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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琦看向宋文瑞,宋文瑞也一脸诧异,“当夜我们都在林中赏梅,后来推演战法,永繁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
肖琦也道:“是啊,我说的正在兴头,也没瞧见他何时走的。”
秦缨皱眉看向杜子勉,当夜杜子勉也是赴宴之人,杜子勉道:“我离开长亭之后,也与肖琦几人在一处,只在中间看到不远处挂着香囊,去解了一个灯谜,与他们也就几丈距离,当时他们那处人挤人,我并未留意赵参军在何处……”
秦缨秀眉紧蹙,“那看来要等谢大人了,当夜众人查问的证供,此刻在谢大人那里。”
肖琦道:“这个时辰了,他可还会来此”
夜色如墨,秦缨也纳闷谢星阑去了何处,按理,他应在黄昏之前到百草街与她汇合,可陆柔嘉都重新配好了香粉,眼看天色将黑,也未见他前去,秦缨无法,这才先往未央池去,她便道:“许是有什么关键线索,若非如此,他不可能一日不露面。”
肖琦和宋文瑞满面焦灼,杜巍倒是老神在在,“不急这一晚,如今疑问众多,还要靠你们继续探查才好,务必弄清楚永繁为何去揽月楼。”
秦缨也点头,“不错,眼下仍不知凶手动机。”
肖琦轻哼一声,“要我说,谁都有可能,老赵是我们军中宝贝,外族人忌惮大周兵马强盛,咱们自己人呢,也可能嫉妒北府军一家独大,毕竟那两家……”
“休得胡言。”
杜巍不快呵斥,肖琦忙敛容,“属下失言。”
秦缨自知肖琦口中“那两家”指的是谁,见杜巍面色不善,她也只能做懵懂模样,这时杜巍换了副和蔼声气,“让县主见笑了,军中粗人,素来直率——”
秦缨干干牵唇,杜巍便道:“今日实在多亏县主,至少让我们知道永繁是如何身亡的,谢大人那边,也不必着急,眼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免得回去晚了,你父亲那里我不好交代,让勉儿送你——”
秦缨也知自己是一外人,便是真有怀疑,杜巍也不会当着她面直言,她点头应好,婉拒了护送,自己带着白鸳告了辞。
上了马车,白鸳也狐疑道:“谢大人怎消失了整日也不给您个说法。”
秦缨定神道:“如今不比南下时,自无需事事知会。”
话虽如此,秦缨到底心生几分怅然,待回了侯府,便与秦璋道明今日所得,秦璋听得咋舌,“赵参军竟真是为人所害——”
秦缨叹气,“的确令人心惊。”
见秦缨精神恹恹,秦缨只当她疲惫,一通夸赞后,先令她回院中早些歇下,待秦缨离去,秦璋方才看着窗外夜色出神。
立下战功的将军死在皇家御院之中,莫说是文武百官,便是秦缨,也觉心头压着千斤之重,辗转反侧半晌,方才入了梦乡……
“县主,县主醒醒——”
秦缨只觉自己才合眼,白鸳的声音便忽然在耳畔炸响,她朦胧睁眸,便见白鸳披着外袍,发髻都未挽,“县主,宫里来人了!”
秦缨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宫里”
她撑坐起身,朝窗外看,仍是一片漆黑,白鸳道:“不错,是宫里的人,陛下要见您。”
秦缨顾不得震惊,忙起身更衣,
“现在什么时辰了”
白鸳一边帮她一边道:“卯时过半。”
秦缨心底咯噔一下,若无急事,宫里不至于等不到天亮……
她一边猜测所来为何,一边穿衣挽发,不过片刻,便披上斗篷出了院门,一路疾行至前厅时,尚未走到门口,便听屋内传来秦璋不快之声。
“……公差的确要紧,但这天都没亮,真就火烧眉毛了缨缨一个小姑娘,陛下怎拿她当文武百官一般使唤……”
“爹爹息怒——”
秦缨走到门口断了秦璋之言,看到她来,秦璋脸色才好看了几分,而宫里来的小太监站在末位座次处,坐也未坐。
秦缨安抚地看了秦璋两眼,径直问小太监:“出了何事”
小太监倒是笑盈盈的,行了一礼后才道:“是赵参军的案子生变,陛下请您入宫……”
见秦缨多有惊诧,小太监又道:“谢大人已经在宫里了。”
谢星阑既已入宫,秦缨便安心了两分,但随即生疑,此刻正是早朝都还未完,到底生了何种变故,令贞元帝急召她入宫
秦缨不敢拖延,很快坐上了进宫的车架,冬日天亮的晚,马车一路行至宣武门前,才见天边亮起了一丝鱼肚白,待下了马车,却连出宫的文武百官都未遇见,足见今日早朝散得极快。
待进了城门步入去崇政殿的宫道,秦缨一颗心跳的快了三分,冬日清晨天寒,秦缨脸颊被寒风刮得生疼,等到了崇政殿,小太监上前通禀,殿内却响起男子悲痛欲绝之声——
秦缨仔细一听,当即蹙眉,竟像有人在喊冤。
没多时,黄万福从内走了出来,“县主来了,陛下请您进去——”
秦缨点了点头入殿,刚一进门,她便脚步一顿,只见殿内齐刷刷六人,除了左侧的谢星阑之外,信国公郑明跃,长清侯崔曜,定北侯杜巍皆在列,而崔慕之面色煞白地站在右侧末位,殿内正中,跪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
秦缨凝神静气,正徐步上前行礼时,跪着的男子又喊起冤枉来,“陛下,陛下恕罪,微臣崔毅,以崔氏满门荣耀发誓,绝不敢有叛国通敌之行”
“叛国通敌”四字犹如惊雷,直令秦缨顿足,而此时,崔慕之忍不住抱拳上前,“请陛下明查,定是有人诬陷崔大人——”
贞元帝在御案后眯眸,“你是说,是谢卿带着龙翊卫诬陷你叔父”
崔慕之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微臣、微臣不敢。”
贞元帝短促地冷笑了一声,这时才将目光落在秦缨身上,“云阳,你来的正好,朕已经知道你破解了赵永繁是如何身死的,但如今事情有变,朕要令你好生分辨分辨,赵永繁之死,是否与南诏人有关——”
秦缨尚不知怎到了这步田地,谢星阑见状对贞元帝道:“陛下明鉴,按如今的证据,再加上当夜众人证供,阿依月是最有可能藏于邀月楼之人。”
贞元帝皱眉,“那又是谁将吸引毒蜂的香粉抹在了赵永繁身上赵永繁不喜异族人,又岂会让南诏人近身”
谢星阑微微一顿,寒声道:“若微臣所猜不错,在我们周人之中,应是有一内奸与南诏人里应外合谋害了赵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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