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栖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71章 晚归,我凭破案冠绝京华,薄月栖烟,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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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下意识道:“那三人是——”
贞元帝牵唇,“这三人身份自也是绝密,除定北侯和兵部尚书并侍郎知晓外,信国公都还不知,镇西军中装备此火器营,也是明岁之事了。”
谢星阑脑海中一片杂乱,正要疑问,贞元帝忽然道:“你这两月办差颇为务实,朕还听闻,你将手底下的武侯们也操练的不轻。”
谢星阑道:“金吾卫护卫京城安宁,自不该懈怠。”
贞元帝微狭眸子看他,良久问道:“能入金吾卫的,多半为富家子弟,你做这些,也不怕将满京城的人都得罪光了”
谢星阑敛着眉目,“微臣不怕树敌。”
贞元帝无奈叹了口气,“倒有些像你亲生父亲了,也似你养父,你们谢氏一门到底是百多年的家风。”
顿了顿,贞元帝又道:“你今岁一过,要二十二了吧”
谢星阑抬起头来,“正是,陛下有何吩咐”
贞元帝笑,“吩咐朕吩咐你该成婚了,你可听吗”
谢星阑眉尖一簇,显是从未想过此事,贞元帝便道:“你与好几家生过事端,要求娶高门贵女也是不易,不过只要你开口,朕可为你赐婚,你可有钟意的女子”
谢星阑眉目垂得更低了,“微臣尚未建下功业,不敢想成婚之事。”
贞元帝无奈摇头,“朕瞧你是清心寡欲的紧了,男子汉大丈夫,虽不该耽于儿女情长,但朕只怕你耽误了自己,高门士族的女儿家,都没有留过双十之龄的,你再不抓紧功夫,更无人愿嫁你。”
谢星阑头也不抬道:“臣尚无此心。”
贞元帝叹了口气,“罢了,儿女小辈之事,朕也不逼你,看你安心当差,朕也颇为欣慰,朕一早便觉你成就当在你养父之上,往后继续尽心些吧。”
谢星阑恭敬应诺,贞元帝又将公文递给黄万福,吩咐道:“你既然知道了内情,这些朕心里有数的账,便不必查了,如今南诏使臣尚在京中,先以此事为重,前日早朝之上,重臣又反对与南诏联姻的,也有颇为赞同的,却未见你开口,你如何想”
谢星阑抬头看来,“臣以为,与南诏联姻,有利无弊。”
贞元帝了然,“那你以为,阿月与哪位皇子为妃才好”
谢星阑想了想,“若按年岁,与二殿下为佳,若论性情,倒是与五殿下相合,全看陛下如何决断。”
贞元帝点了点头,“也罢,朕再琢磨琢磨,若无别事,你退下吧。”
谢星阑行礼告退,出门便迎上谢坚好奇的目光,见他面色不佳,谢坚轻声道:“公子,陛下如何说可要咱们拿人了”
谢星阑沉声道:“不必查了。”
“啊”谢坚惊愕难当,“为何这等混肴视听的账目陛下也认”
谢星阑未言语,只脚下步履如风,待出了第一道仪门,他才问道:“定北侯回京城,带了多少人马”
谢坚道:“据说大大小小的军将,带了有十七八个,还有两百人马的卫队,
如今都驻扎在城外神策军大营里。”
谢星阑凝声道:“去将这些军将仔细查一查,看看有谁是懂锻造铜铁器物的,仔细些,莫要露了行迹。”
谢坚一听便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应下。
主仆二人一路快行,待出宫门上了马,谢星阑一边扬鞭一边看向未央池方向的御道,便见雪泥之上蹄痕交错,车辙却只有一道,显然离开的马车尚未回程。
深冬时节,天黑的极早,酉时还未至,天色便暗了下来,谢星阑先打马回了衙门,至酉时过半回府,出门时,又往衙前的长街上扫了两眼,待回了将军府,便觉心腔子里窒闷的越发厉害。
谢坚与谢咏察觉出他心境不佳,大气儿也不敢出,谢星阑去佛龛上了炷香,又在书案之后坐了片刻,眼见外头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终是忍不住道:“把前次的袖箭找出来,送去临川侯府,若秦缨还未归,便等她归来亲手交给她。”
谢坚憋了半晌,此刻终于长出一口气,“是,属下这便去!”
谢坚进库房一阵摸索,没多时便捧着锦盒离去,他一走,谢星阑心底反倒越是不定,没多时,他将从江州带回京的夜宴图打了开。
谢正瑜画了半辈子《陆元熙夜宴图》,只从技艺精进程度,便可得见他勤勉修学的一生,谢星阑一次打开了三幅画卷,皆是谢正瑜入京后所作,此时他的画技虽已十分精湛,却也能看出些许差异,但此时的谢星阑,却无心分辨细枝末节。
案上的油灯炸响灯花,谢星阑问:“什么时辰了”
谢咏道:“回公子,已经二更天了。”
谢星阑目光一利,仿佛能穿透画纸,从安政坊去长乐坊仅需两炷香的脚程,若纵马疾驰,则更快,但谢坚已经离府一个时辰,仍未见回来的影子,这只能说明,秦缨也尚未归府,二更,什么差事能耽误至二更天
《陆元熙夜宴图》上人物众多,背景故事亦是纷杂,旁人或许不懂,但谢正瑜画了一辈子的名画,谢星阑自然所知颇深,他正觉心绪不佳,又一眼看到了画上那眉眼含情的红裙舞姬秋苓与青袍状元韩煜。
在流传中,秋苓对韩煜一见倾心,次次宴饮都使出十八般舞艺引他瞩目,后韩煜离京至蛮荒之地为官,她更不计劳苦追随左右,最终,韩煜为她执着所动,冲破层层阻碍与世俗偏见,以正妻之礼与她修成正果。
窗外又簌簌飘起了雪沫,屋内,谢星阑眉头越拧越紧。
直等到快三更天,谢坚终于披着满身寒意回了将军府,他急匆匆进门道:“公子,小人去侯府之时县主还未回去,直等到刚才,才将谢礼交给县主——”
谢星阑看了眼窗外雪色,蹙眉道:“她怎这样晚归府”
谢坚等了半晌,此刻冻得鼻头通红,他无奈道:“这也就罢了,您万万想不到是谁送县主回府的,是郡王府家的李姑娘,还有崔慕之!他们带着南诏公主去了东市,那公主大抵酒量极佳,非要饮大周的佳酿,结果她好好的,县主却醉了……”
谢星阑见过秦缨面颊绯红,不胜酒力的模样,想到今日是崔慕之送秦缨归府,谢星阑眼底再无半分暖意,这时谢坚又苦哈哈道:“小人将谢礼交给了白鸳,那白鸳也不知怎地,对小人没鼻子没眼的,这才回京几日,咱们南下办差的情分就淡了不成,那崔慕之也殷勤的古怪,从前不是说他对县主不甚亲厚嘛……”
谢星阑脸黑如锅底,一时难坐得住,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头漭漭雪夜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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