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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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告别爱丽丝之后，夏奈尔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地向玛丽亚公主的住处走了过去。</p>

因为最近她隔三差五会过来，所以今天也没有人为此感到惊讶了，她畅通无阻地就来到了公主殿下的面前。</p>

而此刻，玛丽亚的身边也是极为忙碌，仆人都在忙着收拾行装，而玛丽亚本人倒是好像悠闲自在，坐在壁炉边的躺椅上，轻轻地摇晃着，半闭着眼睛假寐。</p>

看着她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夏奈尔倒是忍不住有点钦佩了。</p>

随着时间日渐临近，自己已经心慌得不行，连爱丽丝都能看出紧张来，然而她却每天生活如常，居然看不出一星半点的紧张来，这份心理素质，比自己强得太多，难怪敢于跟陛下一起做这么骇人听闻的事。</p>

心里腹诽归腹诽，但是表面上，夏奈尔自然还是要把礼节做足，所以她恭敬地向玛丽亚行礼致敬，然后才开口。</p>

“殿下，您都已经准备好了吗？”</p>

“是啊，都准备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启程。”这时候，玛丽亚才重新张开眼睛，然后从容地回答。</p>

按照之前的计划，她会提前以“回老家办事”的名义先行离去，而夏奈尔再过几天跟着使团一起出使，这样就不会惹来外界关于两人行踪的猜疑了。</p>

等夏奈尔跟团启程以后，玛丽亚再在半路上悄悄地跟进汇合，想来那时候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夏奈尔身边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佣人。</p>

整个计划虽然简单，但却也算是严丝合缝，这也是艾格隆和玛丽亚多次商量后推敲后的结果，而夏奈尔就是最终的执行者了。</p>

“那……我们在哪儿汇合呢？”确认周围没有人在偷听之后，夏奈尔小心翼翼地问。</p>

对这个问题，玛丽亚显然也已经考虑好了，所以她先勾了一下手指，示意夏奈尔附耳过来，然后再在夏奈尔的耳边做出了答复，“我先离开法国的国境，然后在莱茵河对岸等着你们一行人，等到你们穿过国境之后，我自然会跟过来，到时候你再把我带到你的身边就行了。”</p>

“好的，我明白了……”夏奈尔点了点头。</p>

接着，她又再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殿下，苏菲殿下那边已经知会过了吗？”</p>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我不可能把话说得太详细，所以她肯定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玛丽亚摇了摇头，“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等到时候，我们私下里见面的时候，一切就都可以说清楚了。”</p>

“那就好。”夏奈尔也松了口气。</p>

当然，她也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到时候她也必须临机应变，抓住机会，才有可能完成这项过于沉重的任务。</p>

这时候，玛丽亚突然又看向了夏奈尔，然后主动开口了，</p>

“夏奈尔，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p>

“您请问吧。”夏奈尔连忙说。</p>

“你付出如此大的心力，又冒了这么大风险，你希望我姐姐奖励你什么？我想，如果你成功了，她是很乐意犒赏你的。”玛丽亚笑着问。</p>

“犒赏？”夏奈尔顿时陷入了迷茫当中。</p>

按理说来，玛丽亚的话确实也有道理，如果大功告成，她完全有资格向陛下和苏菲索要奖赏，但是当她陷入沉思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渴望的“奖赏”。</p>

或者说，她想要得到的一切，现在都已经全部拿到手了，更多的东西，她也不敢再去奢望。</p>

论地位，她现在已经是帝国贵族的一员，早已经光宗耀祖（虽然她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论金钱，她现在薪俸优厚，再搞更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p>

看着夏奈尔的表情，玛丽亚一下子也猜到了她的心思，“嗬，还真是个欲望极低的好孩子呢，为了这么点东西却愿意舍命去赴汤蹈火！任何一位君王都会为这样的忠诚感动到流泪的……”</p>

面对玛丽亚的调侃，夏奈尔却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陛下给我的东西，已经比我所奢望的更多了呀……我确实想不到自己还要去索要什么了。”</p>

“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应该趁着自己最受人感激的时候，得到你本就有资格得到的一切。”玛丽亚叹了一口气，摆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p>

“那您认为我应该要什么呢？”夏奈尔问。</p>

“你至少应该去索要一份对未来的保证吧？”玛丽亚反问。“别忘了，事情可不是在你完成任务之后就会立刻结束的。”</p>

见夏奈尔还是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玛丽亚忍不住继续点醒她，“苏菲虽然会顶着我的名字，但是，想要瞒天过海可没有那么容易，她可未必能够瞒过所有人——尤其是，瞒过特蕾莎。如果到时候让特蕾莎知道这一切，到时候你又应该如何自处呢？”</p>

夏奈尔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p>

虽然，她明知道，这肯定玛丽亚故意在挑拨，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玛丽亚的话确实很有道理。</p>

无论她本意是什么，当她这么做之后，当她选择隐瞒特蕾莎、并且帮助艾格隆完成他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是参与到了对特蕾莎最凶狠的一次羞辱当中。</p>

而这也意味着，特蕾莎的愤恨，至少有一部分会集中到夏奈尔的身上。</p>

这些东西，夏奈尔自然也早就想得到，而正因为想到了，所以她心里的忧虑才会那么浓厚——她并不是特别害怕特蕾莎的报复，只是不忍心自己做出这么残酷的事。</p>

可是，还是那句话，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在主人的任性面前，她没有选择。</p>

“谢谢您的提醒，殿下。我知道您说得对，可是……我的义务，不允许我在陛下的命令面前退缩，我会去完成我的任务，并且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后果——如果接下来因此遭遇到什么灾难的话，那我也会以应有的勇气承受下来。”</p>

“宝贵的忠诚！”玛丽亚又赞了一句，但是很快又话锋一转，“但正因为宝贵，所以才不该无谓地牺牲。夏奈尔，你应该想好办法自保，哪怕你不是为自己的安危着想，你也应该清楚，陛下承受不了失去你的打击，你应该为了他而保全自身，不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