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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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路灯昏暗，肆虐的雪霾鞭笞着苍茫的大地，两个大车灯照亮少许的盘山公路，树影幢幢，阴影森森。

宝马的轿车里，大小王总沉默坐着，冯小岗点燃烟，有一口没一口吸着。

谁都没说话。

霍思烟低着头，不敢去看小王总阴沉的脸色，双手攥住晚礼服的裙摆。

聚会结束后，她就敏锐的察觉到情况不对。

心里惶惶，贴着细碎亮片的眼睛看着车窗上几人的倒影，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到了别墅门口，几个人下车，没人搭理霍思烟。

“小王总，冯导……”霍思烟提着裙摆，她没有披外衣，晚礼服单薄，一双玉臂裸着，几乎是哀求的语气：“小王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驳了您的面子，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三個男人站在台阶上。

小王总摸着烟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不说话，看着霍思烟瑟瑟发抖，玉臂上冻的通红，英俊的脸上扯出微笑：“别，霍小姐，外面冷，你的身子金贵，出了事可没人负责。”

“小王总，我不是……”

雪下的很大，山里寒风凛冽，吹着她遍体生寒，三个男人居高临下，她仰着头看着小王总的淡然笑容，眼泪落下，贝齿咬着红唇，犹豫了一下，双膝跪在雪地里，晚礼服衬着姣好的身姿，抓着小王总的衣服，楚楚可怜：“小王总，求您一定要原谅我，我……”

华仪是京圈的龙头，即便是她在华仪没有双冰的地位，可是手指头漏下的资源就令她热度非常高。

之所以如此，就只是因为她眼前的男人。

小王总看着趴伏在腿边的美人，晚礼服勾勒着身材，前凸后翘，神色不屑，冷声：“你不是以为韩桥是好人，这么好的人，你不去求他，却过来求我。”

“太不公平了。”

“他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令你感激，我帮了你这么多，反倒成了恶人。”

“既然这样，大家好聚好散。”

“小王总，您误会了，在我心里，您从来都是好人。”霍思烟赌咒发誓，光洁的下巴抬着，展示着纤细的脖颈线，眼神看着小王总，楚楚可怜。

她当然可以选择走。

可是。

失去了华仪，她又如何能功成名就。

她心里很清楚，聚光灯不会照耀所有人。

“好了……”大王总掐灭烟，神色淡然：“差不多行了。”

冯小岗摇摇头，很不屑：“韩桥假仁假义，这不是帮你，是害你。”

“不知所谓。”

院子里空落落，小王总站在台阶上，审视着脚下的美人，嘴角勾出笑容：“要我原谅你，很简单，现在你脱了鞋，在这里，重新跳一次舞。”

大雪簌簌下落。

霍思烟手脚冰冷，几乎没有犹豫，手指褪去高跟鞋，柔嫩的脚掌踩着冰冷的雪花，双手举过头，晚礼服薄如纱，玉臂柔软，长腿匀称，别墅的门灯下，如天鹅在雪地里舞蹈。

一曲舞罢。

小王总拍了拍霍思烟的脸颊：“霍思烟，我是在帮你知道么？”

霍思烟冷的说不清话，牙齿咬着红唇，哆嗦说：“谢谢小王总。”

“这还差不多。”

两人进了别墅，别墅里暖气足，霍思烟缓了好一下，冰冷的身子有了知觉，赤着脚很自然的上了楼。

小王总的房间在左侧的尽头。

………………

“玩够了？”

书房。

大王总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抽烟，看见小王总放荡，摇摇头：“我说你年纪都这么大了，也该成熟了，好好成家立业，天天玩这些小明星，有什么意思？”

“哥，你这就不懂了。”小王总倒了一杯红酒，依着红木的书桌，摇晃着玻璃杯，英俊脸满是得意：“自古美人如名画，许哥你收集名画，就不许我收集美人了？”

“我说二位爷。”冯小岗坐不住了，华仪两位大小王总都不是省油的灯，大王总爱好艺术，小王总流连花丛，就他是个老实人，煽风点火：“要我说，韩桥这也太过分了，今天是什么聚会，他是什么东西，有他说话的份么？”

“韩桥这小子假仁假义。”小王总鄙视：“不是个好人。”

他只是轻飘飘的讨要个情。

收获了好评。

驳的却是自己和冯小岗的面子，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不了解谁啊！

难道韩桥不知道，霍思烟接下来会承受他的怒火。

要真是好人，就应该签了霍思烟，出钱捧她。

而不是轻飘飘一句话。

推霍思烟落到坑里。

假仁假义。

t！

“韩桥这小子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大王总头疼，想着电影：“最近别和他过多纠缠，主要还是电影，冯导，刘德发怎么说？”

冯小岗坐正：“刘德发很配合宣传。”

“那就好。”

“公司追加了500万营销费用，冯导，这段时间还是要辛苦你了。”

“电影是我们的心血，不能败啊。”

天下无贼是华仪的大制作的尝试，光是投资就有3000万人民币，至关重要。

冯小岗双手握住大王总的手，严肃神色，郑重说：“大王总，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两人上演着“刘备托孤”的戏份。

随着冯小岗出了门。

小王总放下红酒杯，脸色阴沉：“冯小岗现在越来越不中用了，韩桥这部电影不过300万的营销费用，华仪足足1200万营销费用，这次又追加了500万，1700万，结果还屁都不是。”

“冯小岗的确不行了。”大王总眼神看着小王总，低沉说：“他不行了，你行，要不你来导？”

“哥，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还不是为了华仪好。”

“为了公司好，就少说风凉话。”

大王总摇摇头，小王总负责具体的经营，几乎无往不利，最近却频频吃瘪，说到底，就是傲慢，坐在书桌上，双手合拢，严肃看着小王总：“韩桥这小子是极为厉害的，商业片的套路他玩的门清，就说他金马奖怒扇蔡康永，这个宣传就是疯子的想法。”

“你可以看不起他，但不能轻视他。”

“哥……”小王总头疼：“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很简单。”

“韩桥不过是狡猾的狐狸，可是无论多么狡猾的狐狸，都不敢去薅老虎的毛……”

“他想要做京圈的龙头，呵呵，京圈也不过是内地的一部分，说到底，内地还是太小了，香江那边许多导演想要和内地合作。”

“冯小岗不行了。”

“香江还不行么？”

“况且。”

“韩桥那个狗屁盘古开天计划，迟早要拖死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王总看的很准。

电影这个玩意，就是高危行业，就说今年，除了《英雄》票房大赚特赚，其余电影不过是小赚，更别说，还有不少电影赔的倾家荡产。

报纸都说：“2003的影坛，是华夏电影悲壮的一年。”

悲壮……

就是尸横累累啊。

大环境如此。

韩桥扶持青年导演拍电影，厕所里点灯笼，找死。

小王总想了想，笑了：“香江那边比我们发达多了，如果那边导演肯到内地拍电影，的确是好办法。”

“这几天你就去一趟香江，活动活动……”

“韩桥最近就不要和他闹翻了。”大王总告诫弟弟：“你要知道，无论骨子是男盗女娼，还是劫匪恶霸，外面的皮，都是道德仁义。”

“韩桥就做的很好，这小子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恃强凌弱，而且谦虚有礼，你就不行了，张狂轻佻，就说今天你这么对霍思烟，难保她日后不会反咬……”

小王总不以为然，松了松西装的纽扣，白衬衫领口竖起，洒脱不羁，看着灯下红酒，一饮而尽，擦着嘴角的酒渍：“哥，你放心，这些女人我从来都是玩玩，不会出事的。”

“而且，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卖我。”

“手脚干净点。”大王总叹气：“你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

大雪落在没有屋檐的地方，是要冻死人的，落在青砖碧瓦，那就是欣赏的景。

一大早。

院子里欢声笑语，韩桥看着眼前的雪人，腰酸背痛。

哄小孩，实在太困难了。

嗯。

144个月的小孩。

“好丑。”柳亦菲心情很不错，嘴角翘着，装模作样眉毛皱着，佯装不满意：“韩桥，凭什么你和妈妈的雪人都比我大，而且莪还在中间……”

“有什么不对吗？”韩桥看着：“多和谐啊。”

“和谐个屁。”

小姑娘哈着热气，手指着：“你这不是爸爸妈妈和小孩儿。”

“太膈应人了。”

柳亦菲咬着红唇，跃跃欲试，很想把雪人推倒。

“谁说的。”韩桥拿着胡萝卜插在中间小雪人的鼻子上，柳亦菲非要给雪人涂口红，又用眉笔画了眉，如画盘倾倒，韩桥还想给雪人穿黑丝呢。

刘晓丽不给。

手指着：“这是哥哥，这是妹妹。”

“什么意思？”柳亦菲神色有些慌。

韩桥看着二楼的阳台，柳晓丽就站在窗后，笑了笑：“茜茜，你的梦想是什么？”

“做华夏的奥黛丽·赫本。”

“你别岔开话题。”

“到底什么意思？”

韩桥看着柳亦菲，小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气质清冷，简单的白色羽绒服非但不臃肿，衬着身段窈窕，小白兔的雪地鞋，笑了笑：“茜茜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谁要……明白……”柳亦菲有点慌乱，一脚踢塌韩桥的雪人，下巴抬着，高傲说：“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

院子里空荡荡的，二个大雪人牵着小雪人，肚子圆滚滚，立在雪里。

………………

韩桥没有在意柳亦菲的心事。

小姑娘都喜欢长的好看的男生，长大了就知道，长得好看的男生，吵架生气了至少不碍眼。

丑的就不一样了。

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说到底，一小部分女的除了承认自己选错了男人，其它都是没错的。

随着年关将近，韩桥的行程也日益忙碌，除了春晚的彩排，最重要的，还是《无名之辈》的宣传。

目前春节档三部电影。

《功夫》的宣传简直财大气粗，前天甚至联系了千千音乐做弹窗推窗。

价格80万。

韩桥很违心的接了。

不赚白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