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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跃之所以有今天,与谢方叔有很大的关系。
他考了三届举人,但是一直与进士无缘。
由于理宗对于三届举人转为同进士管理得非常紧,如果没有特别后台很难通过。
那时,徐跃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参加科举。
他的父亲徐厚看到儿子如此垂头丧气,不禁灵机一动。
徐厚备下重礼,带着徐跃找到族长徐清叟。
徐清叟对徐跃仔仔细细打量,又对他功课考校一番。
“子量,三郎只能说一般,不算太出众,考上进士难度很大。”徐清叟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说。
徐厚不禁大吃一惊,躬身深深一礼:“族长,侄儿就只有这个儿子读书稍稍得行,恳请族长一定想一个法子。”
他不知道的是,徐跃得到此话,眼泪夺眶而出,偷偷地抹泪。
他自己认为十年寒窗苦读,没有料到族长竟然是这个结论。
“法子,老朽还有什么法子?”徐清叟狠狠地扯了胡须,竟然扯下一根白胡子。
徐厚想了想,又是躬身深深一礼,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大宋不是有规定,三届举人可以转同进士。”
说完,他一脸期望望着徐清叟。
“子量,那是以前,现在官场冗员太多,人浮于事,官家那时很难通过。”徐清叟围着案几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沉重摇摇头。
徐厚突然一扯徐跃,两人一起在徐清叟面前跪下:“族长,此事就拜托了。”
说完,他狠狠地按着徐跃的头部,在徐清叟面前砰砰出声磕首。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徐清叟急忙扶起两人,揉了揉额头,太头痛了。
徐厚干脆不起来,依旧跪在地面:“族长不答应,侄儿就不起来。”
“好好,让老朽想想。”徐清叟只得点点头,陷入沉思之中。
徐厚看见徐清叟答应,但是还没有说出法子,只得依旧跪在地面。
徐清叟又走了几圈,在徐跃脸上打量一下,突然神色一动。
他对着徐跃说道:“三郎站起来,让老朽看看。”
徐跃不知所措,望着父亲。
徐厚也不明白徐清叟想法,但是徐清叟说此话自然有道理,于是点点头。
父子两人一起从地面起来,拍了拍灰尘。
“老朽虽然是兵部尚书,但是不是参政知事,所以无法在官家面前提议此事。”徐清叟打量徐跃一眼,为难摇摇头。
徐厚万万没有料到徐清叟竟然说出此话,抹了抹浑浊老泪,拱了拱手,就要告辞。
徐跃眼泪早已流出,狠狠地咬住嘴巴,不让自己痛苦哭泣。
看到父子两个就要离开,徐清叟沉声说道:“站住,老朽的话还没有说完。”
徐厚不明白徐清叟此话的意思,你不是说不行,为何不要要我们站住呢?
“族长,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徐厚以为徐清叟要退礼,急忙表态。
不管怎么说,徐清叟是族长,又是兵部没尚书,礼物放在这里,以后找他做事地方还多。
“礼物老朽收下,”徐清叟点点头,接着继续说道,“老夫虽然不能说话,但是有人能够说话。”
徐厚不禁大喜,对方收礼,显然就是能够办事。
他上前对着徐清叟深深一礼:“还请族长明示。”
“老朽虽然不行,但是德方是参政知事,他有说话权力。”徐清叟一边抚须,一边点点头。
徐厚恍然大悟,又是深深一礼:“禀告族长,这个谢相公需要什么重礼?”
毕竟是求谢相公,不付出代价显然不行。
“不必重礼,德方有一个侄女,年齿已经不小,尚未出阁。”徐清叟打量徐跃一眼,说出言外之意。
徐跃其实长得一表人才,长身玉立,皮肤特别白皙,五官不凡。
徐厚打量自己儿子,他特别喜欢这个儿子,几乎可以说得上才貌双全。
他咬了咬牙,断然问道:“对方有什么要求?”
“才貌双全,必须进士。”徐清叟一边说话,一边摇摇头。
不但才貌双全,而且还要求进士,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
他打量自己儿子一眼,相貌应该不凡,三届举人,勉强算得上上有才。
不过儿子不是进士,显然达不到对方条件。
“族长,三郎不是进士,看来难以入对方法眼。”徐厚想了想,苦笑摇摇头。
徐清叟摇摇头,望着父子两人,觉得有些好笑:“痴儿,痴儿,同进士不就是进士吗?”
“谢谢族长指点,对方相貌如何?”他终于明白徐清叟的意思。
看到自己儿子一表人才,他实在不想委曲儿子。
“这个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德方侄女乃是在室之女,贤淑端庄,宜家宜室。”徐清叟自然没有见过对方侄女,不过随便乱说。
徐厚想了想,断然回答:“谢谢族长,但凭族长作主。”
现在想来,只要对方不是丑八怪,他也认了这个儿息妇。
不是,即使是丑八怪,徐厚也只有咬牙认命。
他们这一房,就只有徐跃能够读书,其余不是读书的料。
只要儿子能够成为同进士,当然值得。
更何况,他们徐家搭上谢家这一条路,怎么也值得。
灵泉县官宅,知县徐府。
知县徐跃哼着小调回到自己的住宅,表情非常轻松。
正在做饭的谢灵蛾解下围腰,一边泡茶,一边迎接上来。
谢灵蛾姓名好听,但是相貌身材恰恰相反。
她是盘子脸,骨架子特别粗大,与秀气无缘。
虽然不是十分美貌,但是皮肤算得上白皙。
虽然相貌不算特别出众,不过她特别能够生育,虽然才二十出头,已经有了三个,肚子还有一个。
她打量徐跃一眼,看着他一脸喜色,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惊喜问道:“官人有什么喜事?”
随着“爹爹”的叫喊声音,三个儿女也围着上来,抱的抱大腿,爬的爬肩膀,扯的扯衣物。
“爹爹,爹爹,糖葫芦,糖葫芦。”儿女一边叫喊,一边望着他的衣袖。
徐跃听到此话,不禁有些心酸,他这个当爹的,以前竟然连糖葫芦的钱都拿不出。
这三个儿女不大,最大的女儿只有五岁,其余两个是儿子,一个三岁多,一个一岁多。
抱大腿的是二郎,爬肩膀是大郎,扯衣物的乃是大娘。
徐跃从衣袖掏出三个糖葫芦,撕开上面的巴蕉叶,给了每人一个。
三个儿女得到心爱的糖葫芦,便再也不纠缠他。
“灵泉县果然肥得流油。”徐跃一边喝着醉春风,脸上也是一片喜色,“俸禄是巴县的五倍左右。”
他原来在巴县当县丞时,一月不到十贯,而且还是会子,喝茶勉强有团茶,有时甚至是碎茶或者末茶,
三个孩子能够有温饱已经不错了,逢年过节有一个糖葫芦,更不用说是天天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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