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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曹菊花显得更加气愤了:“哼,哪个作贱哪个?你心里没有数吗?非得要我说出来吗?想要让法官给我们来评评理吗?你要是非得要这样的结果,我就在法庭上说出来,你愿意吗?你不要后悔我没有给你面子。”
被告马二旺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不甘:“那你现在就你说说看,让法官来评评理,你拿我擦汗的毛巾当卫生巾用,是我作贱你吗?法官会同意吗?任何人也不会认为你这个女人这样做是有道理的。”
原告曹菊花冷笑着反问道:“你连卫生纸和卫生巾都舍不得给我买,不是你作贱我?反而是我作贱你了?你在法官面前没有说清楚前因后果。只说了对你有利的,能帮到你的,不说我受了多少罪,不说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头。你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村里的小店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卖。”男人的语气软了一些,似乎自知没有合适的理由。
女人没有让步的意思:“我让你在镇子上打工的时候顺带买一些,你买了吗?你记在心上了吗?”
男人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这是个简单的没有办法让他回避的问题:“没买,不是不想给你买,说实在话,那东西真的是太贵了,不值的买。我打工一天的收入,只够买几包纸,想一想也是划不来的。”
“这就对了,因为在你的眼里,我不值那几张卫生纸和卫生巾。这是夫妻吗?你就是养一只鸡,也还要每天喂几把米,你就是养一条狗,每天也还要给它几根骨头。你对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女人,却没有一点关心,这是一个男人做的事吗?你能算是一个男人吗?我还能和你继续这样生活吗?你自己说说看,这还不是穷?什么样子才算穷?已经穷到心里去了!穷到骨子里去了!穷得不能再穷了。”女人的话说到了位,那一连串的疑问像一把把尖刃,无情地划破了男人想要遮掩的最后一丝羞愧。
徐明低头机械地做着笔录,再也不想看,也不愿意看,或者也可以说不敢直视这对夫妻。他没有想到在偏僻的乡下,还有这样贫穷的状况,你能责怪那个年轻的女人吗?她那一点仅存的女性的尊严,已经被贫困的生活挤的没有了一丝儿空间,面对这样的贫困,你能劝说他们夫妻之间应该相濡以沫吗?
而那个低头不语的男人,他的穷困不是简简单单的物质上的穷困,这种贫穷是比较容易改变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代,绝对的贫穷或许正在成为过去。而他的穷困是在心里的,是原告曹菊花感受到的那样,是一种精神上的穷困,是穷到心里的,穷到骨子里的那一种穷困。这种穷困才是真正的穷困,即使拥有再多的物质,也会如生活在荒漠中那样,极端的精神上的穷困,是情感的死亡沙漠。
庭审在原告曹菊花与被告马二旺相互冷漠的对峙中划上了句号,东方思义平静地看了一眼这对年轻的男女,他们在生活中没有用双手去创造财富,而是用双手剥夺了相互之间最起码的尊严的,他再一次敲响了法槌:“现在闭庭。”
面对这样极端的精神的穷困,道德已变得苍白而无力,谁愿意在没有希望的泥泞中徒劳地挣扎呢?没有人愿意那样做,他们也一样,你不能要求他们留在那个泥潭中,你无权替他们做那样的选择,他们在泥潭中越挣扎,彼此之间的怨恨就会越深。
他们在拿到准予离婚的判决书时,双方的脸上都看不出有一丝留恋,有的只是解脱后的轻松,这种轻松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当他们发现相互之间已不能找到支撑自己最基本的生活和尊严的时候,通过结束这一段看不到希望的婚姻来自救,成了他们唯一的正确的选择,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对深陷物质和精神贫困的男女,似乎是被越来越丰富的物质世界抛弃在外的人,他们不仅没有一起去努力改变基本的物质基础,也没有更多的精神需求。对于他们来说,精神需求是虚幻的不切合实际的,是空中楼阁,是镜中花,水中月。
在这个案件中,物质基础对家庭和婚姻的作用被放大到了顶点,让你在无意之间就触及到了灵魂中那个支撑着善良的点,让你忽视或者直接无视了生活中的其他种种。对于他们来说,精神生活是一个远远难以触及的奢侈品,因此也丧失了原本就微乎其微的那一点精神食粮,成为精神世界里饥饿的穷人。
当最后的那丝尊严被摧毁的时候,构成这个家庭和婚姻的脆弱的联系,在那一瞬间便崩溃了。男主不是牛郎,女主也不是织女。他们没有任何法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只是要食人间烟火才能够生存的凡夫俗女。生活在这个俗世中,他们有权利去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人间烟火和精神家园。
在这个案件里,徐明感受到了一种无力。他觉得师傅和自己要做的和能够做的事,只是将捆绑着这对年轻夫妻的那根无形的绳索解开。解脱就是救赎,仅此而已,别无选择。
如果说月老将一对男女用红线牵在了一起,那么,物质的贫乏与富裕,精神的坚守与丧失,人性的善良与卑劣,便是这根红绳的两头。它们是互相拉扯的对手,它们随时都会将这根红绳扯得七零八落,取决胜负的不仅是他们拥有的物质,还有他们具有的精神。
(下期预告:第81章情感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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