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决战狂沙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笑与学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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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夜里，莉迪亚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当黑凝雪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军营的大门旁边，吹着冷风。

“你真得感谢这个世界病毒比较少，不然你早就病死了。”黑凝雪拿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你这个模样，怎么看上去好像是失恋了一样？”

莉迪亚瞪了她一眼，“你是觉得有机会了吗？”

黑凝雪嘿嘿一笑，“我对不笑大人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只不过就这么把你冻死了，我也于心不忍。”

莉迪亚裹上了斗篷，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那家伙这么能说会道。”

“男人婚前和婚后总有些变化。”黑凝雪调笑道，“难道你是觉得，以前只有你能听懂他得意图，现在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莉迪亚嫌弃地瞟了她一眼，“我像是这么容易争风吃醋的人吗？”

“那你在担心什么？”黑凝雪眨眨眼。

莉迪亚望着无尽的黑夜，“那些废都的旧臣……他们不会安宁的。”

黑凝雪噗嗤一笑，“我伟大的公主殿下，您在战场上和那么多敌人正面交锋，刀光剑影血肉冲天的场景都没有害怕过，怎么打下了废都，反而惧怕那些文官？”

莉迪亚的眼神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战场上敌人冲你砍来的，是看得见的刀枪，但他们用的武器……我看不见……”

黑凝雪轻轻握起莉迪亚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掌真的在微微颤抖。

“我……我不明白……”莉迪亚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向着黑凝雪伸出了求助的双手，“明天他们就会召集那些旧臣召开会议，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也一同参与……我只是一个……骑士……”

黑凝雪抚摸着她的后背，“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莉迪亚谨慎地点点头。

“倘若是我的话，我也会要你一同参与的。”黑凝雪平淡地笑道。

莉迪亚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回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吧。”黑凝雪的指尖弹出了一团火花，为莉迪亚照亮了周围，“你知道什么叫做奇迹吗？”

黑凝雪牵莉迪亚走起来：“一帮和匪徒无异的沙漠流民，信奉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财宝而聚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各种部族、雇佣兵，还有一个无能的圣女和潜藏的内奸。这就是你拿到的牌了。”

莉迪亚刚想反驳，却又觉得似乎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黑凝雪继续说道，“虽然我爱慕不笑大人，但他也并非完人——严格说起来，倘若撇开他惊人的智慧和超然的魂术，他是个多么糟糕的家伙：自负、冷漠、孤傲。”

莉迪亚嘟起嘴：“不笑还是很厉害……”

黑凝雪笑着哼了一声，“倘若他真的这么厉害，在遇到你之前为什么连红馆的领导权都拿不下来？”

不等莉迪亚替不笑辩解，黑凝雪已经公布了答案：“因为他缺少了身为领袖的必要条件：他不懂人性。而你，恰好补上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莉迪亚的脸红了，“我哪有那么重要？”

两人缓步穿过了军营，看着如今兵强马壮的红馆，黑凝雪说道，“我了解过这支军队的雏形，是仰慕‘枪火公主’的冰狼堡平民、矮人工匠大军和米拉的蛮族部落。倘若没有你的话，会是怎样的情况？”

黑凝雪突然坏笑起来，“首先，冰狼堡的平民不会跟着不笑大人这样阴鸷的人离开故土，矮人工匠愿意过来一百人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米拉的蛮族部落——若没有你的话，恐怕已经被不笑全杀光了。”

想起不笑对待那三个邪恶蛮族头领的手段，莉迪亚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好在这是个足够聪明的男人。”黑凝雪感叹道，“他太聪明了，所以很清楚自己不擅长什么，并把这些事情交给擅长的人去做。”

莉迪亚皱皱眉，“严格的来说，我似乎只擅长骑陆行鸟。”

“不要小看自己。”黑凝雪道，“你觉得不笑是个恋爱脑吗？”

这一定是莉迪亚穿越过来后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都怀疑这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恋爱。”莉迪亚无奈地吐槽道。

黑凝雪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有没有发觉，有很多时候他会对你言听计从，甚至无条件的信任你的想法——无论你的想法有多少人不理解。”

莉迪亚愕然。

事实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就连红馆的法典里面也有许多常人都不太理解的条款。而不笑对此也是懒得解释，人们便私下把这些称作“公主条款”。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应该相信他。”黑凝雪带着莉迪亚走回了营房，“他不会看错，也只有你才能在明天的议会上帮助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