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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俄人居然来追捕他?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幸亏老子眼疾手快,不然这几个家伙肯定逮着下边那人就走。”
由于本来就是执行完任务返航,现在又在这盘旋了一会,轰炸机剩余的燃油也不充裕了,他们在这里最多再等半个小时。
他们向基地发回了电报,阐明了现在的情况。
经过谈论和辩驳,权衡的结果是不宜久等,指不定这些俄军骑兵趁夜夜晚就把下边的那位飞行员给捉走了。
基地派出了两架小型勤务机和一架轰炸机,同时要求这架位于现场的轰炸机持续掩护,等只剩下返航油量时再离开。
于是在来回俯冲扫射了几轮之后,这架油量告急的轰炸机只得调转方向返航了。
这时候,加夫里尔与其部下们才松了口气,又出了树林,开始四处寻找明军飞行员。
但这显然十分困难,夜色之下哪儿容易找到一个躲藏着的人?
俄军骑兵们打着手电筒,在方便寻找的同时也暴露了自身位置。
半个小时的时间对于赵绪武来说好似半天一样漫长,沉着冷静是每一位合格飞行员的基本素养,但他从未有这么紧张过。
最近的时候,他甚至都能听到战马在打响鼻。
终于,从抚远州机场起飞的一架三六式轰炸机在飞越了北海湖切尔诺基山脉之后,抵达了这一带上空。
这年头可没有后世定位系统那样高精度的仪器,迷航是很常见的情况,不能指望飞行员准确来到目标上空。
茫茫夜色下,繁星璀璨,但赵绪武还是通过引擎声判断出了飞机的大致位置,随即看见了天空中的黑影。
他缓缓举起信号枪,然后看向了远处的几个手电筒光点。
这无疑是在赌,赌轰炸机的机组成员看到了这发信号弹,赌他们的反应速度比追兵更快。
成败在此一举!笙君,这次回去我就娶你!
回想了一下未婚妻的模样,他扣下了扳机。
“砰—咻——”
夺目的信号弹飞上了夜空,红色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从后边传来的声音让俄军骑兵们一齐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半空中的火光信号。
“该死!他妈的!他在那!!!”加夫里尔少尉非常失态的大吼了起来,他第一次被对手的死硬和狡猾给激怒了。
十一名骑兵开始勒马转向,然后迅速冲向那儿。
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猝然,天空在刹那间亮了,就好像一下子来到了白天。
瞬间由暗到亮,人眼无法适应,战马也受了刺激,骑兵们一边拉缰绳一边捂着眼睛。
这架轰炸机投下了大型航空照明弹,地面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迫击炮发射的照明弹就已经足够明亮,足够将方圆近一公里的区域照得如若白昼,而这种航空照明弹个头更大,发光强度超过一百万坎德拉,效果可想而知。
随后,俄军骑兵们又遭到了密集的机枪火力拦阻,即便气恼至极,但还是只能仓惶撤回了树林中。
又过了一刻钟,两架小型勤务机姗姗来迟。
在轰炸机不断投下的照明弹的帮助下,其中一架小飞机在尝试了三次以后,终于勉强着陆。
兴奋不已的赵绪武连忙奔了过去,摔了一跤也毫不在意,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砰!砰!”
忿然的俄军骑兵们在树林里朝小飞机那儿开枪,一发发子弹呼啸而过。
“稳当了不?门关好,咱们走!”
“且慢!”
在飞行员的疑惑目光中,赵绪武拿出了那支精美的勃朗宁M7906型袖珍手枪,连带着那破破烂烂的降落伞一起扔了出去,然后才拉上了门。
这架草绿色涂装的勤务机颠簸着缓缓加速,滑跑了五十多米后渐渐离地,最后一跃而起。
透过圆窗往外边看,说真的,赵绪武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以后,却又油然而生了一股微妙的感觉——这些追兵还真是锲而不舍啊,佩服,可惜还是咱们技高一筹。
这时候,飞行员扭头笑道:“赵长官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可出了名哦,报纸都刊载你了,大英雄!”
“啊?”
“没忽悠您,真的!”
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赵绪武满脸困惑,憧憬之情在心底里油然而生。
不管如何,总算归国了!
向着故土,出发!
翌日,京师应天府。
天色阴沉、秋雨绵绵,紫禁城昭仁殿东次间。
“……大体就是如此,就按内阁的决断来。暂时先不考虑官方明确态度,先私下聊聊。”
“是。”
似笑非笑的朱泠婧瞥了一眼周长风,然后“告诫”道:“让你去是因为你刚好和使馆中的一人是老相识,而且你的身份也恰恰好。他们肯定觉着你比较亲近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套话,不该说的别说,否则绝不轻饶。”
咳咳!
周长风干咳了两下,正色道:“臣自然是有分寸的,国家利益为先。”
稍后,他瞧见御案上比以往多了个装满茶叶的白釉瓷罐,便好奇地问:“陛下,这个是什么茶啊?”
“闽地的乌龙茶。”朱泠婧淡淡道,然后轻轻挥了挥手,“你拿去吧,这茶不合我(口味)。”
呵!区区茶叶而已,只给这么小一罐,还是她自己不喜欢的。
这女人现在怎么这么小气了?从前拉拢自己的时候可是很大方的啊。
就这样,周长风带着白釉瓷罐回家了,然后把它随手放在了正屋的桌子上。
正当他在换鞋的时候,一旁的夏筱诗打开瓷罐,拿出了一点儿茶叶闻了闻,纳闷地问道:“先生,你咋买了这般贵重的茶叶?你不是说好茶坏茶都是一个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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