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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放心吧,这趟佛山之行你一定会不虚此行!”兆深戏虐的神情一时间让兆农摸不着头脑。
兆深调皮地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道:“那蒋喻真的发迹史我可都藏在这儿,我门清着呢!”
那是兆深第一次参加军事训练营的开班仪式,这次仪式感爆棚的开班仪式中他见过蒋喻真——那个长得横眉怒目的粗野汉子,兆深还真瞧不上他,多方面暗中调查后,将他的发迹史了然于胸,以备不时之需。
兆农就这样住了下来,他们兄弟两个隔三岔五地见上一回,不是喝得宁酊大醉,就是俱怀义兴壮思飞一回。总之,在意气风发时早就将大哥兆海的嘱咐和家族的困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氏家族,仿似窗外的秋叶,萧瑟无力地悬坠在枝头的一端,任秋风飘零。
自从黎氏船行被兆海一把火烧了之后,兆海的精神状况着实萎靡不振。他一边竭力隐瞒住爷爷,担心高龄的黎广达受不住刺激,一旦他知道自己亲手创建的船行被付之一炬,纵火人竟是他委以重任的嫡孙,对他的打击将是致命的;一边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的黎氏家族,还要时刻提防着蒋喻真的报复。这一夜,兆海独自一人来到祠堂,他默默地跪在黎氏祖先的牌位面前,他深感背负的压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父亲的牌位,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哽咽道:“爹,我好累,好累,你是不是会怪孩儿,把整个家带到了如此窘困的地步,对不起......对不起......”祠堂里没有点灯,影影绰绰的只看见一列列的牌位森严严地注视着自己,他的声音灰暗而轻飘,像断断续续的尘灰吊子。人人都关在他们自己的小世界里算计着、经营着,他就算撞破了头也没有谁能伸把手拉他一下,他似乎魇住了。正在他迷迷糊糊之时,忽然听见背后有匆忙的脚步声,慌慌乱乱地扑向他面前,秦伯着急地张着嘴说着什么,他仿佛还没有从迷蒙中抽离。
“大少爷,老太爷不好了......”
这一开口,他听的真切,猛然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秦伯拽着他的手臂急匆匆地拉着他出了祠堂,夜风彻底吹醒了他,兆海撩起袍裾一路快步跑向爷爷的居室。
当他推开房门,屋子里已经站着满盈盈的人,居中的大夫摇着头给三爷和四爷说着什么,一屋子女人抽抽噎噎地小声哭着。
云庭见他苍白着脸站在那儿,走近他抽抽噎噎地悄声道:“爷爷刚才还好好地和大家说着话,一会儿的功夫就晕了过去,现在人事不省了.......”
"兆海,你去哪了?这种紧急状况找不到你的人,你们大房中只有些女人在场,是不是太过分了!"四爷厉声埋怨道,三爷在旁边也附和着。
“兆海……”只听到老太爷颤颤巍巍的声音从人群中穿出。
兆海双眼布满红血丝,一脸痛楚地走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床前,悲声道:“爷爷,孙儿在这儿呢……”
兆海……我已经知道……咱们的……船行被烧毁的事情,你别自责……爷爷支持你的决定……”
“爷爷……”兆海悲呼。
“一个家庭如果想……保全,趋利避害是……必须的;一个民族如果想……求存……在黑暗中……力求发展……才有希望……兆海,爷爷在生命的……那一端……为你祝福……”说完,老太爷双眼一番,呼吸急促,吓得众人哭声骤起。
兆海扑向大夫,力求他救救爷爷,大夫极力救治下也无法救回灯尽油枯的老人,只见胡大夫察视病情后无奈地摇摇头……
就这样一生充满传奇而又曲折不堪的黎氏船行创始人黎广达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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