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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出来,我的气息僵住。</p>
“将军此言何意?”公羊刿首先道。</p>
魏安一步挡在我身前:“长嫂不会同你……”</p>
我挡住他的手臂:“四叔。”说罢,望着吴琨,片刻,道:“便如将军之意。”</p>
众人皆惊异。</p>
吴琨微笑,吩咐军士:“将新车换上。”</p>
“夫人……”阿元扯着我的袖子,目光惶然。</p>
我看看她,又看看众人,尽量让语气平静,低低道:“等我回来。”说罢,朝吴琨走去。</p>
车门阖起,外面的声音就像隔了厚壁,车轮碾过路面的嘈杂也不再刺耳。</p>
车窗上垂着珠帘,夜风带着尘嚣沉淀之后的清凉吹来,车旁兵卒的火把光明灭,将吴琨的侧脸映得半明。</p>
虽然黯淡,但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我。</p>
我垂眸,手攥在袖子里。</p>
“夫人怕么?”吴琨淡淡道。</p>
“妾不明将军所指。”我说。</p>
吴琨道:“夫人信么?此时,恐怕就连车外的士卒都在想,我与夫人在这车上做甚。”</p>
我看着他,片刻,扫一眼外面夜色中的屋舍:“妾自落入将军之手那日,已难免被人议论。”我道。</p>
吴琨笑笑:“夫人倒是沉得住气。”他挪了一下,坐近前来。</p>
我下意识地躲开,后背顶到了壁上。</p>
“只不知丞相或大公子,若闻得今夜之事,会如何惊怒?”他语气缓缓,我能触到口中嚼过香料的味道。</p>
退无可退,我没答话。手在袖子的掩护下摸向小腿,我的目光微垂,盯着他的脖颈,只须……</p>
“主公。”车外忽而传来士卒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p>
我停住手。</p>
“何事?”吴琨问。</p>
“主公,”士卒禀道,“裴都督来了。”</p>
心中松了一口气。</p>
吴琨看向我,唇角勾了勾,“真及时,是么?”</p>
不等我答话,他让士卒将车门打开。</p>
外面光照倏而明亮,脚步声急促,未几,裴潜出现在前方。他脸上的神色有几分难得的紧绷,看到我的那一瞬,稍稍缓下。</p>
我收回目光,尽量不去看他,让自己坐得端正。</p>
“季渊何事?”吴琨道。</p>
裴潜声音平和:“潜听闻主公去看新车,欲跟随前往同观,不想还在此半路,主公已乘新车返来。”</p>
吴琨笑起来,道:“季渊看这新车如何?崔军师说魏四公子造车舒适,我与傅夫人乘坐半刻,倒觉得不过如此。”</p>
裴潜道:“臣今日乘来的也是新车,乃出自江东名匠耿氏之手,原想与主公共乘。”</p>
“哦?”吴琨沉吟,似乎十分乐意,“既季渊有心,岂可拂意?”说罢,他招来士卒,搭手下车。</p>
我讶然抬眼,吴琨立在车前,回头瞥来。</p>
“夜已深,主公与潜同车,不若将傅夫人送回。”裴潜在一旁道。</p>
“送回?”吴琨笑笑,看着裴潜,烛火映在眉间,眸中光泽奇异,“不,我还要与夫人对饮。”</p>
云在墨色的夜空中缓缓流动,月亮露出若隐若现的形状。我望着车窗外,只觉马车驰过的路像千山万水一样漫长。</p>
杨三他们快动手了吧。心里在想,马车不在,我也不在,公羊刿他们只怕不能乘乱脱身了……我深吸一口气,愤懑、不甘不可自抑,我咬牙,出气地一拳砸在车壁上。“咚”一声闷响,骨肉生疼。</p>
精铁制的,当真结实。我吹着手,气得想发笑。计划了这许多日,竟似被老天生生地愚弄了一番。</p>
马车一前一后,我能听到除了这里,还有另一辆车奔驰的嘈嘈声,正当心乱如麻,马车停了下来。</p>
车门再度被打开。</p>
“夫人,主公有请。”一名从人行礼道。</p>
我望着外面,少顷,下车去。</p>
如吴琨所言,他与我同游邺水。不过,这里有一座楼,临江而建,五层飞檐在明灯下映照,如同展翅。此地也不止我们,车水马龙,楼上传来欢笑歌乐的声音。</p>
人来人往,见到吴琨与裴潜,皆上前行礼。</p>
我看着那些人好奇的目光,心中明了,吴琨真的想让我陪酒,他是打定主意让我在这许多人面前出一番丑。</p>
“夫人出身名门,”吴琨缓缓道,“我江东之中,亦有不少名门士人,夫人随我赴宴,说不定可遇上不少旧识。”</p>
我迎着他的目光,让语气镇定:“妾垢面粗衣,只怕失了将军颜面。”</p>
吴琨讶然,莞尔:“这有何难。”说罢,招来从人。</p>
“带夫人去更衣。”他吩咐道,停了停,意味深长地看看我,“换一身好看些的。”</p>
高楼下,庖厨与更衣之所连在一处,从人将我带到厢房前,打开门,点上灯烛。</p>
过了会,另一名从人捧着一叠衣服来到,交给我:“请夫人更衣。”</p>
我的目光落在那衣服上,嫣红艳丽,一看就知道是俳优艺伎之物。</p>
不可意气。心里一遍一遍地劝道,我接过衣服入内,把门关上。</p>
屋子里横着一扇屏风,后面,是一只便桶。我四处查看,这些厢房许是游廊改的,四面木板墙,连窗都没有。</p>
我丧气地把衣服挂在屏风上,正想着如何是好,忽然,墙上传来叩响。</p>
“阿嫤。”一个声音低低道。</p>
是裴潜。</p>
我循着看去,是背面那墙,忙走过去。</p>
“我在。”我压低声音应道。</p>
裴潜道:“推迟了一个时辰。”</p>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中定了定:“嗯。”</p>
“此法甚险,你亦可三思。”裴潜道。</p>
我说:“可过了今夜,另觅良机更加艰难。”</p>
那边似沉默了一下,片刻,道,“有我。”</p>
我亦沉默。</p>
“阿潜,你……”我心潮涌动,喉咙卡了一下,苦笑,“你不欠我什么。”</p>
裴潜没有接话,少顷,低叹道:“我倒愿意你觉得我欠你什么。”</p>
心像被什么柔柔地触了一下,我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如今说什么也多余,现下也并非感叹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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