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日思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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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远在日本的萧芹，此时正和安培风华站在海边上，看着远处的几十个黑点缓缓靠近。</p>

安倍风华看着海面：“主上料事如神，大明传来的消息，纳贡称臣之计，让大明朝臣与萧风争论激烈，萧风落了下风。”</p>

萧芹的脸上、手上等一切没有衣服遮掩的地方，都像玉石一样，发着若有若无的白光，更显得丰神如玉。</p>

“国师，这一招虽好，但要看准时机才有效果。这一招若是用早了，萧风手握重兵在外，只怕朝中命令未必能阻止他。</p>

他有了上次的经验，只要不让传令人追上他就行了，那就不算抗旨，事后嘉靖也未必会把他如何。</p>

只有等萧风回到京城，再用这一招，才是万无一失的。嘉靖不答应，萧风就没法带兵出征。</p>

徐阶为首的内阁，虽然与萧风意见不一，但光靠他们还顶不住萧风，最后还得靠嘉靖才行。”</p>

安倍风华想了想：“为何日本称臣纳贡，嘉靖就不会让萧风出兵来打我们呢？我们毕竟是打过大明的。”</p>

萧芹淡淡一笑：“这是嘉靖的性格决定的，他一生中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肯替人背锅。</p>

起兵攻打一个已经称臣纳贡的国家，会被人们耻笑和非议，尤其大明一向很在乎脸面。</p>

但最关键的在于，被耻笑的人不会是带兵的将军，也不会是做出决定的内阁，而是皇帝。</p>

哪怕这一仗打赢了，嘉靖也会觉得颜面受损，觉得自己是替萧风和内阁背了锅。</p>

嘉靖虽然对萧风不比旁人，但让他背锅这件事儿，他是绝不会干的，所以他必然会反对出兵。”</p>

安倍风华点点头：“主上深谋远虑，对嘉靖性情了如指掌，才有三休此行之功。”</p>

萧芹忽然笑了笑：“其实嘉靖会阻止萧风出兵，还有一个原因，我之前听到过消息。</p>

嘉靖肯定担心萧风已经陷入了杀人成魔的状态，因为他执着于打日本这件事儿，很不正常。</p>

实话实说，我也觉得很不正常。按理说，经过上次大明海军遭遇海难之后，萧风也该清醒一些。</p>

日本已经无力进攻大明，而攻打日本又要面临海难的危险。可以说，日本现在就是一块没有肉的骨头。</p>

啃下来了也不香，万一崩了牙更是不值得。萧风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对日本赶尽杀绝呢？”</p>

安倍风华想了想：“萧风一定要打日本，会不会是因为主上你呢？毕竟你俩私人恩怨也不少。”</p>

萧芹苦笑着摇摇头：“不会。我倒不是说萧风不想杀了我，但他不会仅为了和我的私仇就发动战争。</p>

萧风并不喜欢打仗，这一点徐阶他们都没看明白。比其他们任何人，萧风更在乎百姓的安稳和将士的死活。</p>

所以如果只是为了私仇，萧风更可能会苦练极乐神功，然后找机会来杀了我，而不会劳师远征。”</p>

说话间，几十个黑点已经变大，距离海岸不是很远了。安倍风华回头看向海边的监狱，一群武士已经准备好了刀枪，站在监狱门口。</p>

萧芹的神色也有些紧张，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国师，你的法术真能探测到是不是大明的战船伪装的吗？”</p>

安倍风华淡淡地说道：“今天早上杀了十个人，在这片海面布下的阵法，是用来探测船上之人是否有敌意的。</p>

这是个古老的阵法，当年安倍晴明曾以此术为自己的家作守护阵法。无论是人是兽还是鬼，对他或有善意或有恶意或只是路过。</p>

若来的东西有善意或路过，就可以毫无阻碍地通过。若来的东西心存恶意，则会引发联动的阵法。</p>

只是我杀的十个人，只够探测之用。若真要引起海啸，达到掀翻这些船的级别，还需要至少再杀几百人才够。”</p>

说话间，那些船只已经通过了那片海域，靠近了岸边，安倍风华松了口气，冲那些武士们比画了一个撤销的手势。</p>

这是几十艘商船，船上有佛朗机人，有不列颠人，显然是个联合商队。</p>

这些商船里有一部分其实是用战船改装而成的，船上原本的炮口处，没有大炮了，而是变成了网格一样的透气孔。</p>

因为自从和大明签订了条约后，欧罗巴各国已经不允许再有战船出海了，只允许留下一些在自家巡逻用。</p>

一个不列颠船长和一个佛朗机船长放下跳板，走上岸边，显然他俩是这趟船队的头领。</p>

萧芹迎上去，微笑道：“二位辛苦了，银子已经准备好了，货怎么样？”</p>

就在此时，船身上那些透气用的网格中，忽然伸出了无数只黝黑枯瘦的手臂，向外抓挠着，夹杂着嚎哭声。</p>

佛朗机船长大声道：“每艘船上带了两千人，路上死了一半，剩一千人吧。四十艘船，一共四万人。”</p>

萧芹好奇地看着那些船：“这样的大小的船，能带下两千人吗？这倒是让人吃惊。”</p>

不列颠船长笑了笑：“奴隶又不像船员，需要那么大的地方。而且大炮都拆了，能挤下。</p>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会死，有时还会碰上大明的战舰盘查，搞不好就要全扔海里去。如果不多带点，这一趟又能赚多少钱呢？”</p>

萧芹点点头：“再去运。我日本有的是银子，缺的是人。你们只要能把人给我运来，有多少我要多少！</p>

只是注意一点，不要让大明发现我们的交易，否则，你们的财路就算是彻底断了。”</p>

一排排的奴隶，半死不活地被从船舱中拎出来，绳子绑着手脚，排成队摇晃着小步向船下走着。</p>

萧芹微笑着看着安倍芳华：“凡事忠于我们的武士，每个人家里分十个奴隶，从事生产。</p>

等下一批人到了，官员士绅家中，每家也先分十个。之后再给百姓们每家分一轮。</p>

这些人中，挑选年轻力壮的男人，训练为军人，充实部队。用不了多久，日本就不缺人了。”</p>

安倍风华淡然道：“主上英明，如此一来，我连设法阵也不需要用本国人民了，甚好。”</p>

萧芹叹了口气：“我身为天皇，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又怎会愿意无故屠戮百姓呢？</p>

之前那次施法后，国内百姓惊恐不安，难免动荡。所以这次分发奴隶，百姓也要有份儿。</p>

一方面告诉他们，朝廷不会再征召抓捕百姓了，另一方面，也让他们领会朝廷爱民之意。”</p>

……生硬专场专用点。</p>

时间回到现在，萧风离开朝堂后，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入世观。</p>

老拐照例带着账簿和萧风来到老道的屋子里，看着萧风审批账册，脸上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p>

萧风看了他一眼：“想来，你已经知道朝堂上的事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