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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巫看向慕天音身旁的萧卿玉和之然,对于之然的惊讶一瞬而过,面上为难不知可不可说。慕天音见此对长巫道:“无妨,都是自己人,直接说吧。”
长巫这才恭谨道:“回九华神尊,我与长祭之所以认得您,乃是因为梵谷世代流传的一幅画。”
“一幅画?”慕天音疑惑更甚。
长巫声音苍老而悠远“这是我们神巫族历代长老守着的秘密,也是我们来到凡界的使命。”
“使命?什么使命?你们是如何来到凡界的?”慕天音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
长巫道“回九华神尊,我们这一脉自入凡界便是为了寻您。”
“你们来到凡界是为了寻我?你们怎会知晓我会来到凡界?”慕天音心里犹如迷雾一般,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
长巫神色带了些许古老的沧桑“回神尊,这还要从当年先祖遣族人下界开始说起。传闻当年大荒之时,先祖卜算出大荒神族将面临一场十死无生的大劫。”
“先祖以命相卜,才算的您是那场大劫唯一的生机,因此秘密在族内挑选了十八名面生的族人,带着您的一副画像默默消失在神界,连同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神巫族至宝八龙神玺和可勘世间万物的万象珠。”
“族人们到凡界之后全部秘密隐藏了起来,遵照先祖嘱咐一丝行踪都不得透露,直到过了两万余年,那一日九天狂雷翻滚,大地狂啸不止,天地神力骤然消逝,凡界灵力骤然消失,一夜之间,万物枯竭,山川不聚。”
“族人这才知晓大荒神族终是如先祖所说那般应了那十死无生之劫,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梵谷便一直遵循祖训,寻找九华神尊,辅助您共同抵御魔族,可下凡的族人因无神力加持,寿命骤减,于是便一代一代相传,直到今日。”
听着长巫一番话,慕天音心头巨震,恍然立在原地,所以,父神当年也应是早早就知晓了那场浩劫,她作为父神的女儿,大荒的三位神尊之一,本应该是与大荒神族同生共死才对,生死攸关之际却被父神耗费大量神力送出大荒进入时间之隙,原来自己是这天地为凡界留的一线生机?
慕天音对于这些接收的很快,毕竟当初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切,而今又愈十七万年,该想明白的早就明白了,没想明白的自这次记忆复苏后也仿佛开了窍,通了神志。
神巫族一向以卜算咒术见长,当年大巫能算得大荒之劫,并不意外,只是声音略略带了些说不上来的涩意“原来如此,没想到是大巫前辈如此谋划。”
心底黯然思过,十死无生之劫啊,神族自古以来都与天地气机相连,神族繁盛之时天地神力浓郁,各族昌盛,大地草木兴旺,山河不竭。
若当时父神没有拼尽全力将自己送出,如今天地灵气怕是早就枯竭的所剩无几,她如今肩负着的,不止大荒神族使命,还有这凡界万万生灵。
那么她呢?天地为何从大荒万万神族中独独选中了自己?是因着她是九华神尊吗?不,慕天音不信,那自己又是以何种身份存活在这世间?
而那死在自己手中数万的神族呢?在那场大战中尽数陨落的神族呢?真的是因魔气侵袭而覆灭的整个大荒神族吗?
她存活至今,真的只是为这世间一线生机吗?她手中那些血债天地真的就不计较吗?
慕天音陡然想起,长巫刚刚说当年大巫说她是大荒神族那一劫唯一的生机!不是凡世而是神族!心底突然升起阵阵寒意!
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一线生机是指她活着,天地间便还有神力萦绕,待到天地之力慢慢恢复,神谕降下,终会迎来新的神君。
可如今自自己醒来至今天地都未曾降下神谕,这一刻,慕天音听到这所谓的一线生机,是那场大战的一线生机!可为何最终依旧只活了自己一个?
一个一个问题萦绕在她脑海,她突然发现她一直都不曾了解过这个天地,看着上空艳阳高照,慕天音心头却有阴影落下,于这时才发现自己在天地之间渺小至极。
长祭几个不敢抬头因此没发现慕天音此刻脸上迷茫不定的神情,萧卿玉看着整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慕天音,不知为何感到了丝丝凉意,心猛然抽痛了一下,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好似有银河相隔难以触碰。
那是一种遥远空寂,触碰不到的虚无。
心底惧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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