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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隆指了指窗外,“你信不信,只要拿着我的任命书和应有的赏赐,哪怕我让一条狗来接替你的位置,也不会有人为你叫屈!你居然还有胆量来吓唬我?!”
艾格隆确实觉得非常可笑。费尔南这种卑鄙小人,是不可能有任何真心为他舍身忘死的部属的,他能够毫无愧疚地出卖马尔蒙,他的下属就能够毫无愧疚地出卖他,又怎么可能威胁到自己?
按理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不能接受妥协的人,只是他的妥协对象是奥皇沙皇、是塔列朗苏尔特这些人,他们是在世界历史书上也有资格留个名字的,而你费尔南算个什么玩意儿,也好意思跟我讨价还价?
而艾格隆的羞辱,让费尔南更是痛苦。
一方面是自己最后一丝自尊心被人剥开而痛苦,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最后一线生机被人掐断而痛苦。
现在他被物理隔绝在枫丹白露宫当中,无法第一时间发动那些心腹手下,而罗马王有的是时间分化和收买这些人,让自己最后的本钱也化为乌有。
一切似乎都已经趋于绝望,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出路了。
“陛下……”也许是绝望之下的精神崩溃,费尔南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然后四肢着地的他,犹如一条狗一样爬在艾格隆的脚边,再伸手抓住了艾格隆的脚,祈求他的怜悯,“求您了,饶恕我吧……我犯下了大错,但我愿意为此做任何事来赎罪,请饶恕我吧!”
还没有等艾格隆回答,原本摇尾乞怜的费尔南,突然以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猛然从地上蹿了起来,然后一只手伸手掐向了艾格隆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试图把艾格隆的手臂拧在背后。
“陛下!”本来沉浸在复仇喜悦当中的埃德蒙,没想到费尔南居然胆敢袭击陛下,片刻之后他如梦初醒,马上向费尔南冲了过来。
只是他的反应毕竟慢了一拍,眼看跟不上了。
当年费尔南当了20年的渔民,身手自然相当敏捷,手臂更是结实有力;而这么多年的从军经历,虽然他没有立下过什么功勋,但身体倒也一直锻炼得不错,力量远超于常人。
他知道,他此刻已经穷途末路,已经没有任何资本来挽救自己的生命,所以他只能走最下策——挟持罗马王,然后让他放自己和家人离开枫丹白露宫。
费尔南虽然卑鄙无耻,但也有几分白手起家的狠毒,在这种“困兽犹斗”的情况下,他居然能够迸发出这样的决断力和执行力,确实也说明他能够走到今天不是纯靠走运。
另一方面,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他,虽然对上层的人百般谄媚,但是他心中其实并没有任何敬畏感,所以对马尔蒙元帅说叛就叛,对艾格隆也敢于动手,不带任何犹豫。
“只要抓住了他,就有一线生机……就有机会带着妻儿离开……”费尔南在心中默念,他倾注了全部的希望,为了这最后一线生机。
只是,虽然他的表演非常过关,行动速度也非常惊人,但是他毕竟还是低估了他的对手。
艾格隆在刹那之间还是做出了正确的身体反应,一边躲开了掐向自己脖子的手,一边微微沉下腰,然后狠狠地一拳打到了费尔南的肚子上。
在身手上,他比费尔南自然还要强了太多,再加上他对这种突然袭击也不是没有任何防备,所以轻易地就化解了。
“唔……”
剧烈的疼痛,让原本就已经状态不佳的费尔南差点眼睛一黑晕了过去,他捂着肚子,往后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然后再度瘫倒到了地上。
而这时候,埃德蒙也已经冲了过来,他隔在了两个人中间,然后一脚踩在了费尔南的胸口上,让对方动弹不得。
“你,居然敢对陛下动手……”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愤怒让埃德蒙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踩了一下费尔南的脸,“卑鄙无耻的畜生,你等着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吧!”
费尔南的嘴角很快冒出了血沫,脸也肿胀扭曲了起来。
“陛下……什么陛下!”他发出了不成调子的声音,虚弱地反驳了埃德蒙,“他只不过是科西嘉人罢了,甚至连爷爷都一度不是法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此时的他,自知自己肯定已经死定了,所以也不再伪装谄媚,反而显得更加硬气了许多。
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怒瞪着埃德蒙-唐泰斯,“埃德蒙-唐泰斯,你如果想要我为你道歉,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会后悔我当年干的事情,永远不会!如果有什么后悔的话,我只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冒险直接弄死了你,给了你报复的机会……哈哈哈哈哈哈……敢跟我抢梅尔塞苔丝,被我看着长大的爱人,你活该家破人亡,哈哈哈哈!”
他的话,以及狂笑,激怒了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埃德蒙,他回想起病饿而死的父亲,眼中冒出了真正的火焰。
“别再动手了,埃德蒙,那只是便宜他了。”艾格隆拉住了埃德蒙,也帮助他恢复了些许理智,“现在就死的话,对他来说只是解脱——”
埃德蒙总算如梦初醒。
是的,正如唐格拉尔一样,自己现在就杀了费尔南,那不过是让他们解脱,一瞬间的死亡怎么可能和自己承受的灾难和痛苦相比?
“费尔南,我说过,我有点欣赏你,在那种出身下你能白手起家,如果起点更高一些的话,未必不能有一番大事业。”艾格隆一边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手,一边冷笑地看着地上的他,“但可惜,你终究只有做坏事的能耐,干不了好事,也就得不到别人的信任和合作,干不出真正的事业。现在……你没机会了。”
接着,他又拍了拍手,“对了,我还没有见过梅尔塞苔丝女士,请问是这位夫人吗?”
随着他的掌声,房间侧边突然打开了一扇隐蔽的门,接着安德烈-达武,以及一个被五花大绑、并且用丝巾堵住了嘴的妇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此时,夫人正满含泪水地看着面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梅尔塞苔丝……”因为没有得到事前通知,埃德蒙下意识地喊出了这种名字,然后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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