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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塔跟在下面紧追不舍,追了五六里路已经来到大山深处,前面是一座高耸陡峭的悬崖,上面长满了绿色的爬山虎,茂密的叶子把岩壁遮挡的严严实实,蝙蝠径直朝绿叶中飞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铁塔拨开叶子仔细寻找,原来后面是一个山洞,两丈多宽,一丈多高,非常的隐蔽,如果没有蝙蝠带路,要在茫茫大山中寻找这样一个山洞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凝神望去,只见一百多丈长的山洞内密密麻麻是蝙蝠,都用爪子抓住洞壁倒挂在上面。
诡异的笛声又出现了,一个瘦如竹竿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口中含着一支碧绿的笛子吹得正欢,不是那个法师又是谁呢?
洞内又出来一人,他把一匹健马拴在山洞中央的石笋上,然后赶紧跑开。法师停止吹笛转身离去,好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笛声一停,蝙蝠纷纷朝那匹健马扑去,虽然洞中漆黑一片,但铁塔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蝙蝠扑在马的身上正在吸它的血。可怜的马儿痛苦地四肢乱蹦,高声长嘶,却始终无法逃脱,没过多久便摔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干尸。
铁塔明白了,长期以来法师总是先吹响笛子然后再给蝙蝠喂食,久而久之它们就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一听到笛声就知道有吃的了,他就是利用这个方法在控制蝙蝠。铁塔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有关于蝙蝠的知识,它们的牙齿很锋利,能轻易咬穿动物的皮肤,唾液中含有抗凝血剂,可以阻止血液凝固,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吸血了。
“你把他们送给我,这叫废物利用。”铁塔忽然想起了法师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颤,不用说那些囚犯的结局也和这条可怜的马儿一样,成了蝙蝠嘴下的冤魂。“心如蛇蝎,冷血残忍,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他心里已经将法师判了死刑。
铁塔不慌不忙地往洞中奔去,区区百十来丈的距离对他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蝙蝠的嗅觉虽然很灵敏,但完没有发觉到有人经过,当然也不会做出任何反应。洞中岔道很多,纵横交错犹如一个迷宫,头顶悬着很多巨大的钟乳石,晶莹剔透千姿百态,泉水顺着石头“滴滴嗒嗒”地掉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往山洞深处流去。
铁塔顺着溪水往前走,转来绕去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足可容纳四五千人,里面亮堂堂的如同白昼,抬头一看原来山洞顶端有处裂缝,皎洁的月光正从那里照射进来。地上铺着厚厚的树叶野草,许多士兵挤在一起正在睡觉,呼噜声梦呓声不绝于耳。角落里的粮食堆成了一座小山,看来他们是做好了长期隐匿的准备。铁塔暗叫可惜,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奇迹却被法师搞得乌烟瘴气,成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法师,快过来喝酒。”忽然,一个醉醺醺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干剌,我总算找到你了。”铁塔心中大喜,寻着声音来到一个小山洞,昏暗的烛光将里面照的一片朦胧。
灯光一暗,法师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苏干剌面前,他袖子一挥将石桌上的酒壶酒杯通通扫在地上,生气地说:“现在是紧急关头,你竟然还在饮酒作乐,简直太不长进了。”
“我只是觉得无聊嘛!”苏干剌埋怨道,“苏哈尼在这里又吵又闹,让我睡不了觉,干脆拿他喂了蝙蝠吧!”
“不行!”法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苏哈尼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郑和现在把他当做王位的合法继承人,一定很在乎他的安危,有他做人质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们一命。”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我听你的。”苏干剌谄媚地说,“法师,还是你诡计多端……不!应该是足智多谋,现在估计郑和还在城内四处寻找,哪知道我们已经远走高飞了,哈哈!对了,这个山洞你是怎么找到的?又隐蔽又宽敞,还有充足的食水,真是我们藏身的好地方。”
法师沉默片刻,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家里很穷,为了填饱肚子,就给一个地主放牛。地主对我很凶,稍不顺心就打我,还经常不给我饭吃。有一天下着大雨,一头牛不慎走失了,我很着急,如果找不回来地主会把我打死的。我追了很远的路,无意中闯进这个山洞,那头牛果然在这里,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角落里躺着一个生病的老人,那时的我心地很善良,喂他喝了点水,又到外面采了些野果给他吃。我是个苦命人,他也孤苦无依,我们同病相怜,所以我就经常来看他,还把自己唯一的一顿饭省下来给他吃。没想到老人还有一手绝活,病好后他就收了我做徒弟,教我训练蝙蝠的方法,我很努力的学习,两年后我终于把师父的本事部学会了。我踌躇满志地下了山,第一件事就是指挥蝙蝠吃了地主一家,看到他们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嚎叫,我心里好开心啊!我对自己说,我再也不想做穷人了,我再也不愿受人欺负了,哈哈……”法师眼角带着泪水,凄厉的笑声不停地在洞中回荡。苏干剌听得毛骨悚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良久之后,法师终于恢复了平静,冷冰冰地说:“苏哈尼呢?他睡了吗?一定要好好看住他。”
“我派了两个人看着,你放心。”苏干剌小心翼翼地回答,刚才听了法师的回忆后,不知为何忽然对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生怕自己一步走错就被他喂了蝙蝠。“当初我要是不听他的教唆,现在我还在当着陆军统领呢!虽然没有当国王那般风光,但总比现在这种地老鼠的生活要强,自己怎么这么傻啊!”苏干剌有些后悔了,但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呢?
“先把苏哈尼救出来要紧,至于这两个家伙,哼!老子随时都可以来收拾。”铁塔打定主意后便四处寻找,接连找了好几个洞穴,里面不是兵器就是粮草,他正准备抓个俘虏来问清楚,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士兵正靠在山洞外打瞌睡。
铁塔在他们脖子上轻轻一切,两人就晕了过去,走进洞内一看,一个小孩躺在石头上睡得正熟,脸上还带着两条泪痕,正是当日在国宴上见过的苏哈尼王子。他抱起小孩原路返回,经过蝙蝠洞时又像一阵风一样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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