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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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塔列朗达成默契之后，艾格隆返回到了枫丹白露宫，然后又将这个消息转达给了夏奈尔。</p>

毕竟，既然塔列朗拍着胸脯保证说很快就可以派出代表团前去维也纳，那么夏奈尔这边也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应有的准备了——她才是最关键的执行者。</p>

而夏奈尔自然也只能俯首听令。</p>

虽然直到现在，她还是对主人的计划并不认同——因为风险实在太大了——但是既然艾格隆的意志如此坚决，那么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个任务。</p>

从两个人刚刚相遇开始，她就已经下定了要为主人赴汤蹈火的决心，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她不可能选择拒绝或者放弃。</p>

也罢，既然这条命都交给陛下了，那就为他去拼命一次吧，哪怕他的心愿再怎么惊世骇俗、再怎么违背常理，她也会满怀热忱地去做，而且一定要办成。</p>

无畏的忠诚，这就是她为自己定下的信条，更是她的骄傲所在。</p>

所以，在从艾格隆这里接受了命令之后，夏奈尔又以忐忑不安的心情，再度去拜访了玛丽亚公主。</p>

因为整个计划都需要夏奈尔和玛丽亚的高度配合，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夏奈尔不得不隔三差五地去玛丽亚公主那里走动，以便“磨合”两个人的关系，形成配合的默契。</p>

在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宫廷内，她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自然也会引来其他人的侧目。</p>

一直以来，特蕾莎和玛丽亚斗得你死我活，势不两立，这是众人皆知的事，甚至还闹出过许多惊人的流言蜚语；而在这种纷争当中，夏奈尔一直保持着“超然中立”的状态，小心翼翼地置身事外，避免了自己沾上任何是非。</p>

而现在，在玛丽亚惨遭镇压、“一蹶不振”的时候，她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主动去和玛丽亚套近乎呢？这实在是耐人寻味。</p>

有些人猜测，这是因为常年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夏奈尔，嗅出了“玛丽亚简在帝心，随时卷土重来”的风向；而有些人则猜测，这根本就是陛下本人的意思，夏奈尔只是执行者而已。</p>

就连特蕾莎也对夏奈尔的离奇举动感到非常诧异，好在两个人毕竟相处多年彼此关系不错，所以特蕾莎暂时也没有把夏奈尔的行为视作“背叛”，只是在两个人闲谈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暗示过几句，告诫夏奈尔别背叛两个人的交情投靠到玛丽亚那边去。</p>

即使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夏奈尔还是感觉如芒在背。</p>

可是，她也是有苦难言，根本不敢把一切的真相告诉特蕾莎，只能硬着头皮无视特蕾莎的警告继续和玛丽亚来往，心里则在指望自己尽快把任务完成，然后在特蕾莎彻底生气之前抽身而去，从这种两边受气的可怕夹缝当中摆脱下来。</p>

一想到陛下给自己惹下的麻烦，夏奈尔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振作起了精神，来到了玛丽亚的居处。…。。</p>

当女仆将她带到玛丽亚的房间里时，里面空无一人，而夏奈尔也早就习惯了玛丽亚我行我素的风格，所以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p>

很快，她就听到了背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于是她连忙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准备向公主殿下行礼。</p>

但是就在转过身之后，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发现，面前的公主殿下，居然和她一样，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束。</p>

她可从没有在玛丽亚身上看到过这么简朴寒酸的装束。</p>

“殿下……您……”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p>

“有什么奇怪的，我到时候不是要以你身边仆人的方式跟你过去吗？”玛丽亚神色不变，一边冷淡地开口说话，一边走到了夏奈尔的身旁坐下。</p>

这时候，夏奈尔也反应过来了——玛丽亚已经开始提前预习“角色扮演”了。</p>

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却还是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忍不住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只是半坐在玛丽亚的面前。</p>

“哎呀，这不是从一开始就穿帮了吗？”玛丽亚轻轻摇了摇头，“哪有在自己身边的女仆面前这么拘谨畏缩的呢？”</p>

“您说的是……”夏奈尔自己也哭笑不得，于是连忙重新调整了坐姿，尽力以平等的姿态面对玛丽亚。</p>

作为她最初侍奉的主人，她对苏菲有着骨子里的敬畏，所以每次遇到玛丽亚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有些心里发虚。</p>

哪怕她明知道这不是苏菲，哪怕她已经算是“熟悉”了玛丽亚的存在，但是她总会有在某个时候，下意识地把对方当成是苏菲。</p>

果然是孪生姐妹啊，真的很难分清……难怪陛下宁可和皇后闹翻也要留住她。夏奈尔心想。</p>

但是现在，哪怕再怎么心里发虚，也必须进入状态，尝试把她当成自己身边的下人看待。</p>

因为，她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根本没有再重来的机会。</p>

一旦她失败了，那不光她自己要倒大霉，就连陛下也会因此付出巨大代价——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必须把一切都办好。</p>

“那么，夏奈尔小姐，您今天是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吗？”玛丽亚接着问。</p>

夏奈尔连忙将艾格隆刚刚告诉她的消息转告给了玛丽亚。</p>

听完之后，玛丽亚也陷入到了沉吟当中。</p>

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干这件事，但是真正感受到已经“事到临头”的时候，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有些紧张。</p>

不过，她向来是任性傲慢的性格，说得难听地就是根本没把谁放在眼里，所以哪怕再怎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心里也不存在多少敬畏，所以她倒是比夏奈尔要放松得多。</p>

“看上去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也不多了啊……”片刻之后，她重新开口了，“那么夏奈尔，你觉得我这一身扮相，有什么问题呢？”…。。</p>

“您的衣装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您的神态太过于……太过于张扬了，实在不像是一个服务了别人多年的仆人。”夏奈尔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如实地回答。</p>

她说完之后，玛丽亚顿时就犯了难。</p>

毕竟，说话不对劲，可以用“沉默”来掩饰，大不了她一路上不跟别人交谈就行了；但是一个人的举止气质是最难以改变的、也是非常难以掩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