苏母问出这话的瞬间,变得冰冷疯狂了起来。
这苏家的几个人,看着都是笑着哭,但此时的她们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像是冷血又疯狂的屠夫,不屈的野兽,在等待着仇敌的名字,下一刻就要把他撕成碎片!
“妈我刚醒,有些事现在还想不起来对不起啊”苏灿思考了好一会,才决定现在先不说出全部的事实。
毕竟这段关于仇人的记忆,在‘胎梦心魔’之中封印着,现在还不能解开。
也没法告诉她,自己其实过去的这六年,一直都是以为自己穿越了,而且还是去了一个叫‘龙守天下’的地方,成了修真大佬,财富无数,还有众多美女相伴,恣意逍遥了三千年…
这话要这时候说出来,估计爹妈刚刚升起来的欢喜,可能过会就会把他转入精神病房接着治疗。
人年纪大了,一般都不会喜欢这么神神鬼鬼的东西,尤其是在身体和心理上,往往都是喜欢有个确定的东西或者说法。
“但我保证,在我还能回忆起来的记忆中,我没做任何不好的事情!”
“而且等我稍微恢复点了,我也一定会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你和我爸,先别担心这个!要好好的养护自己的身体!”
“现在我回来了,就别总是太担心。”
“我还记得六年前,我大学报名的时候,人家都觉得你是我姐姐,但这才几年不见,您看起来就老的像我姥姥啦”
“再不好好照顾自己,我出院了才不陪你去逛街”
苏灿一边故意讲着自以为的俏皮话安抚着母亲,一边也给父亲一个示意的眼神,让他安心。
有些话,今天只能先讲到这里,就像他没有详细的追问母亲和父亲各自的身体怎么样,也没有再叮嘱他们要照顾好自己。
因为他的神识扫过去,父母和弟弟的身体情况他都知道了;
母亲左腿有好几个骨裂,五脏都有不同的损伤,这和父亲苏长征一样,只是苏长征的肠胃更不好一些,让以前的一个胖老头,瘦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有弟弟苏默身体硬件上没什么毛病,气血旺盛的像是头棕熊。
而苏母看到儿子这样说,以为是他现在不想说六年前的事,也没有强求。
只是拉着他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全家人都陪着一起听,偶尔一起掉掉眼泪。
但整体上,这个气氛逐渐的在回暖,在苏灿和苏默两兄弟的心领神会的默契配合下,聊到最后,话题越来越充满希望。
毕竟,对于做父母的来说,这六年儿子躺在这里都过来了,那以后,日子也好、生活也罢,最重要的是,这颗心,终于可以落下…
亲子间的话题也逐渐欢乐起来,有说弟弟争气,也有说哥哥小时候表现,还会那苏父苏长征打趣
这欢乐的气氛让隔壁病床正做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老姨都忍不住放下笔,加入了话题,和苏家人一起畅想着等他儿子醒来之后的生活…
就连进来病房要抽血拿去化验的小护士也都被这真挚热烈的欢乐打动。
难得收起了市侩,没收红包,却也大方的送给苏母和苏灿好几个祝福和好多吉祥话。
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生活的脚步却不会因为凡人一时的悲喜而停下脚步;银行里的账户,医院里的户头,也不会因为你今天高兴就给你的存款平白无故的加几百块钱。
生活的最后,还是得服从于现状本身。在某种规则、制度、条件、约束力下,各自散去,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等到下午五点多,隔壁病床的老姨收拾东西回家给老公做饭,自己做了一天的题了,也回去休息一下;
而苏母则是需要为了儿子最后的这些医药费,还有二儿子的学费生活费、家庭的开销等等去继续送外卖;
苏父苏长征,被苏母打发回去收拾他们在城中村的房间,说是等儿子苏灿出院之后就能住。
苏父乖巧听话的屁颠屁颠回去收拾,完全不像几年前,苏母交代的活啥都不干,还能振振有词的嘀咕“家里又不是没有保姆,看的电影都不消停”。
但现在,他已经好多年没看过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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