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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很无聊的日子。
沂蒙瘫坐在桌子前,用一个很小的调羹,戳了戳他面前的冰激凌。
“我他妈闲得,头都裂开了,”沂蒙嘭一声拍在桌子上,冰激凌的奶油扑倒了他的脸上。一双黑眼睛在白色的奶油里,抡着圈。
他够倒霉了。
“雪糕来啰,雪糕来啰。”一个黑脸交警端着一盆雪糕。兴冲冲从外面进来。
桌上两人看着那人不说话。本身是个刺客,还端了一盆刺客,这谁顶得住。
穿山甲
“吃啊”抬手,示意吃。只是沂蒙更不敢吃了。
周围人都站了起来,怪异地看着催逝员。
“省省吧,大热天吃个冷饮也多是一件美逝。”
如果刚刚是怀疑,现在那基本上是...
黑脸大汉:...
桌上两好久这才缓过神来。沂蒙就顶着满脸的奶油,看着黑脸汉子。
“嗯”那黑脸大汉递过来一张餐巾纸,“你回不去了,省省吧”
“可恶,”沂蒙胡乱的将脸上的奶油抹掉,“想我在金三角打毒枭的时候...”将用过的餐巾纸揉了个小团,随手抛了出去。
“如果你想回去你就不应该那么做。”黑脸大汉,俯下身去,将那个别到纸篓外面的餐巾纸捡起来,重新丢到纸篓里。
沂蒙的眉毛都挤到一起了,瘪这嘴巴,“那些渣滓看起来就让我不爽!”
“但是那些只是普通的犯人,你用了武力,这叫刑讯逼供,”黑脸汉子耸耸肩,舔了舔冰激凌。
甜腻腻的,冷冰冰的,很舒服。
沂蒙揉了揉脑袋,很不想听这个后辈地絮絮叨叨,将调羹整一个插到了冰激凌里面。
他不喜欢这种甜食,能量补充不够,而且极易造成肠胃问题,给战斗带来麻烦。
但是现在,沂蒙叹了口气,交警不需要战斗...需要温柔和耐心。
“大家伙,”黑脸汉子舔着冰激凌,看了看外面,“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我有家庭了,我不是gay...”
“呵”黑脸汉子将他的脸一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沂蒙抡了伦白眼,望向冷饮店外面,斜照的夕阳,给整个街道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很宁静的杭州城。
街灯发出微微的冷光,行人三三两两,不算热闹。
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女人的手,歪着脑袋,趴在了玻璃门上,眨巴着眼睛,盯着冷饮店里的橱窗。
女人扯了扯小女孩,女孩回过头去,对女人张大眼睛。然而女人没有理她,径直走了。留下那个小女孩在橱窗前手足无措地转圈圈。像是要哭了。
平凡得稀疏平常,毫无波澜。
这一天的疲惫让沂蒙昏昏欲睡,交警的工作一点也不能带给他激情。
“金龙本非池中物,一朝风云便化龙,”黑脸大汉拍了拍沂蒙的肩膀,“你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沂蒙甩了甩头,“不说了,都成交警了...”沂蒙的眼睛没有了光辉,十几年的刀尖舔血,一日的沉寂,让他无所适从。
嘟
一声凄厉的车笛声,从外面响起来。
冷饮店门口的人先是好奇的驻足观望,然而伴随着噗噗的撞击声,人群变成了骚动。
“嘟嘟嘟”
车笛声很急促,街上的行人惊惶地往两旁的商店躲避。
“快跑”
“妹妹”是那个女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那脸上有一种恐惧,在无限地蔓延。
橱窗前的孩子,瞪大着眼睛。站在那里不动。
“nuinui”(吴方言,大约是女孩的意思)女人疯狂地摆手。
一个男人愣了一下,转身一把抱起在橱窗前的孩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扑进了冷饮店。
“”沂蒙站起身来,疑惑地往外张望。
呜!
一声汽车的呼啸,将门口支起的遮阳棚连番拔起,钢制的支架直接撞飞出去。
塑料做的凳子,压缩木板做的桌子,以及一些塑料袋。像纸片一样被卷起来,然后被捏碎。
绿化带的树苗一根一根地倒伏,细小的书直接被撞断,露出骇人的白色木质。
绿色的草叶在空中打了个胡璇,飘飘摇摇落到地上。
破坏力很惊人。
“车”
“好像是的,”黑脸男人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妈的!”抱着孩子的男人松开已经被吓哭的孩子,半跪在地上,温柔地安慰着这小东西。
女人丢掉了手里的包,发疯一样从一片狼藉里跑过来。经过玻璃门的时候,给那玻璃门撞了个形变。
“妈妈”相拥而泣。
“不哭不哭,”女人自己哭了。
“那车好像失控了,”沂蒙将对讲机从腰带上拿出来,“指挥中心,这里是第2区冷饮店,一辆汽车失控了,它正由东向西运动。请求附近警员疏散人群。”
“牌照车型不知道。它都快飞起来了...都说了不知道,怎么记录!”沂蒙“友好”地着回复指挥中心,跟接线员耐心交流,“他妈的,就这样写,车型f2(读作:艾服两万),大概两百马赫”嘭!丢到桌子上。
“”黑脸大汉一头问号。
两百马赫开战斗机都没这么快,你这忽悠小孩子呢
“都炸锅了还管这个妈的...”沂蒙骂骂咧咧穿上反光马甲,套上头盔,就往外跑。
“喂!”黑脸大汉,追了出去。
然而沂蒙已经跨上了小摩托,收起了停车架。
“给急救中心打电话,”沂蒙斜斜地看了一眼这个同事。
“急救中心”
“哦我想...”扭动握把,一声摩托车的呜轰,沂蒙身体往前一耸,飙了出去。“不管他爸是不是李刚,大概那开车的人会缝几针”。
缝几针是什么黑脸大汉,觉得事情发展有些不妙了,原本是一个暴徒,现在可能是两个暴徒。
“指挥中心...”
...
沂蒙的车速很快,但是五菱车的尾巴都没有抓到。
呜昂
跑出两个街道,那辆车直直地撞在一颗行道树上,整个车头凹陷进去,车尾抬起,后轮不断地空转。
车散架了,也停了。
路旁的人,远远地围观着,议论纷纷。
惊惶的人群,望着归于平静的车厢,保持着警惕。
“嘭!”一声五菱车变形的车门被一腿踢开,一个黑色的提包从里面扔了出来。
“咳咳咳。”
电路短路,焦糊的味道弥漫出来。一股漆黑的烟从车头出袅袅升起,看起来情况已经很紧急了。
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咳咳咳,呛了好几口烟。
长发凌乱,一身旗袍破损,里面的裘衣露出了一些布料来。女人皱了皱眉头,将额前的头发撩到上面去。
“江南”女人蹲下身来,将手伸到黑色的手提包里去,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上。
“我”沉重地踹息声,作家的一只手从另一个窗户伸了出来。窗户变形了,太小整个人不可能穿过去。
嘎吱,嘎吱。那扇门疯狂地摇晃了几下,却岿然不动。
门栓坏了。
“先等我弄一下头发哦”江澈将一片插在她小腿上的塑料拔了出来,汩汩的鲜血从白色的袜子渗透出来。江澈咬牙单手扯下一片旗袍的底边,随手缠在上面。
这样的伤口处理并不是很好,但聊胜于无。
看了一眼路人,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是没有帮助的。一切还得自己挣扎。
“走吧,要爆炸了,”门不响了,作家没力气了。
“还有点时间,好消息是,油箱还没起火,”江澈按着那条受伤的腿,从车头绕过去。
一地碎裂的玻璃渣,她光着脚,一步一个血脚印。
江澈一口白牙,死死要在嘴唇上,朱红色的嘴唇上多了一串血珠。
“留下来,是不值得的,”作家急了,一拳捶在变形的车窗框上。
“还有机会小家伙,”江澈抬起脚来,将一大的玻璃渣,徒手捻出来,打量了一向这个车门,“这个不稳定结构的车门,是挡不住物理学的。”
“我看到明火了。”
细小的火苗在挡风玻璃前,如同毒蛇的信子,嗜血地舔着软化的塑料壳。
淡蓝色的火焰上,黑色的烟缠绕着白色烟,徐徐上升。
“那启示我需要快一点,”江澈甩了甩裹着布片的脚,后撤半步,大喝一声,“小家伙,抱头!”
高抬腿,脚跟重击,duang一声踢在车门上,那车门整个凹陷了进去,但是车门的锁头依旧关着。
咔咔车体缓缓地倾斜着,它要翻了。
江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同于她的预料,这车有点难搞。
“再来,”江澈大喝一声,头发散开,又是一个高抬腿,一脚砸在门上。
这一次门栓被砸断了,但车门凹陷进去,江澈单手一把将车门扯开,就像扯开一张纸片。
作家卷曲着身体,躲在方向盘下面。浑身血淋淋的,看不出伤到了哪里。
“我们得快点了,有点赶时间,”江澈的目光落到了右边的副驾驶的微弱火苗上,黑烟已经减弱了,与之相对的是燃烧更加充分了。
作家支棱他身体,一种刺痛的电流贯穿了他的大腿,怎么也用不上力气,他的伤不是很轻。
匍匐着手杵在地上,艰难地往车外爬。
“你看起来很狼狈,”江澈稳稳身形,然后伸出一只手抓住作家的臂膀。强大的握力,像一个铁钳将作家固定在这个女物理学家手中。然后作家,就被拖了出来,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就在两人走出两三米的时候,那车轰的一声,倒了。
一根车条,刺穿了汽油箱,无色的汽油汩汩地流淌着。
火苗从驾驶室,窜出来,然后落到了地上的汽油上。
爆炸了。灼热的气浪推进,吹在脸上,暖融融的。
飞溅的碎块,漫天飞舞,落在地上噼噼啪啪像下雨一样。还附带着灼烧效果,幽蓝色的火焰,泛着诡异的光。
江澈眼疾手快一把拖回作家,俯下身,将作家挡在身下。所幸的是这一次,没有飞溅物对他们感兴趣。
作家望着挡住身上的姐姐,他睁大了眼睛。
“嘿嘿,”江澈甩甩头,“运气不错。”
“姐姐”作家呢喃一句,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人,帅哦”
江澈拖着残破的作家,两人继续前进。
两姐弟靠在一颗行道树下,精疲力竭望着燃起熊熊大火的车子,相视一笑。
“嘿,你要破产了,”江澈按着她的腿,用手拐了拐作家。
“不我...买了高额的保险,”作家哈哈大笑,呼呼地大口出气,“大概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那么我...”
“哈哈哈”背靠背。
“....”
嘎吱,轮胎摩擦的声音。
作家抬起头,一个阴影投了下来,是个交警。
“看起来,不用我,你们就要进急救室了”。沂蒙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支起支架,蹲下身来,检查这两人。
作家把伸到他鼻孔面前的手别开,“我还活着,”嘴角一咧,牵动了他的伤口。
“伤得不轻,”沂蒙看了一眼,累得只能沉重喘息的江澈。
“你学过以色列格斗术”沂蒙本来想检查一些江澈的伤口,但是看到她褴褛的衣衫,又把手收了回来。
江澈按着伤口,减少血液的流速,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那塑料片切开了他小腿上的一根筋脉,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失着,她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不...警官,我只是个物理学家。”
“物理学家”
“是的。”江澈眨巴了一下眼睛。
冷风吹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凌乱的头发带着血迹,一绺一绺的,很血性。
沂蒙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江澈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刚刚他在远处看到了江澈砸门的高抬腿,那个动作没有专业训练是完不成的。而且,这样的伤势,依然做到如此淡定...
不过这个也跟他没有关系。
“那么物理学家女司机,你刚刚超速了。涉嫌危险驾驶...”
“我是司机”作家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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