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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都发丧之事，大司马也知晓，只是前方战事正紧。”公羊刿的神色意味深长：“乘混战暗杀这一手，二公子做得的确漂亮，可惜后面太蠢。他一面治丧，一面欲接管前方将士，继续剿杀梁玟。可大司马封锁了消息，前方无人应答。二公子就慌了手脚，以为军士生乱，加之梁玟逼近，便想着与郭承挟天子迁都另据一方。又是可惜，他除了有个舅父，还有个叔父，累得个引火烧身。”</p>
“他们就不担忧我等么？也不报个信。”毛氏有些埋怨，“如同今日，可吓死人了。”</p>
“雍都有细柳营，乃朝中精锐之师，大司马曾令程茂务必护卫雍都万无一失。”公羊刿停了停，道，“至于封锁消息之事，亦是情非得以。如今情势，大司马还活着的事若是走漏，今夜郭夫人走的时候，必定会挟上几位夫人。”</p>
毛氏微微颔首，不再言语。</p>
我思索着，道：“二叔为何弃城？魏康心怀不轨，必定要入城夺天子，二叔知道细柳营会全力争夺，而后……”</p>
公羊刿颔首：“坐收渔利。”</p>
“孽畜！”周氏恨恨地骂道。</p>
“如今呢？”毛氏问，“他们会如何？”</p>
“不知。”公羊刿望望外面熹微的天色，淡淡一笑，“端看二公子还能稳得住谁。”</p>
我入睡之前，程茂来到了凝香馆见我。他风尘仆仆，铁甲和衣袖上都沾了血迹，看得出来奋战了一夜，却仍旧精神抖擞。</p>
他向我禀报，说细柳营已经掌握了全城，城门、皇宫都在掌握之中，劫掠的流寇也已经全数清除。</p>
他还告诉我，魏康在逃窜之时，被魏安装备在城墙上的弩车射死。</p>
这个消息无疑振奋人心。虽然眼下仍有危险，可暂时的安稳和魏郯确定还活着，已经能让我长长的松一口气。</p>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而醒来之时，已是午后。</p>
凝香馆毕竟不是久留之处，我和周氏、毛氏商议着，还是回丞相府看看。</p>
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若婵立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着这边。</p>
我把阿谧交给乳母，上楼去。</p>
“我回丞相府去了。”见到若婵，我说。</p>
若婵淡淡一笑，道：“嗯。”</p>
“昨夜睡得好么？”我看着她未施脂粉的脸，问道。</p>
“好不好都这样。”若婵将头上的发髻扶了扶，举手投足道，“从前聚宴熬夜，常常通宵，惯了。”</p>
我笑笑。</p>
“公羊公子呢？他在何处？”我问。</p>
“还能在何处？”若婵倚在软榻上，朝窗外抬抬下巴，打趣道，“日理万机，他比天子还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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