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自寻取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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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才知道，毛大人途中也会向天使说明的。”</p>

所谓寨社，是琉球这种群岛国家的特有产物。没办法，岛和岛之间天然被海洋分割，岛上自有本地豪强，小的岛上实则是地方自治，大的岛上也都是宗室分藩。</p>

琉球一统的保证，是民间禁止私藏兵器，军事都由中央把控，形成了一种库理军制。首里城附近，设立了诸多亲军卫队，分别隶属于三个库理。</p>

这三个库理的卫队，也只是轮流守卫首里城附近一带。</p>

而其他岛上，大体上其实就是没有正规军队的状态，只有一些乡勇民夫。哪怕这样的乡勇民夫，也只是允许一些地方大族酋长组织起来结寨自保，这就是寨社一词的由来。</p>

所以尚清看似有“北征”的武功，实则不算什么。</p>

当此之时，整个琉球军队的装备，不过五百余张弓，三百余杆铁枪、三百余领甲胄及一些刀、矛。</p>

这样的武力，在大明面前除了躺好，又能怎样？</p>

那霸港外，十四岁的直王子兴高采烈地登上了大明东洋海师护卫着的大明封舟，官名法司、统领其中一库理的重臣毛龙吟则凝重地回望了一下港城。</p>

以他现在看到的斩浪级大明战舰，这样的船只要来三五艘，这群岛之国就将毫无抵抗能力。</p>

而码头边，久米士族正与大明宣交使话别。</p>

所谓久米士族，就是百多年前迁徙到琉球的闽人三十六姓。这些人，大多是士子、匠人或其他有一技之长的人。在琉球，他们聚居于一个名叫久米的地方，受到上至王族、下至平民的尊重。</p>

他们崇信的是佛、道，而琉球本地人大多崇信的则是神道，是龙宫、妹神、御岳、祖灵。</p>

今天的码头上，高僧、老道，还有琉球的祝女都来为远航做法、祈福。</p>

那祝女，是琉球神道信仰体系中地位最高之人，是神女们的首领。在过去，祝女的势力曾经很大。而从七八十年前搞了祭政一致的改革、国王的女儿被任命为祝女之后，祝女的宗教地位开始低于国王，而且也往往由王女担任。</p>

如今的祝女，正是尚清的长女。她身后，还有同行的妹妹，年仅十一的尚清次女也在准备成为祝女。</p>

启航的仪式过后，王宫里传来邀请，久米三十六姓都受邀到王宫赴宴。</p>

尚清坐在王座上，面朝西面。</p>

在晚宴对那久米三十六姓施恩、探听立场之前，他还在和大臣们商议着可能的发展、对策。</p>

直到黄昏时，夕阳照进了殿内，尚清一时恍惚。</p>

太被动了，没有头绪。</p>

琉球的未来茫然无比，他望了望被夕阳染成桔色的宫阙，不知何去何从。</p>

数日后，当尚元和毛龙吟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明护航战舰顺路消灭了几只从台湾岛上往东边逃的小船时，岛津贵久派出的家臣刚刚抵达琉球。</p>

到了离台湾岛更近的这里，许多消息已经不难查证了。</p>

作为日本诸国中与琉球来往最密切的一国，萨摩守护家臣的身份在这里也很好用。</p>

这一次，他在琉球盘桓了近十日，而后就启程返回萨摩。</p>

等到回到岛津贵久面前时，已经是八月初。</p>

更多的信息被汇总到了岛津贵久这里，他和家臣们再度面色严峻。</p>

“宗晴康果然成了大明的狗！他派了儿子，求见了天皇和将军，转达了大明皇帝的诘问。选择的理由，还是十几年前大内氏和细川氏使团在大明大打出手、杀害明人的事！”</p>

“贵久大人，看来大明是真的要讨伐我们日本诸国了！那琉球的尚清已经吓破了胆，既不肯助我们的船在琉球补给，更不愿和我们一起帮助台元人！”</p>

岛津贵久点了点头：“在你去琉球的这一个多月，消息已经传开了。足利义晴大将军刚刚在和细川晴元管领的战争中落败，逃到了近江坂本一带。知道了大明皇帝的诘问，他反倒大肆宣扬，说要迎接大明王师擒拿乱国之臣细川氏、大内氏两家。这样的态度，已经惹得诸国异动纷纷。现在，细川氏斥责幕府卖国，正在谋划对幕府的包围战！而幕府则在大肆封官……”</p>

“……一个多月的时间，竟有这么多变化！贵久大人，那么我们萨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