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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壮汉抓住老板娘的手扯了下来,把她推到了地上,阴冷地一笑,说道:“抱歉了,我们不欢迎你这种女人。”说着就大步走了出去。
“哼”老板娘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从后门缓缓走了出去。
壮汉走出面馆之后,坐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向着城北行去。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一座占地巨大的建筑前,门口的牌匾上是两个苍劲的烫金大字“洪府”。
那壮汉挥了挥手,两个门卫打开了大门,娇子缓缓抬了进去。
一个门卫快步跑了过来,在马车边向那壮汉汇报道:“主人,今日早些时候,府上来了两个人说要挑战您,我已经把他们轰出去了。”
“干得好,这几天府上的巡逻加紧点,尽量不让外人进来。”说完马车里飞出了一块金元宝。
“是!”门卫激动地拿着元宝,跪在地上。
至于被轰出去的两个人,此刻正在一家酒楼里。坐在二楼的窗边两个少年正吃着牛肉,一位白衣如雪,一位黑衣如墨。正是萧九和左贤。
“咱们去哪里打探消息啊?还是说我们偷偷闯进去?”左贤嚼着嘴里的牛肉。
“可是能找谁打探消息呢?我都两年没有回长安了。”萧九沉吟着。
吃完牛肉之后,两人对望了一眼。忽然同时吼道
“神都酒局!”
“从前在长安当兵的时候,咱们最喜欢去那儿喝酒,不知道马老先生还在酿酒没有。”
“现在就去!”
两人快马来到了旧城区,在一处偏僻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这处酒局没有客人,门口长满了青苔。实在不敢相信这店里还会有客人。但它的门却是打开的。
两人缓缓踏入其中,顿时看到了熟悉的桌椅,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酒香。
没想到竟然有一个小伙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支手端着酒在喝,一支手在盘子里抓花生吃。
“这位朋友,请问,马老先生还在这里吗?”萧九上前问道。
小伙子转头看了看萧九和左贤,摇摇头说道:“马老爷子两年前就被衙门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什么罪名?哪个牢狱?”萧九急忙问道。
“说是参与了禁军的谋反案件,关在刑部大牢。”
萧九和左贤对望了一眼,在店里买了两坛酒,然后快马急奔大牢而去。
不久,二人便赶到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的门口,一队侍卫守着,萧九不知道自己曾经认识的人还在不在刑部办事,就走上去试探地问道:“请问陈狱长在吗?”
侍卫见萧九一身白衣气势不凡,哪敢得罪,便回答道:“陈狱长正在里面审查名册,公子有什么事吗?”
“家父和陈狱长是好友,前些日陈老爷来做客,家父年高未能陪酒,今日特带了两坛好酒前来拜访,还望兵爷行个方便,感激不尽!”说罢往侍卫手里塞了几块银子。
“哎哟,公子客气了,您进来稍坐。您贵姓?我立马去通知陈狱长。”
“在下姓萧。”
侍卫领着二人进去,坐了一会儿,陈狱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一看到萧九和左贤,惊呼了一声,立马让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了,萧九热情地笑道:“陈狱长,两年不见了!”
“你,,你们居然还。。”
“承蒙您关心,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活着了。”
身着兵服的陈狱长叹了口气。
“你们低调一些,现在那位大人已经完掌控朝堂了,若是给他们找到机会,在劫难逃啊!”
“我们此行不敢多劳烦陈先生,不敢多停留,只想先生帮我们一个忙。”
“是为了老马来的吧?”
“对!”
“人我没办法放出去。”
“啊?”
“这牢里的侍卫都是自己人,但是周围有无数眼睛盯着,我有释放过马先生,但不到三天就被人抓回来了。”
“既然连马先生都能抓回来,那么这些眼线都是比咱们还熟悉长安城的人了?”
“那是自然。”
“那一定是一直在长安办事的人了,又过去了两年,虽然没人会认识我,只会真以为是陈先生你的某个朋友。所以还要请您做做戏了。”
“没问题。”
“当初把马先生抓回来的人不是兵部的吧?”
“大多是私人府内侍卫和江湖人。”
“那就好。”
“我立刻带你去见马先生。”陈先生说道。
这件监狱地上是一片干草,摆着一张桌子。萧九和左贤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身囚服,正端着一杯酒在喝。
“马老先生还请您为我们讲解。”萧九说道。
“洪府确实是经常有人去挑战,不过从前还没有听说过被轰出来,我想这应该和后天即将到来的勘天宴有关。”
“勘天宴?”
“便是武道榜第二长安神鸟管勘天的寿辰,每年的这个时候,京城的武道世家会在管府集结为管勘天庆寿。然后会进行斗武大会,乃是各个武府,世家的后代弟子的比斗,二十五岁以下的都可以参加。最后的胜者可以得到管勘天的奖励,每年都不一样。”
“莫非是他们都在筹备寿礼和斗武大会,所以谢绝挑战?”左贤说道。
“这样的大事件就要到来,尽量减少麻烦。”马先生说道。
“既然长安所有江湖名人都要去,咱们何不去趟一趟浑水?”
“那些可都是名门之后,我们怎么进去?”
“找个长辈呗。”萧九笑道,“寒姑姑不就在长安吗?”
“那我们这就去找她!”左贤说道。
萧九放下手中的酒,“马先生,陈先生,这些酒留给你们吧。江湖事急,来日再来看望你们,先告辞了。”
“保重!”
“保重啊!”
走出刑部大牢不久,二人转身进入了一条小巷子。
“右边街边楼顶,还有二楼屋内,这条小巷子尽头,都有人,大概十来个。”
“陈先生既然说了,这些都不是当兵的,那就放开了手干吧!”
“行。”
两人走到小巷中央时,四面八方传来“嗖嗖嗖”的声音。十来个黑衣蒙面的人跳了下来,围着两个人。刀剑齐出,每个人的兵器上都是紫油油的,在阳光下也没有反光,显然都涂了剧毒。
萧九和左贤背对背也拔出了兵器。
“左大哥,在塞外的无数个夜晚,我都睡不着,都在练枪练剑幸而在塞外遇到了一位高人。”
谈论之间,两人从而地挥舞刀剑,在人群中自由穿梭。
“哦?这位高人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他送了我一本诗集,一套剑法。”
“什么诗集?什么剑法?”
“诗集就是剑法,剑法就是诗集。李太白的诗集,李太白的剑法!”
“所以现在要使出来给我看看咯?”
“那剑法太高深,两年我只学会了六首诗。”
说着萧九在穿梭中停了下来
“银鞍白鼻祸,绿地障泥锦。”只见萧九腾起一跃,侧身在空中旋转起来,点了两次地面之后,白剑贴于脸变自上而下,点向面前的敌人。身下白袍飞舞,萧九的另一只手隔着白袍轻轻一引。正如诗句一样,白衣做银鞍,白剑做白鼻,衣袍如障泥挡住泥土一样挡住了兵器。
剑尖点在一个人的脸上,瞬间收剑落地,然后顺手割下了染毒的衣袍。溅出的鲜血甚至没有染上白剑。
即使有人已死,也没有影响这群人的情绪,敌人再次围攻而来,瞬间四把兵器已经罩向萧九的心窝,丹田,额头,后劲。
“细雨春风花落时,挥鞭且就胡姬饮。”
萧九瞬间下蹲,以其独有的飞快速度,向四周刺出,逼退周围的人,然后弹身而起,宛如春风吹过,挡开了头上的兵器,随后剑尖向下四处点落。萧九的速度实在太快,落花之处,无不鲜血迸射,不过此招却才使一半。
落地时,剑已走到下游,手中长剑向斜上方一扫,便如马鞭挥出,气势磅礴,划出数道血线,斩杀两人,然后身体完顺势跟着上扫的白剑往背后倾倒,一手握剑仰头后斩,一手抬起来拱卫身前,便如仰头饮酒一般,说不尽的飘逸洒脱。不过这一首洒脱的诗,却带走了五个人的生命!
另一边的左贤在抵御敌人的同时,也看着这边的情况,忍不住开始叫好。
左贤速度没有优势,但是力气却奇大,他的大刀比普通的长刀更厚,往往与这些刺杀者一拼兵器,便将之镇退几步,所以反而显得从容不迫。不过要杀死他们确是不容易。
萧九连忙转过身来帮忙,凡是被左贤逼退的人,立马就会遭到萧九的袭击,剑剑致命,不出一会儿,已有十个人死在当下,只剩下两个人在苦苦支撑,此二人在与萧九对剑时尚能防的住一招半式,但受伤却不重。
“先逼死一个!”萧九凭借速度瞬间来到左贤身边,两人同时夹击一个人。不过三招,此人便已腰间中剑,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人见状急忙奔逃,向巷子外跑去。
萧九扭了扭肩膀,两只手反握住了剑柄,正对着那人逃跑的方向。左贤则很配合地横着大刀狠狠砸向剑柄,包含了两人内力的白剑飞快地穿梭,射穿了正在奔逃的人的身体。
那人想要喊些什么,但却只发出了“咯咯”的叫声,倒在了地上。
二人摸索了一下十二个人的尸体,确是什么发现都没有,人也都是一些面生的。
萧九捡回自己的白剑,在一具尸体的黑色衣襟上擦拭了一下。两人身上除了沾了一点灰尘,一处伤口都没有。
萧九捂着额头蹲下身摇了摇头,“实在不是滋味。”
“杀人不是滋味?你还没有习惯吗?”
“是我太矫情了,当年杀了那么多胡人都没有丝毫感觉,如今十几个中原人实在不是滋味!”
“慢慢就习惯了,你若不杀人,人就杀你。以后还有好多人要等着你杀呢。”
扶着萧九走出小巷子之后,萧九的脸已经苍白。
“这些人和我没有仇,但终究要和我拼死相斗。他们也许只是为了赚钱,为了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子在江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杀人可养己,从兵亦可,这些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谢谢你,左大哥。”喘了几口气之后萧九慢慢恢复了过来。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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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寒江月一脸惊讶,“老娘可从来不去参加那管勘天的宴会。”
“寒姐姐,你就帮帮我们吧。”左贤一脸阿谀地说道。
“切,叫我姐姐也没有用,你们可真是为难我啊,你们真不知道我和那管勘天有仇啊?”
“啊?我们确实不知,实在是抱歉,给寒姐姐填麻烦了。”
寒江月老脸一红,摆了摆手“哎呀算了算了,我陪你们去就是,也顺便护着你们,那些去赴宴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就谢谢寒姐姐了。”左贤赶紧笑着说道。
寒江月拿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你们是打算去参与那个斗武大会对吧?”
“没有啊。”
“没有。”
左贤和萧九同时回答。
“啊?两个小笨蛋,你们这次是来混出名声的,与其混进去找机会和洪如龙打,倒不如在斗武大会拿个头名。”
“对啊!”萧九一拍手。
“好了好了,你们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活的到去报仇啊。”
“萧九,你出来,我得教你几招,长安那几个老怪物的孩子可不好对付。”
萧九和左贤无奈跟着寒江月来到城外的一片草地。
“长安及周边三大武府和十多个门派中,武道榜上有名者便有十多位。洪如龙使的是两把百斤龙头锤,他力气之大,正面对撞毕方也捡不到便宜。这可不是你凭内力就可以挡住的,要胜他,就要搅乱他的气势。躲开他的锤子,以巧破力。不过他的儿子却反其道而行,使的暗器,不过傀儡婆都被你干掉了,就不用担心那孩子了。”
“还有雪谷派的弟子尹月,使用的是月刃,两把月刃可以当做四把刀,双手正手连击之后不需要转向就可以立刻反手进攻,外刃可以御敌,内刃可以擒器。所以你和他比速度再快都没有用,若是遇到,尽力抵御,用你浑厚的内力消耗他的体力。”
“最后一位,老娘不奢望你可以战胜她,不过能打得过最好。你可知南方江氏?”
“从前的剑神,江无波?”
“对,大家都知道十三年前江无波败给南方第一刀客岳千流,然后隐退江湖。不过大家不知道的是,自此二人成了好友,江无波更让自己的小女儿向岳千流拜师。此女习刀十三年,如今江南年轻一辈已无敌手。”
“谢谢姐姐指导。”萧九牢牢地记住了这几个人的名字。
“好了,现在拔剑。”寒江月说道。
萧九一愣,不过还是拔出来白剑,护于胸口。
寒江月也拔出了腰间的其中一把刀。“剑法取速和巧,刀法取势,若你和那女子对敌,她必以刀势破你剑法。一旦劣势,你力气比她大,到时候拿剑用刀法来压制她。”
说罢寒江月舞了一套刀法,萧九也有样学样,跟着寒江月练了好几遍。不到两个时辰,就已学会。
“这两日你好好休息,到时候姐姐来带你们去踢管勘天的馆!”
夜晚,萧九立在相国寺的佛塔顶端,遥望着不远处的皇城。
月下的皇城很美,沿着城墙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巡逻的禁卫军身着鲜红的铠甲走进了皇宫,城外的街道还灯火辉煌,而皇城里却一片漆黑。
曾经,他也和那些禁卫一样,身穿铠甲,胯下是赤血宝马,可以随意在皇城中行走,可以私下与皇帝一起喝酒。天下人无不惧官,天下官无不依重兵士,天下兵士无不顺从龙禁天卫。
从前是真龙太子的禁军,现在却漂泊江湖。两年的时间,塞外每日睡不着的时候,萧九就练枪,枪练断了,就练射箭,弓拉断了,就练剑。剑柄换了三次。
等到了在巴蜀钟灵之地,天府之国,风景美好尚可入眠。可今日到了这牵肠挂肚的长安,他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有到了晚上,看着长安的皇宫,长安的月亮,长安的星空。他才忍不住流着泪嘶吼,向着这皇宫,向着长安,向着天下。
报仇的压力太大了,压的他已经麻木了,若不释放,总有一天,他会被压塌。
相国寺的佛塔次一层,左贤躲在月影中,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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