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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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刮过去，壹号院里银杏树上呼啦啦落下来金黄色的叶子，蜿蜒的小路上很快就被铺满。</p>

很美的画面，可我却看得鼻子直发酸。</p>

齐叔过来跟闫沉说，他先去车里等着。</p>

门口只剩下我和闫沉，从他刚才说出那句话之后，我们两个都一直沉默。</p>

闫沉垂头看着吹到他脚边的一片银杏叶。</p>

我以为他只是看看或者会抬脚踢到一边去，可没想到闫沉弯腰把叶子捡起来，在手上转了几转。</p>

“骨骨跟我说，他喜欢收集各种树叶，这个给他带回去。”</p>

听他就这么自然的提起了孩子，我马上有了靠近他的力气，紧走几步站到了闫沉身边，“二哥，我……”</p>

“我说过在闫家之外的地方，不许叫我二哥。”</p>

我咽了咽叫了声“闫沉”，然后接着说我要说的，“能让我去看看孩子吗……求你了。”</p>

最后三个字说出口，我自己都楞了一下，闫沉更是一脸惊讶的转身看着我，嘴角弯起来，“你求我？你还记着上一次求我是什么时候吗？”</p>

我当然记得。</p>

可是不想从自己嘴里再提起这些，我索性冲着闫沉摇摇头，“不记得了。”</p>

“忘了，也对……那就进屋办正事吧。”</p>

闫沉拿钥匙开了门，也没招呼我，自己先走进去。我跟着也走进来。</p>

屋子里很干净，可是空荡荡的。</p>

我记得那时候这屋里摆着好几个画架，角落里还摆着石膏像，是闫沉为了我平时练习特意</p>

布置的临时画室，偶尔他来了兴致还会坐下来动手画两笔。</p>

闫沉自己说过，他差点也跟我一样走了学艺术这条路的，可惜后来放弃，他发现自己更适合别的，不过还是挺喜欢坐在画架前的感觉。</p>

现在这屋子里完全没了跟画画有关的东西，一楼空的完全不像是住人的地方。</p>

闫沉指了指楼梯那头，“你的东西，都放在二楼主卧里。”</p>

他自己就近坐在了落地窗的宽大窗台上，下午已经不那么明媚的阳光从窗口外照进来，把闫沉整个笼在了逆光里。</p>

我看的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是要干嘛，只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个周末午后，闫沉也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过。</p>

他难得休息回来，赶上我周末在家练习就会这么坐下来陪着我。</p>

偶尔会漫不经心的问我学校里的事情，我总会惊讶的发觉他虽然不是每天都回家都能见到我，可对我的事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p>

我心里那时就会悄悄窃喜，觉得这就是女生们议论探讨的那种被人喜欢的感觉，二哥是喜欢我的，尽管他从来没这么说过。</p>

可是表面上我会装的比他还冷淡无所谓，我妈临死前托律师带给我的遗言，总会跳出来提醒我，绝对不能跟闫家的男人走得太近。</p>

那时候反倒是大哥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跟他在路边摊见面吃东西时，他咬着肉串头都不抬的跟我说，闫沉那小子不错，做大哥绝对</p>

比他合格，可我要是想跟他好，那就悬了。</p>

我当时似懂非懂的知道我大哥什么意思，就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大哥自顾撸串灌啤酒也不回答我。</p>

后面他喝得有点大了，才口齿不清的说上几句，我听得清的也就是什么让我别跟老妈学，走了老路什么的。</p>

那时候我还听不懂这些，后来懂了……一切都晚了。</p>

后来，闫沉有整整四十二天没出现过。</p>

我开始憋着自己在心里合计他大概是去了外省办案子，他也不是没这样过。后来三十天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就去问齐叔，结果他也摇头说不清楚，还偷偷告诉我，闫首为也挺担心的，好像都去公安局找领导问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p>

我担心的不行，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夜里外面一有动静我就想是不是闫沉办完事回来了，可每次都不是他。</p>

到了第四十二天。</p>

艰难的熬到了周末补课结束，我没精打采的回了壹号院，背了会儿英语单词就坐不住，最后拿了钥匙来了闫沉买的这间屋子，那时房子刚装修完没多久，闫沉不让我在这儿呆太久，说是刚装修完空气不好。</p>

我闷头开门走进屋子里，书包就直接扔在脚边，脱了鞋光着脚朝画架那儿走。</p>

那天阳光特别好，可我低头走着就觉得不太对劲，落地窗照进来的光线好像不太对劲，我就抬起头往窗口看。</p>

逆光里，闫沉穿了一身黑抱着膝盖坐在窗台</p>

上，他的五官我看不清楚，就只看见他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露出来的手指尖在有节奏的扣着膝盖。</p>

“你们昨天考英语？考得怎么样？”闫沉的目光投向我，说话的语气难得温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