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乌托邦（三） 我叫陈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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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 痘坑男的后背都不像是后背，而是平原，两只肥厚的手是巨大的怪物，五根手指成了五条触手一样的腿，快速朝祝宁奔袭而来。</p>

她悬挂在背上，如同挂在悬崖峭壁，脚下空荡荡的，断掉的那条腿血流不止，稀里哗啦向下流血。</p>

她得到了地形的优势，痘坑男挠出道道红痕，一直没碾压掉那只虫子。</p>

祝宁在痘坑男眼里有定位，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追杀就不会停止。</p>

“喂，过来帮忙，”痘坑男说：“在我背上。”</p>

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祝宁勉强可以保命，眼镜男加入战场后，本不公平的天平更加倾斜。</p>

祝宁却在想一个问题，她没把空中大脑的消息分享给其他队友，只有祝宁的大脑里出现了大脑的精神污染图形。</p>

第二条规则，意味着在大脑看来，祝宁是危险分子，其他人目前不是，被精准定位的只有她。</p>

空中世界只快速清除发现它秘密的人类，这到底算是什么秘密？</p>

眼镜男刚开始等待在房间门门口，觉得痘坑男一个人也能搞定，此时听到求助才迈开双腿，发出不太耐烦的嘀咕，这都要人帮忙。</p>

眼镜男朝祝宁走来，脚步沉重，发出咿呀咿呀的催命鼓声，他离开了房间门门口。</p>

眼镜男的影子已经投射下来，把她完全淹没。</p>

咚咚咚，可能因为挨着痘坑男，祝宁听到了巨大的心跳声，如同水泵一样喷张。</p>

“嘶——”眼镜男迈出的右脚顿了下，他穿着一双拖鞋，右脚跟腱处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破了皮。</p>

白澄手持一把利斧，一直隐藏在墙缝的阴影中，这时候突然出现，白澄惯用斧头，她快速奔跑，用力劈下一刀。</p>

斧刃劈开了人类的表皮，没有完全斩断，但这一下并不是表面功夫，流出了一点血迹，疼得可以让人意识到。</p>

祝宁满脸都是冷汗，头盔放大了眼前的一幕，她看不清白澄的脸，眼前有些模糊，白澄砍中了一刀，下一步应该是撤离，因为眼镜男已经低下头了。</p>

但白澄没走，她毫无停顿，对着伤口再次起跳。</p>

祝宁瞳孔一缩，知道白澄要干什么，下意识想偏过头，但又硬生生让自己正视，不要回避，要睁开眼睛去看，哪怕是不好的消息，哪怕前面是死亡。</p>

白澄的斧头劈入伤口，破开的表皮下方就是脚筋，斧头嵌入，她根本没有收力气，也没给自己留丝毫的余地。</p>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p>

“草！”眼镜男大骂一声，身体一瞬间门失衡，疼得他后脊背发汗，他笨重的身体倒地，捂着受伤的右脚。</p>

噗嗤一声，在眼镜男毫无知觉时，已经把白澄的尸体揉进了伤口。</p>

“这什么东西？”眼镜男对着自己后脚看，鲜血打湿了脚跟，他从伤口中找到了黑色的一点，防护头盔已经被压扁了，像是被踩踏的虫子外壳。</p>

头盔、尸体和伤口完全融合。</p>

他嫌弃地把白澄的尸体弹开，疼得直哆嗦，大骂：“狗东西，死虫子。”</p>

祝宁心脏几乎停止，听不到破口大骂，她一瞬间门明白了裴书的话，每个白澄都不一样，死在面前就是死了。</p>

为什么裴书觉得后来的白澄，根本不是为他去死的那个，因为每一个为他们去死的白澄都是独特的。</p>

祝宁突然想起在飞车上，白澄说祝宁是她的母亲，她的性格受祝宁影响，喜欢社交，喜欢僵硬地跟老赵拥抱，在祝宁拍照时僵硬地比耶，在她讲话时发出咯咯咯的机械笑声。</p>

可能下一个白澄也有类似的性格特质，祝宁知道不一样，这个白澄是她养大的，亲手挖的，刚挖出来像个纯白瓷器，描绘了一点他们的影子。</p>

祝宁脑子嗡了一声，看向眼镜男的目光几近愤怒，我杀了你，她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p>