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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很惊讶,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声音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是,进攻鼓声!难道?”黑衣人刚刚说完,才发觉已经迟了。

二十多个人同时拔出刀剑冲向前面,见到不认识的人就是刀剑招呼,一瞬间就砍死了十多人,一个黑衣人也在惊讶中受了伤,不过那三个黑衣人却立刻飞遁,在马车口集合。

随着喊杀声响起,山包另一侧忽然跳出来密密麻麻的紫衣人,杀向马车。

三个黑衣人急忙中拿刀砍掉了车轮后的木刹,然后调转车头,猛拍马背,马儿受惊,立刻朝山下冲了过去,黑衣人紧随其后跳上了马车。

紫衣人围了上来,刀剑齐出,很快就把原本在马车旁的人杀掉干干净净。

另一边各大门派和城门口的军队见这儿的骚乱立刻冲了过来。

马车在山坡下停了下来,两边都是一大群江湖人和一大群军队正力赶来,原本装作商队的人已经被山西军做掉了。

这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萧九在人群中扒去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一袭白衣,抽出白刃便是一招“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狂奔之下剑刃直刺马车,三个黑衣人立刻迎战,萧九的剑招在空中一变,使出了李白剑法中最难的一套。

“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玉壶。”

此剑一往无回,宛若直刺到蓬莱仙岛,在急速中急速转向,仗剑横扫,耗费巨大的精力和内力,在空中身子画了一个弧形,剑刃则绕着圆弧内侧横斩而过。

太快了!三个和黑衣人才刚看到萧九仗剑飞来,下一刻人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白光从自己胸前飞过。

三个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胸口同时射出一串血线,轰然倒地。

下一刻萧九已经踢烂了马车,然后忍不住大吼道:“老杂种!你死定了!”

萧九一脸的不可置信,马车中呈现在萧九面前的不止是安水清,还有一个中年人,而且这个人还很熟悉,曾经他和这个人共事过,甚至可以说自己的哥哥龙爪军团大统领和这个人就是同事。

大唐兵马大元帅,梅独笑!

在马车破开的一瞬间,梅独笑手中的剑宛如弓箭发射,瞬间刺向萧九,他的手并没有动,身上下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萧九急转身,手中白刃就像云雾挡住的太阳突然走出了云层,一道白光绕着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挡住了这一剑,直接将萧九震退了几步。

剑虽然被挡开,但剑气却无法挡开,萧九的白袍瞬间出现了无数裂缝,然后整齐的白衣变成了一条条杂乱的碎布。

这一缓冲的时间,两方的江湖高手已经围了上来,夜余笙带着靛芒三剑和一大群紫衣人冲过了马车,与那些江湖人交战起来。

而那群从城门来的人也不是俗手,其中有许许多多小门派的人,还有最棘手的,一队青光刀庭的人。

杭州紫虹青光互相制衡,剑宗刀庭的称号更是响亮,紫虹宗如此厉害,那刀庭又怎么会弱了?

“列阵!”

“列阵!”

两个所有同时响起,一个是夜余笙,一个则是青光刀庭的二少爷,寒无垠。

四十九个紫虹宗弟子立刻呈伞状向前包围,夜余笙位于这群人正前方,五十把紫极虹光剑化作一道洪流。

“紫极紫光阵起!”随着夜余笙的吼声,四十九个人立刻七人一列,七人一方,手中长剑横胸,一股浓郁的彩色光芒出现,四十九个人,七人一列一人一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剑气由刚至锐,由力至锋。

每个小队的人身外又出现一大圈剑气色彩,七个方向包围而来分成,然后彩色部变成紫色,所有的剑气都收敛起来,包围而来。

而青光刀庭则是数十人围成一道尖刺,宛如大雁的阵势一样,最前方的寒无垠高高举起泛着青光的大刀,然后整个队伍充满了青色刀光。这群人收紧了队列迅速前冲,就如一把开山大刀砍向剑阵。

夜余笙与寒无垠在空中交手,刀剑碰撞在一起,两人互不相让,平分秋色,而背后的人也裹挟着气势碰撞在一起。

刚刚接触的时候,剑阵的所有剑气轰然爆发,包围势地击打在刀阵阵尖上。刀阵落了下风,不过在接触之后,刀阵慢慢插入了剑阵,剑气在刀阵上蔓延却如找不到尽头一样,最终被刀阵一往无前之势逼退。

直到两方人的第一股气势退去,两方阵仗都不再有优势,只得僵持在原地不断互相消耗。

另一边梅独笑逼退的萧九,夜沉立刻跳了出来,他拔出腰间的剑时,没有声音,也感觉不到气势,只有一股阴暗的气息传来,那把剑是黑色,黑如墨水。

“紫极黑曜剑!”梅独笑动容,“你这个小子怎么拿着紫极黑曜剑?”实在是出乎意外,这把黑曜剑是南方剑宗紫虹宗最强也是最邪门的一把剑,由黑曜石打造,锋利至极,削金断铁。本是当年紫虹宗第二代宗主夜千星的佩剑,此后在无人有资格掌握它。

“你是什么人?”梅独笑问的同时连忙举剑去挡。

夜沉皱着眉头根本不理会他,夜岚年轻时一直喜欢自己的妹妹,但是近亲不能结合,两人的恋情被上一代宗主发现并把他们强行拆开,后来夜岚被逼娶了妻子,他性情大变,野心勃勃。

最后终于夺得了宗主之位,然后悄悄把妹妹接了回来一起住下不久之后诞下了一个孩子,便是夜沉,此子虽生来白化,从小头发花白,一直戴着帽子,但血脉纯正,父母都是紫虹宗嫡系,所以对剑的领悟空前绝后,十三岁便不败于宗门弟子,如今已经是紫虹宗隐藏的第一高手,其实力比起自己父亲夜岚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曜剑一拔出来来便是迎面一剑,黑光闪烁,紫虹剑法信手拈来,交手的这一剑刚刚劈落,便是一剑转三,三转九,连续无穷。打的梅独笑手忙脚乱。

看到这一幕的萧九也是暗暗叫好,夜沉内力不强,远没有萧九的内力深厚。夜沉的剑法和自己的剑法差不多,甚至自己习得的李太白的剑法还要比紫虹宗剑法更胜一筹,但剑道造诣萧九却不如他。

不过夜沉虽然剑法极好,却破不开梅独笑的防御,这位大将军修行数十年,力量经验还要浑厚的内力都不是夜沉只靠天赋可以弥补的差距。

两人只有一攻一守,两人都占不到更多便宜。

萧九也不是傻子,几乎在两人一交手,便已绕到了梅独笑后面去攻击马车里的安水清。

。。。。。。。。。

长安,丞相府。

“人到了没有”安水清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应该已经到了杭州城门口。”一个黑衣人回答。

“龙息那边也得到我下去了的消息,所以咱们等,要是他们今天杀不了我的替身,南方就会立马乱起来,南边军队一动,我们就立刻把皇宫包围。”

“那,要是他们把替身杀了呢?”

“要是那萧九有能耐在今天杀了我的替身,我就主动出面,带人抓天卫。一举把天卫吃掉。”安水清呵呵笑道。

“所以他们输定了。”黑衣附和道。

同样在长安城,皇宫中,后宫一处小院子里,李侃坐在一张木椅上,手里抱着一只小猫。身边坐着一个蒙面女子。

“李婺去杭州了吗?”

“应该已经到了。”女子回答。

“你觉得,李婺他拦得住萧九吗?”李侃笑道。

“那当然,李婺的武功已经到了当世巅峰,有最强的武器,最好的功法和老师。”

“要是李婺打败了萧九,就让他回来吧,他也历练了这么久了。”

少女“嗯”了一声,然后说道:“丞相的人会不会去害他?”

“丞相那边的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而且只要他想走,军队也留不住。”李侃和熙地说道。

少女安心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萧九,我们救不救?”

这句话刚刚问出来,一个下人跑了过来,小说说道:“皇子,龙息军团,周海潮求见!”

“哦?禁军的军师怎么来了?”侃皇子一脸惊讶。

女人忍不住问道:“这个人怎么是禁军军师?我都没有听说过?”

“别说你,我知道他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主动来找过我,这个人是天卫的重要人物,龙息军团隐藏的大统领,整个天卫禁军的脑袋。整个皇宫认识他的人不超过二十个。”

李侃显然很信任这个女人。

一个消瘦的灰袍青年走了进来,坐在了李侃对面。

“侃皇子,今日终于做完了这些事,在下还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还请指教。”周海潮笑起来很温润,眼睛泛着亮光,让人如沐春风又感觉无所遁形一样。

“我也有几处不明白。”李侃笑着说道,并没有看他的眼睛。

“那您就先讲吧!”

“两年前你忽然找到了我,让我准备李侃和萧九那边的事情,还提供了许多消息,但您为什么找到我呢?或者坦白地问,您是怎么察觉我一直没有动用的手下的呢?”

“那时候我正在愁,如何找一个可以在皇宫随便走动又可以在江湖创建新势力?您确实看上去没有一点破绽,也表现得比其他皇子还要纨绔。不过有一件事却给了我明显的线索。”

“哦?我可不记得那几年我露出过任何破绽。”李侃很自信地说,也很好奇自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您一点破绽都没有,就算我们龙息的人在天监视之下都找不到破绽,不过你的行动没有破绽不代表您的呼吸就没有。

“我们龙息有一种特别的观听法,人的呼吸在睡着的时候和清醒时完不一样,而且入睡的呼吸特征是无法假装的。我们发现您在很多个晚上,关了灯之后还没有睡,在那么多个没有灯的夜晚,您到底在干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你继续。后来又怎么会想让我来帮忙?”

“两年前,安水清已经发展了许多江湖暗线,从长安一路到边塞,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人,边塞城城防图,兵力部署,还有沿途所以信息都被他送给了胡人,所以胡人才得以攻入大唐腹地。

“离得最近的几大军团同时失联,安水清的人把比边塞城的报信使做掉了,皇帝昏庸,不懂兵法和线路,便调了山西守军前去,安水清则告诉皇帝必须先拦住胡人,所以让龙爪部出动。

“后来安水清带人围剿龙爪,刘广来迟,这些事我们龙息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龙爪叛国的消息回来。所以很显然禁军里面有内鬼。”

李侃笑了“原来这两年你不断试探我的底线然后派人来给我搞鬼,是借我的手杀内奸?”

“哈哈哈,实在抱歉!”周海潮说道,“不过萧九回来前我来找你办的事我却有几处不解,我们的印被盗了,你们又送了回来,到底是谁盗印?”

“萧九刚刚来长安城,我就联系了龙浩龙瀚两兄弟和飞燕子,让他们演了一场戏。我本来是想让飞燕子偷你们的印然后给萧九送过去,没想到萧九自己已经联系飞燕子偷禁军印,那时候两个印一起被盗,我就让龙浩带人去飞燕子的面馆掉包,捕快里面有丞相的人,他们自然看到了这出故意演给他们看的戏。所以我才想到借洪如龙去勘天宴的事来做文章。

“萧九自然有他们的计划,但他们却在这之前做掉了大牢外一大堆安水清的人,实在是太鲁莽了。所以我就丢了几块龙息的碎铁,把这件事嫁祸给了你们天卫。”

“更鲁莽的事你还不知道。”周海潮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了,“龙浩掉包之后你叫人去把印取回来,你可知他为什么要拿刑部牌子?”

“逼迫洪如龙的家人确实是个好办法。”

“但他没有做!他没有悄悄去找洪如龙的麻烦,而是拿着牌子去把大牢里的马盛德掉包了出来。”

“啊?马先生?”李侃终于变了脸色。

“真是阴差阳错,正因为他没有去阻止洪如龙,我们才知道洪如龙并不是丞相的人,而是家人被抓了。而皇子您现在虽赞同他的做法,当时那着急的样子我可都知道啊!”

李侃老脸一红,咳了两声。

“我最没有想到的是,您为了给洪如龙压力,居然谎造了一份先皇的阴谋事件出来。我本来只是在等姜茶给我复命,哪知道我们两人本不是为此,却默契地来了一出合力突围。”

周海潮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到了南方,那就让他做了了断最好。第五叔叔那边也这样说。”

“那就没问题了,让萧九和李婺打一架,然后杀了那个替身,安水清肯定会狗急跳墙立刻跳起来指认天卫禁军,不过第五叔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还是在想,做掉他?”

“唉,这安水清确是不能杀呀!他虽野心勃勃,是个大贪官,但却不能杀,皇帝昏庸,百官没有代表,没了他,朝廷要跨的。

“这个天下就像太极图,有光明就有黑暗的一面,恶是除不尽的,只有等到下一个政冶的领头人出现,安水清不能死,让他换个名字官职继续扶持朝廷!”

“但我们龙爪这么多兄弟的债,向谁讨要?”周海潮很难起脾气。

李侃又为他倒了一杯茶,茶叶在水里飞快地浮起来,又缓缓沉下去,白色的烟雾满满飘荡,寒冷的冬风已经开始吹拂皇城。

“周兄,那些曾经参与此事的人,不管谁做的,这几个月都死的干干净净,有的只是消息没有传来罢了。萧家也很清楚这件事,萧九回来他们没有表态,尊重他自己的意见。”

“就当这次专门为萧九编造一个谎言,让他出出气,报了仇就好,然后把这个少年带回来,我很想他变回从前的样子。”

两人都叹了一口气,皇宫慢慢下起了第一场雪,比从前都来的早。

对皇宫里的这些人来说,人的生命就像一片叶子,秋风一吹,落一片也是秋天,落一百片一千片也是秋天。

在大唐帝国历史车轮前,这些海量的死亡和其延伸出来的怨恨都只是螳臂当车。

“今年的雪为什么来的这么早?”李侃问道。

“可能老天也在悼念龙爪的兄弟们吧。”

“往事已经过去,人的死亡只是另一个生命进程的开始,像周兄这样的枭雄人物,不应该如此感伤吧?”李侃说道。

“哈哈哈,侃皇子,您确实是个天才,整个天下的智者能和你相提并论的不过三五个人,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您还没有成年,甚至还是个孩子。兄弟间的感情你懂个屁。”

李侃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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