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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精致的长命锁,是玉做的贵重非凡,玉器易碎所以她一直没带过这个长命锁,把它锁在盒子里。当年外公偶然得了一块羊脂白玉,给她打了一个长命锁,可惜手心大一块玉只能打这么一小副长命锁,剩余的材料全都成了废料。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孙德呀,有奶便是娘的主,奴婢刚进府就碰上了,真是一副天生的奴才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进了内院钱观观就开始嚷了,一只脚迈进屋子这句话才算说完,钱观观叫喊声瞬间把楚云京的情绪拉了回来。
楚云京听了当即冷了脸,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不省心的。
同样都是奴才谁有比谁金贵,她最看不上钱观观这副嘲讽人的模样。孙德在京中做事,自然心机都藏着,对钱观观好脸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竟这般不知深浅,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你这泼辣妮子,一向嘴上不饶人,过两日回了楚府你这个样子一天得挨打八百回。”司妤笑着,顺手将凉透的茶水敛走更换。
司妤倒不以为然,还同钱观观打趣儿,殊不知低着头未曾发作的楚云京早就一脸阴霾了。
楚云京有时觉得这个喜欢拜高踩低的小丫头,身上那份害怕被抛弃的讨好劲像极了自己小时候,这也是当初收她的原因。
一个小孩儿孤零零的,身边最亲的人都想着怎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楚云京打心底里心疼。
只是后来这丫头太过仗势欺人,与主子收敛周密的做派相反,总是坏事。楚云京每每做事都是思虑周全、环环严丝合缝的,这丫头嘴不把门,只要觉得自己占上风就会拿话堵别人,不管这话是不是楚云京的秘密。
钱观观进了屋先摘斗篷,听了司妤的话怔住脱斗篷的动作,瞪着眼珠子,疑惑的问:“过两日?回楚府?”
“是呢,府里往年都是派人开春来,这次寒冬腊月的就来了,就是要把小姐接回去。”司妤忙活着,刚把茶杯放好,这边就来接过钱观观手中的斗篷。
钱观观掸了自己身上的寒气,走到楚云京跟前行了个礼,笑嘻嘻的:“打发了不就好,小姐一定不想回去。”
她将头压下去,不予回复,周遭的人瞧不出表情。
司妤点头:“今时不同往日,这次被宫里贵人赐了婚,要嫁给祁王。”
钱观观猛地抬头,惊呼道:“天老爷,什么王?王爷吗?我家小姐要成....天家娘娘了?奴婢做梦都不敢想。”
“可不是嘛,小姐年岁大了,又是宫里赐婚,这次怎么都躲不过了。”司妤叹了口气,她是一心为自家小姐的。
司妤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了一句:“礼都送到了吗?”
钱观观暂时压住脸上的喜悦,眼底多了几分光彩,一脸的骄傲,只等着主子夸奖。
“送到了,奴婢一家一家送过去的,武夫人到底是刺史夫人,人可是大气好多,其他几家大人的也送了过去,只是庄大人家的夫人病了没见到,谭家嘛......”
提到谭家,钱观观脸上添了恨意,眼神毒辣:“哼,咱们本是看在他家大人面上去送的,竟见到了那个谭花羡,好生不讲理,平日里她就惯会欺负人,今日倒是直接把东西扔了出来,还把奴婢几个赶了出来,真是打了咱家的脸,气死我了。小姐是没见到她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不过一个破落小官家的,还不够给咱们楚家提鞋的,要奴婢看就应该刮了她那张趾高气昂的脸,扔进青楼里让那......”
“够了!”
钱观观咬牙切齿的越说声音越高,到后面竟成了恶狠狠的诅咒。
楚云京实在听不下去,厉声打断,她眼底里早就盛满了怒意,只一声便震得钱观观惊慌失措。
钱观观只知自己错了不解自己错在哪了,只觉自己后背发凉。
她沉声斥责道:“张口闭口就是如此恶毒的话,你当真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吗?我且问你,你若是去好好送礼,不去招惹谭氏,她会将你赶出府吗?口口声声说打了我家的脸,是谁出去招惹的是非?”
谭氏向来刁蛮,总是与楚云京不对付,每每挑衅都败下阵来。但谭氏总归是官家小姐,家族之间的往来,总该并不会如此不懂事,定有钱观观挑衅的成分,如此招惹是非的恶奴,她是怎么都得教育一番的。
钱观观慌乱中连忙跪下,眼底泛起泠波,大惊失色道:“奴...奴婢只是觉得.....觉得谭氏平日里嚣张惯了,想着为小姐....出一口气,奴婢....不是有意的”此刻钱观观已经泪声连连“还望小姐消消气。”
楚云京气的脸色有些发红,怒目盯着钱观观,仿佛要拿怒火吃了钱观观:“还知道让我消气?你出去招惹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回来颠倒黑白的时候怎么不想?还敢提楚家,这里是袁府,若楚氏那么好我又何必来永州寄养,你都知道些什么就开始胡诌,一副攀炎附势的蠢样子,这么盼着回京都,你替我去嫁好不好,到成全了你。”
她顺手将桌上新续的银杯打了下去,咣当一声茶水洒了一地,她鲜少发这么大的火,平日即便钱观观在不得体也就说几句过去了,如今是触了她的霉头。
她周身散发着怒气,一个花一般的少女那般阴冷,眉宇间的威严也是少有,倒是有几分娘娘的模样。
司妤也是连忙跪下,也是十分害怕:“小姐消消气,观观错了罚她便是,小姐别气坏了身子。”
钱观观紧着磕头,哭的话都连不上气了:“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好......咳咳.....主子尽管罚奴婢吧....千万别伤了身子。”
她沉默半刻,怒气消下去些,撇了钱观观一眼,弗着衣裳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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